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夜辰問得口氣深沉。
妖嬈愣了愣，又不敢確定了，“你別急，讓我再想想。”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坐在牀沿上擰著眉毛。
她的記憶力應該不會有錯，雖然當時只是驚鴻一瞥，但她的確有印象，她又看了看那照片，最後肯定道：“沒錯，就是金鳳鳴的人。”
這種事她是不會隨便賴人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你不是有過消息的嗎？金鳳鳴和白烏鴉合作了，藉此想要對付莊嚴博，你、我，奪回金家的政權。”
如果只是金鳳鳴，這麼奇葩的襲擊方式，她就是認出了那個人，也會懷疑是不是哪裡出錯了，但如果金鳳鳴背後站著白烏鴉，情況就不同了。
“嗯，消息確實。莊嚴博那的情報也是如此。”夜辰道。
“那就結了，肯定是她了。”
“不過你忘了嗎，後來也有消息稱，金鳳鳴和尉遲明辰合夥了。”
這件事她其實也有停過，但後來事情太多，基本就忘了，現在重聽一遍，和當初一樣，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就納悶了，這兩個人是怎麼湊到一起的，難道是因爲金悅桐背叛了你弟弟，他惱羞成怒乾脆和金鳳鳴走到一起了？”
“這兩人合作無非就是有所謀圖，用不著扯上情仇愛恨，而且先前在戰場上偷襲我們的人莊嚴博也確定了是金家的人。”
“你說那個從地底鑽出來的機器人士兵？”
“嗯！”夜辰道：“除了她和尉遲明辰的人之外，還有一股不容小覷的戰力，便是金元鼎的私生子率領的。”
“我知道，是傅英傑，對吧？”
夜辰點頭。
“那麼你認爲這水蛭是傅英傑乾的？”
“不，傅英傑沒有這個技術。只可能是白烏鴉。我們可以這麼想，金鳳鳴由於某些因素並沒有和白烏鴉達成共識。又或者白烏鴉並不能滿足她的要求，甚至還企圖利用她，不管是哪種，總之她和白烏鴉並沒有表面上那般團結友愛。”
“嗯，這個我認同。這麼一來，她就必須拉攏效忠自己的人，和建立自己的勢利。由這股勢利來對付我。可……爲什麼要對付我呢。她應該很清楚我是誰吧？”
妖嬈雖然與金鳳鳴只有過一面之緣，但從後來的事情中瞭解到這女人不一般。她不僅有野心，謀算也不差，算是有勇有謀，既然如此，那麼這時候對付自己，她應該明白並不能討著好，因爲若是沒有白烏鴉的支援，她根本沒法和夜之軍抗爭。
“重點就在這，她爲什麼要鋌而走險的找你麻煩。”夜辰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還有水蛭，這怎麼看都應該是白烏鴉的技術。”
這時，妖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白烏鴉可以改造人的對吧？”
夜辰點頭，也明白過來了，“你是說她通過白烏鴉把身邊的人改造了？”
“難道你不這麼認爲嗎？她勢單力薄，就是有傅英傑幫忙，也是杯水車薪，而且傅英傑是位猛將，怎麼也該是主力部隊，她是不可能隨隨便便用的，必然是用到關鍵之處的。那麼她要我的鳳炁幹什麼？總不見得是覺得好奇，以前沒見過，所以想看看我夜家的鳳炁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吧？但是假設她竊取了白烏鴉的某種技術，像你說的可以複製我的鳳炁，並打算以此增強自己的實力對付咱們，這就說得通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旦被她成功了，那我們的敵人不再是隻有白烏鴉一個了，而是兩個。”
聽聞，妖嬈頓時覺得後怕，若是她沒發現到自己被迷魂了，待到那三個大水蛭跑回金鳳鳴那，那事情可就大條了，這可不是三足鼎立，而是二對一，夜之軍就是那個一。
她趕忙拍拍胸脯，“還好還好，我們發現得早，還將這三隻大水蛭給捉住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她既然派人來，就不可能沒有完善的計劃，消息閉塞，她不清楚咱們的情況，那麼爲了確定計劃是否成功，肯定有設定時間限制吧？比如多少天內回到她那，我們現在捉了水蛭，還死了一條，我們要怎麼瞞混過去？”
“這個你不用擔心，既然我們捉到了，當然不可能放它們再回去。她金鳳鳴如果有本事，儘管再出其他招好了。不過我覺得水蛭這個技術我們可以研究研究。”
妖嬈看他說得一臉認真，非常吃驚，“這麼噁心的技術你也要？”
“只要能打擊敵人，你管這技術惡不噁心。如果我們真能運用上不就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嗎？”
“好吧，你若是真想這麼做，我也不阻攔你，反正現在是你當家，可你要明白白烏鴉的發明創造都是變態的，之所以變態，是他們的人變態，我們的人可沒這麼變態的。”
“既然是技術，總能學習複製。難道你覺得我們的人比白烏鴉的人蠢？”
妖嬈說不過他，擺了擺手道：“隨你隨你。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但你要確保我們的人安全，千萬不要胡來，亂搞什麼實驗，還有……鳳炁樣本要拿回來。”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讓天行著手去辦了。只要找出是誰拿的就行。”
說到此，夜辰突然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麼非常嚴重的問題，問道：“妖嬈，當初咬你的水蛭，有多大？”
“拇指大小。”她伸手掰出他的拇指，“喏，就你這個拇指的大小。”
“可我們抓到的水蛭卻比人還大……”
妖嬈當即愣在了當場。
比人還大的水蛭，和拇指大小的水蛭，是同一種生物嗎？
“糟了！”夜辰大叫。
“怎麼了？”妖嬈被他叫得心也慌了起來。
“你在這待著，哪也不許去。”
“哎？你這是……”她話還沒說完，夜辰便轉身出了帳篷，並喊來幾個巡邏隊的人，將妖嬈的帳篷圍成了鐵桶。
妖嬈想出去，卻被擋了回來。
“夫人，元帥有令，您不能出去。”
妖嬈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夜辰的死忠，他如果下了命令，他們是死都不會違抗的。
“我不是要出去，我是要找夜辰……夜辰！”她對遠去的夜辰大喊。
夜辰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腳步。
“夜辰！”她作勢要追過去。
士兵擋下了她的去路，臉色十分嚴肅道：“夫人，您就別爲難我們了。我們知道自己是打不過您的，您要真想出去，那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你要是不忍心只是打暈我們，那我們醒了也是會自戕的。”
面對士兵臉上那隨時都可以慷慨赴死的表情，妖嬈作勢邁出去的腿……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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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正在醫療站處理那個被寄生的‘養分’，雖是個人，大腦也是有活動的，但就是不醒，這可愁到他了。
莫非這人和水蛭連體了，寄生的水蛭死了，他也就如此‘植物人’了。
“天行大人，您歇歇吧，這麼下去會熬壞身體的。”從旁協助的繾綣道。
“事關宗主的鳳炁，不能輕忽，這事必須馬上搞清楚。”
“要不去那兩隻水蛭那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讓他甦醒的方法？”
“你說的對，畢竟他已經不算完全體了，被分離了。指不定真能在那兩隻水蛭身上找到線索。這樣吧，你在這守著他，我去水牢看看。”
繾綣恭敬地接下他脫下來的手套，醫療站因爲暫時被清空了，絕大部分的醫療人員都去了傷患集中的地方待命，這裡只剩下珞琳還有她。
天行一邊走一邊考慮問題，老實說這次馬前失蹄讓他很鬱悶，想想都覺得丟人，但就此他也摸索出了導致他判斷失誤的原因來，他會沒察覺出異常，是這水蛭非常狡猾，它們寄生的時候，一般是寄生在人的身體裡，只有遇到攻擊纔會從寄生體裡出來，但是這麼巨大的身體是如何隱藏在寄生體的身體裡的，這個問題他還沒搞清楚，但考慮到白烏鴉那些變態的手段，就是覺得不可思議也不會覺得不可能。
可如果它們能隱藏在人的身體裡，且完全操控這個人的一切，那既是說……它們本身應該是可以變大變小的。
嗯？
他停住腳步，能變大變小？
他瞪大了眼，加快了步伐。
水牢裡，夜辰派了十幾個人看守，水牢中的水加了些鹽，制住了水蛭的行動，這水牢形似一口井，水蛭就關在地下，灌入的水並不多，只淹沒了它們一半的身體。
守衛的人看天行來了，忙上前寒暄，“天行大人，您怎麼來這裡了？”
“我問你，那些水蛭有什麼動靜沒？”
“沒有啊，按照元帥的吩咐，水裡加了鹽，這些東西最怕這個了。又被電擊過，現在就和冬眠的蛇一樣，動都沒動過。”
“我過去看看。”
“好，我讓人給您架個梯子。”
天行攀爬了下去，選個稍許近的地方，觀察水蛭，被電擊過的地方焦黑中滲著一些黏糊糊的液體，看著格外噁心，彷彿一個爛掉的青春痘，隨便擠擠就能有一泡濃漿出來，味道也難聞。
天行捂住口鼻，因著刨開能找到人，找到人後這玩意也就死了，夜辰便沒下令這麼做，留著這兩個怪物。
這麼大的身體，到底怎麼縮小進人的身體裡的？
他越看越疑惑，這時，下頭的水蛭蠕動了一下，因爲是身體表面非常滑溜，蠕動時會發出咕滋咕滋的水聲。
這是醒了？
天行以防它們會攻擊，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巨大的水蛭突然擡頭，那十隻眼倒映出天行的人影，自己的人影出現在這等怪物的眼中，天行只覺得頭皮發麻，而後又想到就是這玩意害的他晚節不保，怒起來就踹了它一腳。
水蛭受到攻擊，蠕動一下後，開始瘋狂扭動。
“動什麼動，不過踢你一腳，難不成你豆腐做的，踢一腳都不成？”他也只是想出出氣，可下一秒他傻眼了。
那東西竟然分裂了。從一隻變成了兩隻，兩隻變成了四隻，然後越來越多，身體裡竟然跑出無數的小水蛭，如同被掀開的螞蟻巢，無數螞蟻從巢中噴涌而出。
此時，夜辰在趕來的路上通過通訊告知看守，注意水蛭的動靜，因爲他猜到這水蛭這麼巨大的身體可能只是個假象。
從巨大的身體裡噴涌而出的水蛭，就像個軍隊，四散開來，因鹽水是它們的弱點，它們有些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沉入水中，越沉越多，直到沉入的水蛭漫過水，那些沒在水裡的便活躍了，沿著牢壁往上蠕動攀爬。
天行大叫道：“快，關上蓋子，它們要跑了。”
無數的水蛭密密麻麻地攀爬著牢壁上，都快讓人錯覺的以爲，這牢籠就是水蛭做的，天行沒有什麼密集恐懼癥，但面對這麼多數量的水蛭，頭皮也會發麻。
“天行，上來。”夜辰終於趕到，看到如此境況，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
這些水蛭正在想辦法逃脫，努力往上爬。
天行使用了梯雲縱，從底下躍了上來，對著夜辰道：“現在怎麼辦？”
“它們其中一隻肯定帶著妖嬈的鳳炁樣本，絕不可以放跑一隻。來人，撒鹽，還有用火。”
“是！”
鹽火攻擊下，水蛭紛紛從壁上掉落，但是數量太多了，已經漫出井口了。
天行雙腳並用，看到一隻爬出來就用腳踩死，或是用手捏住井口上的，噗的一聲，一捏就是一泡濃漿，惡臭無比，還好沒有腐蝕性，否則他的手就會廢了。
“快，所有人圍攏，不可以放跑一隻。”
在夜辰的指揮下，所有人齊心協力踩踏著這些水蛭。
噗噗噗！
踩到後，這些水蛭好似擠破了青春痘，濃漿滿地，這麼多，一個個看準了踩，肯定來不及，只能羣魔亂舞的隨機踩踏。
夜辰注意著這些水蛭，聽說一些動物，爲了保護自己的首領，會自我犧牲，這麼傾巢而出，或許就是爲此。
是哪隻？
這其中肯定有一隻是首領。
倏地，他眼前劃過一道金色的光芒。
找到了，在那！
那是一隻比別的水蛭背上有更多金線的水蛭，個頭也少許大些，他大手一伸，將它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