這將近二十天的日子,他都忙於出差開各種會議。上次她打電話過來是在極其重要的一場會議上,他不得已掛了她的電話,後來想著再打回去也沒有什麼理由就一直拖著。
看著她的睡顏,顧東白默默地發動了車。
開到N大時,學校內的宿舍門已經關閉了。
他下了車去詢問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婆。
“阿婆,現在宿舍怎麼那麼早就關門了?”記得以前他們三三兩兩去校外的酒吧喝酒半夜回來男生宿舍還是開著門的。
宿管阿婆朝他指了指今日的早晚報,聲音裡透出濃濃的正義感:“你看看,就一個月發生多少起女生被綁架的事件了。學校有了規定,特別是現在學校宿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宿舍要開始早點門禁了。再說了,大冬天的早進被窩裡也不錯。你是哪個宿舍的,我得記下名字來,下學期要扣學分,早一個禮拜之前就提醒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
“不,我送......”
“哎,是送女朋友回來的?既然是女朋友就去外面住個賓館啥的。女生宿舍電梯已經停掉了,就連樓梯裡的燈也壞了不少,打算年初翻修一下。你們男生平日裡不經常帶著自己的小女朋友出去住的嘛,阿婆雖然年紀大,但是思想還是很開放的。看你這小夥子也挺正直,還是帶著你女朋友去賓館裡享受一下熱空調也好啊。”阿婆那雙眼神裡飽含著“你不用說,我都懂,我是明白人”的情緒。
顧東白尷尬笑了笑並朝阿婆道了個別,而後默默轉身走向車子。那個背影顯得略微無奈。
他看著車裡不醒人事的凌瀾西,心裡微微嘆息。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讓她住賓館,而是去了自己的公寓。
一到公寓裡,凌瀾西似乎過了眩暈期,竟然脫離了他的掌控,晃晃悠悠地開始在屋子裡晃悠。
“顧東白,這裡是哪啊?”凌瀾西的聲音聽起來整個人很清醒,如果忽視那迷迷濛濛的雙眼。
“我的公寓,你可以參觀一下,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說完,他走進廚房穿上了很久沒有碰過的圍裙。
但是凌瀾西顯然哪裡都不想去看,就像小鴨子跟著媽媽一樣跟著顧東白,搖晃著跟著他一起走向廚房,但是沒有進去,而是趴在一側的玻璃隔板上,呆呆地看著他。
“怎麼了?”顧東白微微一笑。
“你真的長得好好看啊,符合了美術學人體的各種黃金比例,嘿嘿,好想調戲。”說著她作嬌羞狀,手指還不住在玻璃上摩擦摩擦。
這是第二次,顧東白見識到她酒後十分可愛的模樣了。他伸手捏捏她軟乎乎的臉:“快去坐著,待會煮好湯給你喝。”
“我要你餵我。”說著她略微有些悲憤,那模樣就像如果顧東白不願意,她分分鐘將他的房子掀翻。
顧東白點點頭:“好,只要你乖乖的。”
凌瀾西這才點點頭,一步三回頭,但是很乖地往客廳走去。
然而等到顧東白煮好湯出來,卻沒有在沙發上看到她,於是他緊張得連忙整間公寓裡找。
這間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她開門出去,就算在廚房沒有開油煙機的情況下他也不容易發覺。
如果凌瀾西出門了,那麼情況更加糟糕。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房子大得有些離譜。
顧東白推開一間間的屋子,但是都沒有看到那個身影,看完最後一個房間,他正想出門去尋,卻從浴室裡傳來了一些聲響。
顧東白推開浴室的門,卻看見凌瀾西坐在地上,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力地揉搓。
“還好嗎?”他蹲下來握著她的膝蓋進行仔細檢查,可惜凌瀾西穿著打底褲,無法仔細檢查道傷口。他的聲音淡淡的,“是撞到了嗎?”
凌瀾西可憐巴巴地點點頭:“我吐好要走,結果撞到馬桶了。”
聽此,顧東白沒有猶豫太久便將她抱出來往外面走去。讓她穩穩當當地坐在沙發上道:“乖乖坐在這裡,我去給你拿湯。”
邊說邊走,這一次一點也不含糊。拿了湯就出來。
“餵我!”凌瀾西指著他放在茶幾上的湯,義正言辭。活像是像爸爸撒嬌的小丫頭。
顧東白沒有理她,面色有些嚴肅:“乖,自己喝。”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凌瀾西呆呆地將他望著,而後乖乖地喝起了醒酒湯,喝著喝著發現味道還不錯,便一口氣將它喝完了。
看著顧東白在翻找東西,她躺倒在沙發上,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著眨巴著,不一會兒就含著睡意濃濃的淚珠累得徹底閉上。大概鬧騰了那麼久,她也真的累了。
顧東白找到了化瘀血的膏藥,走過來的時候看到她已入睡。他的嘴角微微揚起,蹲下身半跪在地上,輕輕地將她的打底褲從小腿肚處卷高,又摘了她的靴子放在一側。
他的手抹了藥膏,輕輕在她的膝蓋處揉,直到那裡的淤血化得差不多了。
想想今天晚上的一切,顧東白微微覺得好笑,將她抱到了客房妥妥帖帖地照顧好後,自己纔回房休息。
手機鈴聲大大咧咧地在耳邊響起來的那一刻,凌瀾西表示如果那不是自己精心挑選的手機,她早就把它扔出窗戶了。天啊!大禮拜的誰吵她睡覺!
渾渾噩噩地坐起身,一把撈起一側的手機,她雙眼沒有睜開就按了接聽。
“臭小子,回來了也不回家住,快來開門,你母上我和你表妹兩手都是東西騰不出來開門,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那激動的聲音,嚇得凌瀾西一抖,手機掉落在了潔白的牀鋪上。
凌瀾西痛苦地哼唧了一聲,朝手機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媽,我來了,你等等。”
說完她撈起手機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間,但是剛出房門,一雙腳就頓住了,所有被拋到外太空的思緒都如麻團一樣滾了回來。
撩開垂在面前擋住視線的頭髮,她看了看周圍,怎麼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