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一戶民宅,兩個(gè)黑衣女子扛著一個(gè)麻袋進(jìn)入宅子。
麻袋一直在動(dòng),裡面好像有人,發(fā)出“嗚嗚”的叫聲。
她們把麻袋扔在大廳的地上,“公主,人已帶到。”
主位上坐著的正是錦鸞公主。她端著茶盞淺淺地啜一口,姿勢相當(dāng)?shù)膬?yōu)雅,她身穿一襲翠色衣裳,翠盈盈的色澤襯得她的小臉好似也映著綠光,一雙靈動(dòng)俏媚的杏眸也染了翠色,猶如綠光盈盈的貓眼,美得驚人。
其實(shí),錦鸞公主已經(jīng)回到東海國,前兩日剛剛抵達(dá)日月城。
她把自己弄病了,本想著與北影寒多相處幾日,可是,他居然也病了,閉門養(yǎng)病,連早朝都沒去。她登門去找他,他府裡的管家死也不讓她進(jìn)去。她的兄長昌王多番催促,她只好先行回東海國。
在宮裡待了幾日,她與侍婢元寶、元秀偷偷溜出宮,直奔北影國日月城。
這回,無論如何她都要得到北影寒!都要弄死月輕衣那賤人!
“打開。”
錦鸞公主柔聲吩咐,挑眉睨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眸浮動(dòng)著嗜血的戾氣。
兩個(gè)黑衣女子隱去,元秀打開那隻麻袋,露出一個(gè)年輕的女子。
她全身被粗繩綁著,動(dòng)彈不得,只能側(cè)躺在冰冷的地上。她小臉蒼白,秀眸瀰漫著驚懼,那麼的可憐無辜,令人心生憐憫。
“她可是北影國陛下最疼愛的榮華郡主,怎麼可以這樣無禮呢?速速給她鬆綁。”錦鸞公主莞爾輕笑。
“原來是你把我抓來!”宇文凌雪在街上遇見過錦鸞公主,印象非常深刻,氣憤地質(zhì)問,“你爲(wèi)什麼抓我?”
“聽聞你與月輕衣交情很好,本宮就把你請(qǐng)來聊聊。”錦鸞公主巧笑嫣然,特別的迷人。
“你想做什麼?”宇文凌雪知道她不懷好意,驚恐無狀。
“稍後你就知道了。”錦鸞公主煞有介事地嘆氣,“其實(shí),你不能怪本宮。誰讓你跟月輕衣那賤人交情好呢?誰讓她武功那麼好呢?誰讓她霸佔(zhàn)了本宮相中的男人呢?誰讓她不知好歹呢、不識(shí)擡舉呢?誰讓她那麼難對(duì)付呢?”
這番話,說得那麼無辜,好似一個(gè)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被一些無病呻吟的愁緒困擾罷了。
宇文凌雪明白,她對(duì)付不了月輕衣,就把自己綁來,以此來要挾月輕衣。
錦鸞公主蹲在她面前,輕輕撫觸她嬌嫩的小臉,“你無需害怕,本宮不會(huì)對(duì)你怎樣。一個(gè)時(shí)辰之後,相信月輕衣會(huì)趕來救你。”
她的眼神,她的動(dòng)作,那麼嗜血,那麼冷酷,令人毛骨悚然。
宇文凌雪瑟瑟發(fā)抖,驚懼得緊緊閉眼。
這時(shí),一個(gè)女子走進(jìn)來,錦鸞公主看過去,是月冰煙。
月冰煙恭敬地行禮,“公主,我是月冰煙。”
“你是月家人?你怎麼知道本宮在這兒?”錦鸞公主警惕道。
“我知道公主想做什麼,公主放心,我是來助公主一臂之力。”月冰煙在街上偶然看見錦鸞公主,這才知道她又來了。
“我如何信你?”
“日月城的人都知道,我月冰煙與月輕衣勢不兩立,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是嗎?”錦鸞公主還是不信。
“公主大可放心,之前永陽公主對(duì)付月輕衣,我爲(wèi)永陽公主出謀劃策。”月冰煙淡淡地莞爾。
錦鸞公主若有所思,拿不定主意。
元寶道:“公主,奴婢看見過,她的確與永陽公主在一起。”
月冰煙不卑不亢地說道:“月輕衣那小賤人武功高強(qiáng),公主想對(duì)付她,只怕不是那麼容易。雖然公主的下屬也有能人,不過,倘若有我相助,必定能事半功倍,心想事成。”
錦鸞公主爽快道:“好!只要你制服月輕衣那賤人,本宮重重有賞!”
月冰煙微微點(diǎn)頭,森冷一笑,“冰煙定當(dāng)不辱使命。”
宇文凌雪駭然,輕衣有危險(xiǎn)!
元寶看向她,問道:“公主,如何處置她?”
錦鸞公主似一隻餓極了的母老虎那般嗜血,一雙杏眸散發(fā)著野獸般危險(xiǎn)的光芒,“自然是好好玩一玩,不然就白來一趟了。”
見她不懷好意的微笑,宇文凌雪頭皮發(fā)麻,“你想做什麼?”
“你可不要怪我,誰讓你長了一張這麼嬌美的臉蛋呢?本宮平生最討厭的便是長得美的女子,只要讓本宮遇見了,本宮就要?dú)Я恕!卞\鸞公主笑靨如花,笑得那麼美,卻是最惡毒、最殘忍的美。
“不要……”宇文凌雪恐懼地?fù)u頭。
“月冰煙,你說如何毀她的臉,才最過癮。”錦鸞公主好整以暇地問。
“冰煙愚鈍。相信公主有妙絕的法子。”月冰煙清冷地盯著宇文凌雪。
其實(shí),宇文凌雪是無辜的,但誰讓她跟月輕衣交情好呢?反正是錦鸞公主把她抓來的,不值得同情。
錦鸞公主似一個(gè)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天真無邪地問道:“在她臉上劃個(gè)七八刀呢,還是在她臉上放幾塊腐肉讓烏鴉來啄食?月冰煙,你覺得呢?”
月冰煙知道她是試探自己,於是道:“烏鴉這法子新鮮有趣,可以一試。不過,哪裡來的烏鴉?”
錦鸞宮明媚地笑,示意元寶。
元寶拿著一隻木盒遞給月冰煙,接著把宇文凌雪的身子扳平了,“快點(diǎn)吧。”
宇文凌雪的小臉佈滿了汗珠,使勁地?fù)u頭,充滿了恐懼的瞳眸睜得大大的,喃喃道:“不要……不要……我是榮華郡主,你們不能這樣對(duì)我……”
月冰煙打開木盒,一股腐爛的惡臭氣味迎面撲來,她連忙移開,差點(diǎn)兒嘔出來。
木盒裡裝的是烏鴉最喜歡的腐肉。
錦鸞公主催促道:“還不快點(diǎn)?”
月冰煙忍著嘔吐的衝動(dòng),用木筷把腐肉夾起來,放在宇文凌雪白皙嬌美、吹彈可破的臉上。
雖然宇文凌雪是無辜的,可是,月輕衣不無辜!只要與月輕衣有關(guān)的,都不是無辜!
這麼想著,月冰煙的動(dòng)作麻利起來,總共在宇文凌雪的臉上放了五塊腐肉。
宇文凌雪痛哭流涕,嚶嚶地哀求:“不要……我求求你們……不要……”
錦鸞公主使了眼色,元秀吹響口哨,當(dāng)即,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烏鴉,在空中盤旋。
“不要……不要……救命啊……”
宇文凌雪嚇得尖聲驚叫。
錦鸞公主看著她驚恐、求饒的模樣,特別的痛快,含笑的目光極爲(wèi)冷酷、兇殘,令人髮指。
月冰煙秀眸微瞇,心頭落滿了冰雪:月輕衣,是你把宇文凌雪害成這樣的!
那隻烏鴉聞到腐肉的氣味,頓時(shí)俯衝下來,去啄食腐肉。
“啊……”
宇文凌雪的叫聲淒厲得刺破人的耳膜,直達(dá)九霄。
不多時(shí),錦鸞公主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完整個(gè)過程,好似欣賞完一幕精彩紛呈的好戲。接著,她吩咐元秀:“派個(gè)人去秦府,通知月輕衣來這兒。”
元秀領(lǐng)命去了。
月冰煙看著面目全非的宇文凌雪,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能不能支撐到月輕衣來,還真不好說。
而這個(gè)錦鸞公主,跟晉陽公主一樣,半斤八兩,都是那麼的兇殘。
……
月輕衣與其他五個(gè)閨秀陪伴永陽公主一個(gè)時(shí)辰,便被心兒請(qǐng)出去。
之後,月輕衣在小苑溜達(dá),看見新郎秦玉軒來到後院,進(jìn)了喜房。
此時(shí)已是黃昏,喜宴正是熱鬧的時(shí)候,新郎不應(yīng)該在前面招呼客人嗎?回後院見新娘做什麼?
莫非是永陽公主叫他回來的?
月輕衣起了好奇心,饒了一個(gè)大圈,來到喜房的東窗下,蹲在窗下偷聽。
她斷定,爲(wèi)了自己的終身幸福,永陽公主出招了。
秦玉軒長得頗爲(wèi)俊朗,今日身穿大紅色的新郎喜服,更見俊色。不過,他喝了不少酒,雖然神智還算清楚,不過到底有三分醉意,臉上瀰漫著紅彤彤的酒色。
“公主請(qǐng)我來,可有什麼吩咐?”他看見永陽公主摘下大紅蓋頭,露出一張豔絕人寰的小臉,不由得癡癡地看她,心醉神迷。
“本宮想見見你。”永陽公主走到他面前,聲音嬌柔,眼神嫵媚,“你陪本宮喝合巹酒,好不好?”
月輕衣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永陽公主這是要誘惑他?莫非……
秦玉軒錯(cuò)愕道:“現(xiàn)在喝合巹酒?”
永陽公主頷首,嬌媚地睨著他,媚眼如絲,“好不好嘛?”
他被她惹得心神激盪,情不自禁地答應(yīng),原本身軀就火熱,這會(huì)兒更是熱浪滔天。
她端起一隻精緻的金盃放在他手裡,接著自己也端起一杯,手勾著手。她淺淺地嚐了一下,看見他飲盡杯中酒,非常滿意。
“駙馬,今後本宮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乖乖地聽本宮的話。”
她依偎著他,纖纖玉手輕撫他的胸膛,聲音嬌滴滴的,略帶沙啞,銷了他的魂兒。
月輕衣趴在窗臺(tái)上看,哇塞,永陽公主可真是豁出去了。
秦玉軒渾身燥熱,恨不得一把抱住她,將她按在牀上,狠狠地要。
然而,他剛想湊過去吻她,忽然就覺得身子著了火似的,一股莫名的邪火燒上咽喉,燒上腦門……他看見懷裡的女子不斷地勾引自己,而且扒開自己的喜服……他再也忍不住浴火的煎熬,把她按在圓案上,粗魯?shù)匚窍氯ァ?
案上的東西一股腦兒地掉下地,嘩啦啦,哐啷啷,一地狼藉。
月輕衣蹙眉思索,這是什麼節(jié)奏?永陽公主要置他於死地嗎?
忽然,秦玉軒淒厲高亢地驚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