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數據庫裡做DNA對比，很快就能出結果。”莫越琛推著她的輪椅轉過方向，朝外面看著。
“那如果庫裡沒有信息呢？”童心晚有些擔憂，十多億的人，怎麼可能人人的信息都入庫了。
“那就算給化驗室一次實際操作的機會。”莫越琛脣角輕勾，淡定地說道。
……
對於莫先生隨時隨地表現出來的灑脫和鎮定，童心晚無言以對。
“慧星撞地球的時候，你會不會慌？”童心晚問道。
“何必等慧星撞地球，你咳嗽一下我就會慌了。”他低眸看來，眉眼沉笑。
哎喲喂，世間最好的情話從世間最好看的男人嘴裡說出來，童心晚快溺死了。她拉著他的手指，把臉貼到他的胳膊上，輕輕蹭動。
“蹭我一胳膊粉。”他搖搖頭，把手臂抽了出去。
……
童心晚又一次無言以對。就不能讓她的感動延續到十秒的長度嗎？
“那是粉不好，你給我買新的。”她仰著小臉，瞪著他。
“麪粉如何？每天刷牆一樣地刷呀刷，還想給封豎封斜之類的看多久？”他抿了抿脣角，推著童心晚步出電梯。
嘖，什麼叫封豎封斜，人家還叫你莫怪人呢。
外面站著一羣參賽的姑娘，看著二人出來，立刻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都是年青正好的女孩，正是情海開花的年紀，誰不想有這麼一位五好先生走進她們的生命裡？童心晚在她們眼裡，簡直擁有了全宇宙的好處。
穿過那些姑娘的視線，趙晶在她耳邊小聲問：“有沒有當網紅的感覺？大家全都認識你。”
童心晚不想當網紅，她也不是灰姑娘，她是宇宙無敵超級好命美少女！
剛上車，守在化驗室的周楓來電話了，DNA對比結果有了！
“什麼？和小椿是親子關係？”莫越琛坐起來，眉頭緊鎖，“確定？”
“確定無誤，與小椿確實是親子關係。”
小椿的親生父親，爲什麼要去看望她媽媽呢？童心晚百思不得其解。
醫院的監控當然是一無所獲的，若那人不是謹慎仔細的角色，又怎麼能在暗夜裡藏了這麼久。
他是誰呢？
“難道是我叔啊？”她吐了口氣，小椿和她的配型也配上了，說不定真的是她的親人呢！
“去做個檢測，我去拔他一根頭髮。”趙晶說道。
“現在去吧，我去問問他。”童心晚急性子，有事馬上就想知道結果，催著莫越琛去找童耀光。
那兩口子正在享受夜生活。
他買的小別墅不大，三百多平，但是裝修挺闊氣的，還有個小花園。在郴城買下這麼一套房，是要點錢的，估計把童心晚賣掉父親公司後分給他的錢都花在房子和老婆身上了。
此時兩口子坐在花園裡，正在煮水果茶喝，桌上還擺著從米思林買來的蛋糕，從NN買來的披薩，都是最近的網紅美食。
聶美晴拿著手機拍照刷微博和朋友圈，美好生活全在她的圈子裡。
見到二人過來，兩口子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堆得都快掉地上了。
“叔，你這房子挺好啊。”童心晚接過聶美晴遞來的水果茶，擡頭看向廳中的小電梯。這個聶美晴真會享受，就兩層樓，還裝了部透明的小電梯，裡面放了把椅子，坐下站起的時間，都能走上樓了。
“我肚子大了，爬不動了呢。”見到她在看電梯，聶美晴趕緊解釋道。
“你喜歡就好了。”童心晚笑笑，這事還真和她沒關係。叔叔在疼老婆這件事上，算是他的優點。就衝這一點來說，童耀光可以劃分爲好丈夫一隊。
聶美晴抿抿脣，一雙媚眼轉向了莫越琛，他正站在牆邊看牆上掛的那幅油畫。右手在大肚子上輕撫了兩下，端起了水果盤，慢步靠了過去。
“莫院長，這畫還行吧？”
莫越琛掃了她一眼，低聲問道：“你買的？”
“對啊，花了幾十萬呢。”聶美晴連連點頭，媚眼拋得更直白了，“我想給我兒子做做胎教，讓他們提前感受一下高雅藝術，童家以後要是能出個畫家藝術家，多好啊。”
莫越琛轉身過來，淡淡地說：“假的，幾千潤筆費就能買到了。”
“啊……”聶美晴的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了。
“假的嗎？你這個蠢貨，你花四十多萬你買了個假的。你從哪裡買的？”童耀光急了，幾大步跑過來，仰著腦袋看畫。
“蘭花會裡的姐妹推薦我買的。”聶美晴嘴角撇撇，委屈地快哭了，“大家都是闊太太，有身體要體面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會騙我呀。不行，我要找她們去。”
“你進蘭花會了？”童心晚錯愕地問道：“你憑什麼進去的？”
“我以前一個姐妹，嫁給了JJP的老闆，引薦我進去的，交二十萬的會費就行了。”聶美晴雙手撫著畫框，眉頭緊擰，不悅地說道：“我要退掉，太過份了。”
蘭花會現在這麼好進？童心晚搖了搖頭，她還以爲條件多苛刻呢。這個聶美晴一來郴城，就用掉了童耀光幾百萬，太會花錢了。
“叔啊，你低下頭。”童心晚拍了拍童耀光的手臂。
童耀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把頭低了下來。
“叔，你有白頭髮了，老了呢。”她揪著童耀光的頭髮，用力一拽。
童耀光痛得吸了口氣，捂著腦袋，一臉感動地看著她，“心晚還在擔心我呢，我好著呢，現在天天健身，還去游泳，我沒事。你能常來看看我，我就更高興了。”
童心晚握著他的頭髮，咧咧嘴，“好啊。還有件事問你，你以前真沒有幹什麼壞事，欺負什麼女孩子，生過私生子？”
“啊？”童耀光楞了半晌 ，一臉失落，“你拔我頭髮去做鑑定啊，哪個不長眼的又去胡說八道了？一定是趙安琪對不對？我就知道，她喜歡在你面前胡說八道，造謠生事。”
“她知道你什麼秘密啊？我回去問她去。”童心晚把頭髮裝好，扭頭看莫越琛，“莫院長，我們走吧。”
莫越琛拿出煙，長腿交疊，搖頭，“坐會兒吧。”
童心晚楞了一下，回到他的面前，不解地看著他。
童耀光和聶美晴對視了一眼，快步走回沙發前，雙雙盯著他看著，等他發話。
客廳的氣氛有點詭異，莫越琛不說話，另外三個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這麼僵持了好幾分鐘。莫越琛撣了撣菸灰，低著眸子，看著指尖明明滅滅的光開口了。
“想要那筆錢？”
童耀光的臉當時就變了，擰擰眉，掃了一眼童心晚，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別犯蠢，連累了心晚。你是她叔叔，畢竟是長輩，我不能怎麼說你。但是，若再讓我發現你去追查那筆錢，我只能請你離開國內。”莫越琛把燃了一半的煙往菸灰缸裡摁滅，緩緩擡頭看向童耀光。
“說什麼呢？我最近做的那筆生意呀？對方問我是你什麼人嘛……我當然說是……”童耀光乾咳了幾聲，掩飾道。
“行了，打我的旗號可以，只要別亂來。不然童心晚還要央著我去撈你，我不想讓她爲難。”莫越琛站了起來，推著童心晚就走。
童耀光的臉脹成了豬肝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聶美晴瞪了他一眼，匆匆追上了莫越琛和童心晚，賠著笑臉送他們出去。
“心晚，多帶莫院長來玩啊，我烤蛋糕給你吃。”
童心晚朝她笑笑，揮了揮手。
難怪莫越琛沒反對她到這邊來的提議，原來也是來給童耀光上上眼藥的。
“什麼錢啊？”上了車，她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莫越琛淡淡地說道。
童心晚隱隱猜到，是爸爸的那筆錢。童耀光膽子真大，想要那筆錢。她惱火地抓出手機，給童耀光發短信，“叔叔，你要是敢亂來，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童耀光沒回她。
別墅裡，童耀光倒了一大杯酒，一口氣喝了，罵罵咧咧地往樓上走。
“什麼玩藝兒，在老子面前這麼橫，總有一天，我扇死你。”
“他是莫越琛啊，你有本事也在他面前橫啊。我問你，什麼錢啊？”聶美晴抱著雙臂，氣勢洶洶地質問他。
“少多嘴。”童耀光瞪了她一眼，黑著臉直接上了二樓的書房。
聶美晴在樓下站了會兒，聽到樓上傳來一陣乒乓的砸東西的聲音。
“老東西，又亂髮脾氣，神經病。”聶美晴嘟嘟嘴，慢步到了小花園裡，扶著椅子坐下去，仰頭看著天上的星辰，喃喃自語，“那丫頭怎麼那麼好命呢，腿都廢了，還有那麼好的男人要她。活見鬼了！未必莫越琛不是這個星球上的生物啊？男人哪有好的呢，全是他媽的混球。有的吃肯定要吃，管你家裡有沒有老婆孩子……我纔不信，他真的那麼正經……”
——
坐在車上的童心晚打了個噴嚏，特別響，鼻涕都出來了。
莫越琛見她一手捂著臉，一手在包裡亂翻，直接把她的包拿過去，翻出紙巾，抖開了往她臉上揉。
“我自己來。”童心晚皺著眉頭，嘟囔道。
莫越琛不出聲，換了兩張紙巾，楞是把她的鼻子給她擦乾淨了。
“你知道嗎？每當這時，我都想到我是不是加入了關愛智障兒童聯合會……”童心晚擰著眉，嗡聲嗡氣地說道。
莫越琛的眉頭擰了擰，飛快地轉頭看她，“你是智障？”
“差不多了，你這麼給我事無鉅細地包辦下去，手也會退化，腦子也會退化，可不就成了智障了。”童心晚往他身上靠，幽幽地說道。
“報告院長，我想當這樣的智障呢。”正在開車的趙晶立刻大聲說道。
“好好開車。”莫越琛低斥。
趙晶無奈地嘆息，擡頭看後視鏡，童心晚已經揉進莫越琛的懷裡去了，正像一隻波斯貓一樣地在他懷裡膩歪。
“哎，好氣人喲，都是女人……”趙晶摸出一副墨鏡戴上，腳底油門使勁踩到底，一路風馳電掣地往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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