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小野美月會答應，浴室裡黑得像塌方的礦井。
“莫西莫~西？”青山理呼喚。
黑暗中傳來水花晃動聲。
“閉嘴啊！”只聽聲音，就能想象小野美月的害羞。
“我看不見路。”
小野美月：“讓你閉嘴了！”
小野美花的聲音：“小心哦，貼著牆壁走過來。”
“要先沖洗身體吧？”青山理說。
“在左邊，不對，以你的方向來說是右邊你現(xiàn)在面對哪一邊？”
“感覺像玩遊戲一樣。”青山理笑道。
在小野美花的指揮下，他總算走到淋浴區(qū)，沖洗身體。
“洗乾淨點！”小野美月語氣不善。
作爲一名紳士，青山理完全能理解她的不滿是因爲害羞，畢竟之前泡澡，她用的都是他用過的水，沒理由今天忽然要求提高了。
“幸好看不見。”青山理一邊洗，一邊說。
“什麼意思？你難道打算隨便洗洗嗎？”如果手裡有105度的蒸餾水，小野美月應該已經(jīng)做好了潑灑的動作。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反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說啊，到底什麼意思？！”
“真的要說嗎？”
“說！”
“看不見的話，我可以仔細清洗（嗶），還有（嗶）。”
不說話了。
浴室只有水聲。
很快，相當快，青山理再次確認，自己確實有劍道天賦。
不過還是希望力速體三A的時候，繼續(xù)增強，一百分的考卷拿了一百零一分，他真的不介意。
——胡思亂想似乎也無法影響他的劍道天賦。
繼續(xù)洗下去也不合適——也沒用，青山理摸索著關掉花灑。
水聲一停，兩位少女的呼吸聲立馬清晰可聞，且越來越重。
“都往後退，別讓我碰到啊！”青山理一遍提醒，一邊走過去。
嘩啦嘩啦的水聲。
“姐，再往後退一點！”
“已經(jīng)靠到牆壁了！”
“那你在我前面！”
兩位少女聲音輕，但語氣激烈的低語。
“好了嗎？”青山理確認。
“你進來吧。”小野美花說。
青山理摸到了浴缸，慢慢進去，儘量小心地貼著邊緣。
他還側過身，將無法控制的長度降低。
溫暖的熱水包裹身體，讓人全身舒適，似乎能清晰感受到血液流動得更順暢。
眼睛看不見，嗅覺、聽覺、觸覺變得更靈敏。
特殊的香味；
身體移動時，盪漾起的水花聲；
水花撞在自己皮膚上的觸感。
一想到這氣味、聲音、感覺，來自兩位沒穿衣服的少女，青山理就感覺像是在天國。
水溫很熱，但熱得溫柔，不僅包裹身體，此時深達了內(nèi)心。
“不要緊張，我們來聊點什麼。”青山理語氣悠閒地開口。
他也怕這樣繼續(xù)，大腦會胡思亂想，最後剋制不住，做一些亂來的事情。
“別亂動，你那邊的水都到我們這邊了！”小野美月喊道。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我這邊的水不去你那邊呢，美月老師？”青山理笑道。
“死掉！”
青山理晃動身體。
“啊！”
水開始徹底流通。
“平時不也用同一缸水泡澡嗎？”青山理笑著說。
“還、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小野美花發(fā)現(xiàn)這樣的家庭派對，對她來說等級太高了。
“別亂動了！”小野美月道。
“在哪邊？那邊？”青山理手掌揮過水麪。
“啊！”兩人被水花準確命中。
“弄臉上了，很髒啊！”小野美月的說話中，帶著擦臉的動靜。
“竟然敢嫌棄我，我饒不了你們，給我喝下去吧，衝浪！”青山理在浴缸裡作浪。
嘩啦嘩啦。
“水溢出去了！”小野美花也喊起來。
“咳咳！”
“美月，你不會因爲太矮，把洗澡水喝進去了吧？”不止作浪，青山理還興風。
“你死定了！”小野美月站起身。
青山理感覺一捧熱水當頭潑來。
“啊~，聖水！”他讚美道。
“.你好惡心啊！我受不了你了！”
做過頭了，希望不要惹她生氣，趕緊道歉吧。
“想喝你就全部喝下去吧！” 嘩啦啦的熱水，一擊連著一擊。
嗯？
美月，原來你是這樣類型的啊？
“好喝好喝，你們也喝！”青山理一邊笑著發(fā)表感言，一邊還擊。
“別波及我啊！”小野美花笑罵，“還有，別在浴室玩水，我要生咳咳！”
青山理感覺迎面而來的攻擊密度更高了，顯然有少女暗中出手。
“美月，你怎麼能躲在我後面！”
“姐姐，不是我想躲在你後面，是我太矮了，被浪花衝過來了！”
“不行，你去前面！”
“別急別急，都跑不了！”青山理像個反派。
三人鬧得正歡。
“呀！”小野美月忽然驚叫。
“怎麼了？”青山理立即停手，“扭到腳了？還是腳抽筋了？”
“有人碰我屁股！”
“是我，我不小心碰到的。”小野美花趕緊解釋。
小野美月鬆了口氣。
‘那我剛纔碰到是什麼？’青山理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小野美月，小野美花也沒說自己被碰到，難道浴室裡有鬼？
“好了，別鬧了。”小野美花的聲音中，帶著梳理秀髮的動靜，“好好泡一會兒，休息休息吧。”
三人不再亂動。
經(jīng)過剛纔的胡鬧，羞恥感也少了許多，能愜意地享受泡澡、以及一起泡澡的樂趣。
“將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嗎？”青山理問。
“考上好大學，學一門好的專業(yè)，然後找一個好工作。”小野美花手輕輕撫拭鎖骨。
“不是這個。”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小野美月雙臂撐在浴缸底部，讓自己身體微微浮起。
“不考慮錢，你們最想做什麼？”青山理說。
“我最想要的就是錢！”小野美月不可能不考慮錢。
“我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有錢了，然後想做什麼？”
“這樣的話.”小野美月突然鬆手，讓自己就那麼坐下去，水面淹沒了下巴，“咕嘟咕嘟~”
她繼續(xù)‘咕嘟咕嘟’，假裝一邊玩泡泡，一邊思考。
“我想開一家女裝店。”小野美花說。
“那我開一家花店！”小野美月趁機仰頭。
“這是你們最想做的，還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nèi)最想做的？”青山理繼續(xù)追問。
“那我想環(huán)遊世界！”小野美月憧憬道，“還要長生不老！”
“對花店有什麼要求嗎？”青山理問。
嘩啦，小野美月獎勵他一捧少女身邊的洗澡水。
“理，你呢？”小野美花問。
“我的話，一邊在傢什麼也不用幹，又能在家做一些震驚全世界的事情。”
“垃圾十年不扔嗎？”小野美月說。
“對了，姐，”她又道，“我用手機刷到一個新聞，說一個男的偷穿姐姐內(nèi)褲，你小心點。”
“你也太死板了。”青山理譴責，“那個人可能只有姐姐，如果有妹妹，連妹妹也不會放過。”
“噫~”小野美月發(fā)出惡寒的聲音，“姐，你聽到了吧？”
“我發(fā)現(xiàn)了，每次都是美月你先說理是壞人，他纔會說這種話。”小野美花在浴缸一角抱著雙膝，聲音帶著笑意。
“你怎麼幫他啊？”
“因爲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會偏向誰。”
“說出這種話，已經(jīng)代表你偏向他了！”小野美月真喜歡冤枉人。
三人隨意閒聊著，某個人說了討打的話，就獎勵他/她喝洗澡水。
青山理喝得最少，因爲他主要聊自己的菜園規(guī)劃。
說‘聊’，程度輕了，應該是大談特談。
泡得差不多了，三人準備結束搬家儀式。
“我先出去，”青山理說，“等我走後，你們開燈出來，地上滑，要小心。”
“嗯。”小野美花應了一聲，“你也要小心，慢慢來。”
浴室裡漆黑一片，青山理也不敢快。
小心翼翼離開浴缸，穩(wěn)穩(wěn)踩在溼滑的地面上，然後往記憶中門所在位置走去。
呼啦！
身後一捧熱水澆在身上——浴缸有恆溫功能，水依然是熱的。
“誰做的？！”
“嘻嘻~”小野美月的竊笑聲。
青山理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
他轉過身，把手伸進浴缸，別說小野美月，他連小野美花也不準備放過。
驚心動魄的柔軟落入掌心。
那個身體迅速後退！
誰？！
青山理想聽聲音，但最大的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別胡鬧了。”小野美花的聲音很平靜。
不是她？
不對，也可能是在掩飾。
“就要欺負他！”小野美月的聲音也一如既往的不滿。
青山理離開浴室。
浴室果然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