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只是不行的大小姐
窗外白雲朵朵，陽光明媚。
窗內的教室略顯寂靜，金髮少女如往常那樣壓在課桌表面，雙手環胸，從淡紅的嘴脣之中吐出一個冰冷的事實。
起碼在鳳凰院美姬看來，自己說的話，應該會刷新好學生青澤的三觀。
資本的世界非常黑暗。
可讓她意外的是，青澤臉上表情沒有太大變化。
對於人性，青澤從不會高看，也不會低看。
人性很複雜，這個複雜不是單指一個人。
而是指不同的人有不同性格，造就他們在不同事情上做出不同的選擇。
願意在他人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的人，日常絕對是行事端正的好人。
一個壞事做盡的人不可能在他人遇到困難的時候，第一時間挺身而出。
對那些高高在上的資本新秀來說，動一動嘴就能讓人死亡，自然容易滋生人命輕賤的念頭。
他們玩這種遊戲不奇怪，那是日常的教育導致。
青澤從不和死人生氣。
“美姬，你不需要太在意，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你挺身而出也無法改變什麼。”
青澤開口安慰鳳凰院美姬，拍了拍她的手道：“人偶爾是需要接受自己的無能。
說到底，你只是大小姐。”
鳳凰院美姬微微一愣，隨即面露苦笑道：“青澤，伱還真是不給我留一點面子。”
話是這麼說，她心裡沒有責怪的意思，臉上表情輕鬆不少。
是啊，她心中抱有愧疚感，不就是認爲自己竭盡全力的話，或許有一絲阻止的可能。
但那樣的可能，也只是她心中的驕傲在作祟。
真實情況就是她直接反對，都不可能阻止巖崎他們行動。
如青澤所說，大小姐始終是大小姐。
母親在某些方面會放縱她的行爲，可在某些方面是絕對管住她，不讓她亂來。
比如說得罪其餘六家的事情。
母親萬萬不會讓她那麼做。
失去母親的支持，她這個大小姐就是一個名頭。
什麼都無法改變。
想要接受這樣無能的自己，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鳳凰院美姬眼眸有些黯淡，她再優秀，始終都無法逃過年齡和學生身份的限制。
青澤看似漫不經心道：“你們宴會的場所在哪裡？”
鳳凰院美姬下巴枕在胸口，回答道：“埼玉縣春日部市外，那裡有巖崎家的一塊地。”
青澤好奇道：“巖崎他們還居住在那裡嗎？”
“是啊，聽他們的意思，將在那裡待到遊戲結束纔會散去。”
“這個時候，要是有人去綁票，豈不是賺大發了。”
鳳凰院美姬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沒好氣道：“那裡的安保工作相當於首相官邸。
四十名保鏢全副武裝，又有上百條兇惡的獵犬。
軍用無人機裝著炸彈，時刻監視四周情況。
綁匪怕不是還沒有靠近宅邸就會被幹掉。”
“哈哈，原來是我低估有錢人的生活。”
青澤笑了笑，心裡已經做出決定。
是時候讓迪奧給資本一點小小的震撼。
……
時間悄然流逝，上午的四節課結束。
又到午間。
青澤沒有前往食堂點鰻魚拉麪。
他踏著明媚的陽光來到社團大樓側面。
古箏部的窗戶沒有關，優美的旋律從裡面向外飄出。
他走上前。
柳町夏花背對著他，彈著古箏，明明是校服，卻散發古裝美人的氣質。
自從上次青澤不小心瞥見這位和北條筱子玩鬧後，柳町夏花就沒有在他面前露過正臉。
“筱子，今天是什麼便當？”
“是天婦羅便當。”北條筱子沒有彈古箏，起身走向窗戶。
那頭黑色的短髮掩耳，膚色白皙而又細膩，彷彿是奶白色的果凍。
她沒有穿外套，白色的襯衫繃得很緊。
走路的時候，讓人產生一種鈕釦即將崩裂的期待感。
“每天都麻煩你給我準備便當，真是不好意思。”
青澤撓頭，上午喝秋月彩羽的蔬菜汁，中午吃北條筱子的愛心便當。
免費的食物很香。
就是讓青澤心中有一種吃軟飯的錯覺。
“沒關係，歐尼的漫畫全靠青澤前輩費心。
其實我還想感謝鳳凰院前輩，可那位的態度完全不給我一點感謝的機會。”
北條筱子軟糯的聲音透著些許遺憾。
她試圖向鳳凰院美姬表達感謝，得到的反饋並不是很好。 “美姬就是那種性格，不想接受的事情絕對不接受，你不要在意。”
青澤安慰她一句，接過用布包好的便當，拍了拍額頭道：“對了，不如我請你吃一頓飯，也算是回報你天天做便當給我。”
“青澤前輩，你該不會對我抱有什麼不健全的想法吧？”
北條筱子說出心中想法，雙手交叉護住胸口道：“請不要這樣，我只想做便當報答，還不想以身相許。”
“筱子，有時候你一本正經到讓我分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
我只覺得總吃你的飯不太好，想要請你吃一頓，你不願意就算了。”
“如果請我吃一頓飯，能讓青澤前輩更安心接受便當，我不會介意，但我的日程這周排滿了。
下週的星期天中午，你到新宿這邊請我吃飯。”
“爲什麼不能這周星期天中午請你吃飯？”
“因爲我這周的星期天中午沒有和青澤前輩吃飯的安排。”
“可你也沒有和其他人吃飯，那和我吃飯有什麼關係？”
面對青澤的追問，北條筱子理直氣壯道：“安排日程就是爲遵守，而不是要打破。
這周沒有和青澤前輩吃飯的打算，那就只能安排到下週末。”
“你這樣不會覺得很麻煩嗎？”
“一點都不麻煩。”
北條筱子搖頭，繼續道：“安排好一週的日程，我將知道接下來我會做什麼事情，收穫什麼。
這樣的感覺，青澤前輩不覺得很棒嗎？”
“我更喜歡意外的驚喜。”
青澤聳肩，沒有繼續聊下去，端著便當走向教學樓。
他要和北條哲二一起吃飯。
飽餐後，就該去警視廳的拘留所和那位犯人聊一聊人生。
接著就是處理一下巖崎那些人。
利用薛定諤的貓，一箇中午的時間足夠往返解決問題，不需要等到晚上。
……
千代田區，警視廳。
拘留所的會面室。
各路網友聲討的犯人正大大咧咧坐在長凳上，他身高一米八九，滿臉橫肉，留著能看見頭皮的短寸，身上是灰白色T恤和長褲。
平野戶田夾起炸酥黃的豬排，大咬一口，又連續扒了幾口飯，搞得滿嘴油光。
坐在對面的律師開口道：“記住，等明天上法庭的時候，按照我們給的臺詞說，不要忘記了。”
一頁相關的臺詞被律師往前推，想要順利脫罪又不留下任何把柄，自然需要提前將審判的劇本編好。
法庭上，控辯雙方詢問的問題、回答臺詞，法官何時開口等等。
在未開庭之前，所有人都需要記住各自的臺詞，以達成一場非常激烈的辯論，然後得出無罪，當庭釋放的結局。
平野戶田點頭，將口中的飯和豬排嚥下，笑嘻嘻道：“放心，我也不想繼續回去吃牢飯。”
律師幹這一行賺了不少黑心錢，替各種各樣的惡棍脫罪，自詡見多識廣。
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殘忍將人殺害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傢伙。
律師忍不住詢問道：“你一點都不怕他們化作惡靈報復嗎？”
平野戶田眨了眨眼，表情很是詫異道：“高柳律師，你該不會相信神鬼那些無稽之談吧？”
高柳律師推了推鏡框道：“那些事情很難說。”
“哈哈，我還以爲，像你們這些讀書人是不信那些，這個世上沒有惡靈，我爲什麼要怕那些人？
被我殺死後，他們只是一堆等待腐爛的肉塊，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平野戶田繼續低頭，大口吃起豬排飯。
他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不相信因果報應，也不相信神鬼之說。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還是有點畏懼對方化作惡靈，但殺多了，也就覺得殺人和殺雞、鴨魚沒什麼兩樣。
死掉的人就是一堆不會動的肉塊，根本沒有惡靈。
“說的也是。”
高柳律師耐心等平野戶田吃完飯，便結束這次會面。
押送平野戶田的警察語氣很嫌棄道：“快點走。”
“哈哈。”
平野戶田笑了笑，完全搞不懂這些人在神氣什麼，一個個鄙視他的罪大惡極。
可和他相比，這些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整天混日子，不想真正做事的稅金大盜。
替那些大人物賺黑心錢的律師。
他們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嘲笑自己呢？
平野戶田想不通，也懶得去想。
他的學歷一直都不怎麼高，只是哼著歌，走向關押自己的房間。
這樣囂張的態度讓警察臉上表情愈發厭惡，礙於拘留所規矩，又不好動手，直接將人帶回房間，便砰的一聲，用力將門關上。
“麻煩你了。”
平野戶田知道他看自己不順眼，故意擺出有禮貌的樣子。
警察鐵青著臉，沒有迴應他，直接從這裡離開。
“哈哈。”
平野戶田發出笑聲，轉身，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