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纔不是什麼鳳凰
“八郎？八郎？”
虞舜臣從回憶中回神。
原來是虞三叔回來了，這次他端了一個燭臺下來。
“給我吧。”
虞舜臣從虞三叔手中拿過了燭臺，繼續往下一個石碑走去。
虞三叔跟在虞舜臣身後，忍不住琢磨：這石碑上的東西這麼有趣嗎？八郎方纔好像是在笑。
虞舜臣手拿燭臺，繼續看這裡的石碑，期間他讓在上方等著的虞果等人都先回去了，明日再來動工。
等虞舜臣將石碑都看完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晨了，陪在他身邊的人也從虞三叔換成了虞十三郎。
虞十三郎還只有十七歲，喜動不喜靜，陪著虞舜臣在下面一待就是半夜，三叔還千交代萬叮囑要他千萬別出聲打擾八郎，後半夜的時候他實在撐不住，靠在一個石碑上睡了過去。
虞舜臣想起來那井裡的三罈女兒紅，不說話了。
虞舜臣看完了最後一塊石碑後，走到虞十三郎面前，搖醒了他。
虞果不懂虞舜臣說的，但他也明白了，那些石頭是很重要的東西。
嬴東君笑看了虞舜臣一眼，“虞郎信那鳳凰傳說嗎？”
虞舜臣心中早有猜測，但是聽到公主的回答，還是很驚訝。
虞舜臣上去之後，將虞果叫來，告訴他先帶人修前院，後院派幾個人看守，別讓人動下面的石頭。
他不由想起來，曾在公主府的那段時日，他偶然發現公主雖然性子頑劣，卻讀過不少書，且她對讀過的書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虞舜臣聽她如此直白地揭了自家老祖宗的底，忍不住有些想笑。
嬴東君又笑起來，“剛纔說到哪裡了？”
“虞郎記性真好。”嬴東君笑吟吟地道，“沒錯，虞郎找到的那三百二十六座石經，正是被所謂的鳳凰火燒燬的那些呢。”
虞舜臣皺眉：“顧家？”
雖然公主的很多想法他那時並不認同，現在也並不完全認同，他卻很喜歡聽她坐在自己身邊時，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的那些。
“本宮告訴小郎君爲何，小郎君肯唸詩給本宮聽麼？”
“看過了。總共三百二十六塊。大部分是前朝留下的，還有十幾塊，是更早的朝代所刻。”虞舜臣沒什麼情緒地說，“我記得公主曾說起過，太宗朝時，鳳凰火燒燬了太學院三百多座石經。”
每當那時候，她就會像是捉弄他成功了一樣，一臉得意地與他討價還價。
“我什麼忙也沒幫到。”虞十三一臉不好意思地跟在虞舜臣身後，“郎君，這些石頭怎麼辦？要找人弄上去嗎？”
虞果震驚地張大了嘴，“竟然真是寶貝啊？”
虞舜臣笑了笑，“對有些人而言是寶貝，對有些人而言一文不值。”
虞舜臣頷首，溫聲道：“辛苦了，回去睡吧。”
嬴東君有些不悅，抱怨道：“虞郎與本宮說話時，三心兩意呢。”
“那些石頭，虞郎看過了？”嬴東君問。
嬴東君卻無辜地說：“我也不知道那些石頭埋在哪裡，這宅子之前還在顧家手中，我也不知顧家人有沒有動過。”
虞十三郎驚跳而起，看到眼前的虞舜臣，又看了看周圍，立即清醒了過來，擦了擦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郎君看完了？”
嬴東君笑著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座椅，示意虞舜臣來坐，嘴裡打趣道：“虞郎好早，你若是再早來一刻鐘，本宮就要在臥房接待你了。”
虞舜臣怔了怔。
“鳳凰的傳說……是真？”
嬴東君嘆道：“不信就對啦，哪來的什麼鳳凰，不過是我家老祖宗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當初太祖皇帝養的那隻鳥，纔不是什麼鳳凰呢，是一隻鷹。”
虞舜臣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卻還是看著眼前任性的公主，認真地說：“臣沒有三心兩意，臣不過是在想公主……說的話。”
嬴東君看見他的笑容，也笑起來，“那虞郎可知，鳳凰火燒太學是怎麼回事？”
嬴東君笑道：“靖安侯府顧家呀，這宅子本是我父皇交給顧鳳起的，被我討回來了。”
虞舜臣忽略公主話語中慣有的調笑，開門見山道：“公主重修舊宅，是因爲埋在地下的那些石經，對嗎？”
虞舜臣笑意微頓，沉吟一瞬，“不是天災，便是人禍。”
他年紀小，不敢跟三叔一樣稱呼虞舜臣八郎，也不敢喊八哥，聽起來像是喊鳥，便跟著虞家人喊郎君。
虞舜臣看著她，嘆道：“公主若是肯明說，或許會更快。”
虞舜臣回過神來，垂眸道：“沒什麼。”
嬴東君今日倒是起得比昨日早，虞舜臣來的時候，她已經梳妝完畢，坐在待客的廳中等候了。
虞舜臣謝過了他，然後先回了一趟虞府，換衣洗漱，接著便去了公主府。
嬴東君：“虞郎又猜對了！”
有時候聽得入神了，他會忘記自己正在與她置氣，出聲問：“爲何？”
虞舜臣想了想，搖頭，“不信。”
虞舜臣看向嬴東君，“爲何？”
“哦，好。”
“虞郎在想什麼？”嬴東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虞舜臣提醒：“天災人禍。”
“郎君，那些石頭是什麼來頭啊？很值錢嗎？”虞果見郎君對那些石頭如此在意，忍不住小聲問道。
嬴東君聞言似乎有些意外，笑道，“你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
虞舜臣想了想，說：“任何一塊拿出來，都值萬金。”
嬴東君輕笑道：“已經許多年沒聽虞郎問這兩個字了，本宮竟有些懷念呢。”
“公主。”虞舜臣進來，拱手行禮。
虞舜臣道：“我晚些時候再過來處理。”
虞果一臉嚴肅地保證道：“我會讓族人好好看守的，保證郎君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樣的。”
嬴東君便接著說道：“太祖駕崩之後，太祖的皇后周太后與太宗爭權，當時職掌太學的姚安崇帶著人來到宮門口，上書請求周太后歸政於太宗，還例數了周太后十大罪狀。周太后一氣之下殺了姚安崇，本以爲姚安崇一死，那些反對太后執政的人便會老實，誰知道太學裡多的是硬骨頭。”
虞舜臣沉默聽著，這些宮闈秘聞雖然史書上沒有記載，但是他也有過推測。
嬴東君：“便有人對太后說，姚安崇等人之所以反對太后，是因爲前朝留下來的石經中，其中一塊曾有預言，嬴氏江山終將落於婦人之手。”
這一章有過修改，刪掉了一些不太好理解的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