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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過去,認真的打量著老人。
老人六十歲左右,身體很健壯,頭髮花白,紅潤的臉上雙目是炯炯有神,隱隱透出一股威嚴之氣。
看來這老頭年輕時應該是一位風雲人物。
“年輕人,剛纔看你愁眉苦臉肯定是碰到了什麼想不通的事,或者是出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這老頭嗎?”
“哦,忘了問你什麼名字?你叫我陳伯可以了。”陳伯說道。
“陳伯,我叫楊爽。”我誠懇的說道。
陳伯的氣質,還有剛纔的熱心舉動,我心裡對他有好感。
“楊爽,這名字好象在那聽過。”陳伯說道,然後瞇眼想了一下,但腦子裡卻沒有這個人的印象,不得不放棄了。
“楊爽,說吧,看陳伯能不能幫到你的忙。”陳伯和藹的問道,“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當陳伯沒有問。”
家有一老,當有一寶,這些老人歷經人生風風雨雨幾十年,累積沉澱了很多的人生經驗,比那些毛頭小子想事情想得透徹,可以說是都快變成精的人物,這是的問題村裡老人這樣教導年輕一代的話。
自己與其沉浸在這情感與生活的糾纏死結中,理不清也走不出來,不如相信老人一次,讓他幫自己抓主意,以剛纔他的熱心,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嗯,陳伯。”楊爽說道。
於是,將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詳細說了出來。
“你愛曾麗芳嗎?”,陳伯不愧是個熱心很有主見的老人,聽到曾麗芳情變時,他點頭讚賞,望著我問道。
“愛。”我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那好。我先講一個故事。”陳伯說道。
“有個失戀的人去問佛祖,爲什麼與自己相愛的人,卻嫁了一個不愛的人?佛祖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叫他看一個鏡子。鏡子裡出現一具女屍,有個人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女屍便走開了。又有一個人走過來,看到女屍便脫下衣服蓋在他身上,便走開了。這時,又有一個個人走過來,將女屍抱起,找個地方將女屍埋了。”
“佛祖指著第二個人說,這個就是你的前世,那女屍就是你愛的人的前世,埋她的人就是她現在的丈夫的前世,明白了沒有,這女人註定要嫁埋她的人,而你註定是她人生的過客,惜緣吧。”
我沉默片刻,說道:“陳伯,你意思是說,我和麗芳註定成爲過客?”
“對,世間情,真的很迷惑。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這道理懂嗎,緣份是個很奧妙的東西,緣份到了,我們要珍惜。有緣無份,我們就要學
會放手,給雙方一個卸下包袱的機會,其實,放棄也是一種美。”
“如果你死死的抓住不放,將來的苦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品嚐,甚至是用你的一生,那是得不償失的事。男人就要光明磊落,拿得起就要學會放得下,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記住,前面的路還很長,放下重負的人永遠跑得快。明白了嗎?”
我沉默不言,眉頭緊皺,苦思冥想。
慚慚的,我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心裡也慚慚的開朗,最後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是啊,陳伯說得對,放手也是一種美,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幸福。
曾麗芳能找到她想要的幸福,自己又何必要沉迷不悟,心愛的人幸福纔是最重要的,自己何不默默祝福她生活得更好呢?
“明白了就好。”陳伯說道,“你好像還有其他的事吧?”
我猶豫了一下,就將廠裡發生的事也說了出來。
陳伯奇怪的問道:“你拿貨單後有沒有人到過辦公室?”
“沒有,我從辦公室拿出貨單回來後,就到裝貨臺看送急貨的那部車裝好貨沒有,因爲客戶要等貨用。”我皺眉停頓了一下,“哦,我出去時看到裱紙部長走過來……裱紙部長?”
“啊!我明白了,原來如此,這個狗*日的。”說到這裡,我恍然,原來高佬臨走時說的話是真的。
“你說的是裱紙部長做的手腳?”,陳伯問道,他早看出了端倪,只是他老還不太肯定。
“對。肯定是他將送貨單藏了起來,不然,我肯定不會漏單不排的。”我說道,“以前廠長臨走時和我說過,這個人野心大,叫我防著點小心他耍手腳。”
“現在看來,他肯定是想坐廠長的位子,就耍這種手段,目的是將我*走……唉,何必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陳伯問道。
“……”這個問題我沒有想過。
“你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說明是裱紙部長做的手腳,就算你說了,也沒有人相信,畢竟事實擺在眼前,送貨單是由你負責的,對不對?”陳伯說道。
我點了一下頭,雖然自己是冤枉的,但有人相信嗎?如果說了,別人肯定會戴了有色眼鏡看自己,認爲自己是耍無賴,在推辭責任。
“現在就看你老闆怎樣處理這件事情。如果是個寬容大度的好老闆,就會警告或處罰一點點錢,算是讓當事人吸取教訓,畢竟工人是幫你賺錢的,他們辛苦賺那點工資也不容易,最多當自己利潤賺少點錢算了,這樣纔可以拉攏安慰人心。”陳伯繼續說道。
“如果完全以自己利益出發的老闆,那就不說
了,跟這種老闆打工沒有什麼前途。這個我就不必詳說,以你的思考能力,會明白其中道理的。”
“不過,凡事有失必有得,經一事長一智,最少你通過這件事看清楚一個人,這對你來說,是最大的收穫。”
我佩服的點點頭————老人精就是老人精,分析事情分析得這麼透徹。
“楊爽,我們能夠在這裡聊天,也算是個緣份,這裡有我電話號碼,如果老闆真炒了你,或者是遇到什麼難事隨時可以打電話找我。”陳伯打了個電話後,遞了張名片給我。
看得出,陳伯對我很欣賞。
“謝謝陳伯。”我感激地說道。
能碰到如此熱心的本地人,我心裡曖曖的,就像一昧陽光射了進來,將裡面的陰暗全部驅散。
“不用,一切順其自然。”陳伯拍拍我的肩膀,以鼓勵的語氣說道,“好好幹,我看好你。”
說完,陳伯收拾好釣魚工具,慢慢走上湖邊。
我看了看手中名片,臉上現出詫異表情,我以前看到的名片,無一不是寫著名字職稱廠名地址,但這張名片只寫著陳佩文和一個手機號碼,其它一片空白。
我擡起頭,陳伯的身影已經不見,一部黑色豪華小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在不遠處停了一下又開走了。
這時,一臉焦慮的程建急匆匆的走了下來。
“程建,那個老闆送你過來的?”我好奇的問道。
“什麼老闆?我是坐出租車過來的。”程建一頭霧水的反問。
“不是那部小車送你的嗎?我看到在那停了一下,接著你就就出現了,所以我猜測應該是送你過來的,不然那會這樣巧。”
“我擦。笑死人,我這個打工仔那有福氣坐那幾百萬小車。那部車是來接人的,一個老頭,拿著個釣魚袋,應該是吃飽沒事撐著來這裡釣魚的。”
“哦。”我恍然,“原來是接陳伯的。”
“你認識那老頭子?”程建瞪大眼睛。
“算不上認識,剛纔只是搭訕了兩句。”我感慨萬端,“釣魚都有專車接送,看來東莞真的是貴人不露相,一露就嚇死你啊。”
“當然,你沒聽說過嗎,有錢人裝窮,沒錢人裝富,看上去是個農伯,一轉身,嚇你一跳,人家開的是奔馳。”程建誇張的說道,不過,說的卻是事實。
大街上,衣冠楚楚一副大老闆打扮的不一定是有錢人,穿著普通甚至比打工仔還打工仔的人,說不定就是某個集團的總裁董事長。
“哦”,我沒有心情討論這話題,很直接的問道,“程建,說說廠裡現在情況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