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虛情

衛國公看著衛音的這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卻還是不停的想要擦掉自己眼角的淚水，心中只是更加的酸澀，淚眼婆娑的說著，“不哭爹爹不哭，阿音很乖，爹爹就高興。”

語氣親暱寵溺，滿滿的父愛在其中。

衛音重重的點點頭，“我們都不哭。”

突然門外的江怡急匆匆的推門進來，“小姐小姐，夫人來了。”

雖然夫人表面上對小姐還是不錯的，可是江怡心中總是覺得夫人是兩面三刀的，所以一對著沈氏也總是有幾分機會，可是無奈，衛音並不聽她勸，而是真真正正的將沈氏看做孃親一般的敬重。

驚恐的看了眼正在一旁衛國公，江怡抱歉的行了個禮，“老爺……”方纔一時間情急，竟然沒有發現衛國公也在此。

衛國公從容的不著痕跡的掩藏掉眼中的淚水，輕輕的擺了擺手，“無礙。”

話音剛落，便聽到衛國公夫人沈氏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沈氏彷彿也早就料到衛國公在此，並沒有驚訝，端莊的福了個身的說著，“拜見老爺。”

衛國公鼻子哼哼一聲，“恩。”也算是回答了她。

沈氏也並不尷尬，自然的起了身，衛音這次落水，傷的不輕，身爲衛國公府的掌事女主，衛音又是衛國公最寶貝的女兒，生氣是應該的。

一如從前那般，沈氏瞥了眼衛國公，上前想要拉住衛音的手上下打量一番。

可是衛音已經換了一個人，又怎麼會看不出沈氏只是一時的虛情假意呢。

自然的向後退了幾步，躲在了衛國公的身後，沈氏一時落了空。

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很快的又舒展開來，溫聲的說著，“阿音，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這般親切的語氣，讓外人聽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沈氏真的是衛音的親生孃親。

衛音心中小心的打量著沈氏的一言一行，柳眉丹鳳，歲月彷彿並沒有在沈氏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精緻的面容下，挑剔不出一絲的毛病，衛音只有一種感覺，那便是氣質，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

看來沈氏遠遠比想象中的要難對付。況且現在若是跳出來告訴衛國公說自己已經不傻了，估計會被當做怪物，在自己還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還是先頂著這“傻子。”名號要好辦事的多。

又重新的抓住沈氏方纔那落空的手，“孃親……嘿嘿嘿……”

現在還不是與沈氏鬧掰的時候，衛音初來乍到，什麼事情都沒有摸清楚。

沈氏也順勢拍了拍衛音的雙手，“看來已經是沒有大礙了，這樣我也能稍稍的放心下來。”

“沈苑，衛秦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衛國公的聲音不怒自威，沈氏，沈秀榮，小字苑，沈苑還是衛國公生平第二次這樣喚她，第一次是她們成親當夜，衛國公挑開她的蓋頭時說著，“沈苑，是我對不起你，除了感情，其他的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如今便又是這般的稱呼。

沈氏身子一震，面上強迫自己鎮定，重新的跪在衛國公的面前，“是妾身教育女兒無方，害的阿音平白的落了水，妾身已經將衛秦罰跪祠堂三日，並且抄寫祖宗家訓，算是對她的懲罰。”

“妾身也會燒香吃素三日，爲阿音祈福。”

話落，沈氏轉頭看向衛音的方向，語氣軟道，“阿音，都是孃親的錯，讓你受了委屈，你妹妹也是無心的。”

阿音，你不怪孃親對不對，你妹妹也是無心的，從前，不管衛秦衛歡做了什麼傷害衛音的事情，只要沈氏這樣對衛音說話一番，衛音便會傻傻的點頭，笑著說不怪不怪。

即使衛秦處處算計取笑衛音，可是衛音總是會輕易的原諒她們。

也正是因爲衛音的謙讓，讓衛秦更加的肆無忌憚。

沈氏雖然嘴上都會呵斥，可是並沒有實質性的懲罰過衛秦。

罰跪三日，想來也是這次衛音傷的不輕，衛國公也是震怒，沈氏這才真的懲罰了衛秦。

不過這個懲罰也實在是不痛不癢。

衛音險些沒命，衛秦只是關了祠堂三日。沈氏這樣說，也無外乎不是想要衛音像衛國公求情，如此一來，她既做到了公正，衛秦有沒了懲罰。一舉兩得。

衛音裝作不經意的扶開了沈氏的手。

緊緊的抓住衛國公的衣袖，衛音雙眸清澈，卻在沈氏看不見的角度，對衛國公漏出了些許的恐懼。

傻笑著的說著，“妹妹她喜歡那蓮藕，嘿嘿嘿……。”

果然，沈氏見著衛音居然是說了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即使是處事不驚的臉上也出現絲許震驚。儘管是很快的就掩藏下去，可還是被衛國公看到。

衛音是故意這麼說的，不說疼，也不說原諒，更沒有求情，而是問衛秦喜不喜歡那蓮藕，誰都知道衛音落水就是去摘那蓮藕，如此一說，正好是激起了衛國公心中的怒氣。

若是正常的人，都會覺得衛音這話說的妙，但是她現在是傻子，這番話，也只是誤打誤撞說出來的，說白了也只是純屬巧合而已。

果然衛國公震怒，險些將一旁的桌子拍碎，怒聲說著，“哼，蓮藕，堂堂衛國公千金，竟然捉弄嫡姐去荷花塘中摘蓮藕，三天，我看真是便宜了她。”

“七天之內，不許任何人去看她，就讓她呆在那裡好好的反省吧。”

衛國公臉上明顯的青筋暴起，衛音就是故意的，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實際上是在提醒著衛國公，爲何他的女兒會落水。衛音也是因此沒了性命即使現在還不能和沈氏正面對抗，但是總是要讓衛秦吃些苦頭的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沈氏的臉上有些發白，嘴上卻不敢忤逆，“是，妾身稍後便去通告。”

沈氏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衛國公也不能無端的將火發在別人身上，冷冷的著江怡說道，“好好照顧小姐。”

便甩了衣袖離開。

見著衛國公已經不在，沈氏慢慢的起身。

雙眸幽深的盯著衛音看著，好一會才說話，“阿音，孃親希望你記著，秦兒不管怎樣都是你的親妹妹。”

也不作停留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