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甲板上,鳳塵蕭瑟的背影被彎月拉長,鵝毛大雪簌簌作響,他的肩上、頭上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他卻已無力擡手拂去。
婢女端著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從船艙急匆匆的跑出,血水從盆裡飛濺灑在船板。
“嘩啦啦——嘩啦啦——” 一盆盆的血水潑灑進(jìn)月湖。
“呼呼——”寒風(fēng)蕭瑟,鵝毛大的飛雪很快的就將打掃過的甲板,又鋪上了一層薄雪。
吱——
吱——
一步一個腳印,發(fā)出清脆的踩雪聲。古云不慌不慢的走到鳳塵身側(cè),和他並肩而戰(zhàn),擡頭望向夜空,這場大雪,已咆哮了一整夜的時間。
“你贏了。”鳳塵淡淡開口。
“恩。”古云側(cè)眸看向鳳塵:“你眼中的痛心,爲(wèi)你,還是爲(wèi)她?”
鳳塵嗤笑一聲,迎上古云冰冷的目光,桃眸一閃而過戾氣:“你要她明白,要她看到的,她都已看到。可是古云公子,你如願之後,一切當(dāng)真都能如你所想,能夠完好無缺的迴歸到以前的軌跡上,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嗎?”
“譁——”血水傾倒湖中,婢女匆匆的腳步聲消失在船板之上。
簌簌——
冷風(fēng)捲起飛雪,掠過兩人的中間。
古云眼中的冰冷漸漸化爲(wèi)陰狠,鳳塵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反而脣角慢慢上揚(yáng),桃眸含笑:“你太小看她了。古云。不通人情世故,不懂人間情愛,並不代表,她會沒有感覺。”
同一刻,遠(yuǎn)在禹城的食客內(nèi)。
一桌酒菜第七次溫?zé)徇^後,再次放涼。蕭何站在食客門口,擡手接住一片雪花,指腹尚未觸碰到雪花,雪花已被他掌心的溫度融化成雪水。
“爺……”貼身侍衛(wèi)李寧提醒道:“已將近寅時。”
蕭何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我心裡有數(shù)。”
蕭何轉(zhuǎn)身走進(jìn)食客,在最靠近門的桌位落座。
“小二,照舊。全部倒掉,重?zé)!?
食客外,夜裡,只聽雪粒簌簌的下著,天色剛剛微微擦亮,繁華的禹城已被大雪裹身,高樓變成了白塔,道路兩旁的四季青變成了形狀各異的雪珊瑚。
坐等了整整一宿,沒有看到雲(yún)音前來赴約,蕭何心裡有說不出的遺憾。
“罷了。”蕭何哈出的氣成了嫋嫋白煙。
他起身大步走出食客,李寧從懷中掏出一袋銀子,朝昏昏欲睡的小二拋去,正中小二的胸口。
小二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抱住,低頭一看,是滿滿一袋的白銀。
蕭何瀟灑的翻身上馬,李寧策馬追上。兩人出了禹城,路徑城外的樹林時,蕭何勒馬停下。
不對。
昨日他們經(jīng)過時,明明還看到這裡有一處茂密的樹林,怎麼一夜之間,這裡就被夷成了平地。
李寧連忙下馬,前去查探。他用劍鞘撥開厚厚的積雪,露出藏在雪下被大火燒過的痕跡。他濃眉皺起,換個地方再刨,竟然刨出一小段拇指的白骨。
“好陰毒的手段。”
李寧飛身前往更遠(yuǎn)的地方,前去仔細(xì)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