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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殊木沒好氣地掃她一眼,“你說我是誰?”
久晴天酒量並不差,隨隱和任知都好酒,在倆師父的耳濡目染下,兩人都會品酒且酒
量不錯。將酒杯稍稍拿近,司徒殊木的臉色便十分不好了,難怪他在院子門口都沒聞到
酒味,難怪這丫頭居然醉成這樣,居然是離鴻酒!
離鴻酒是最霸道的酒,不聞酒香但入口甘醇,後勁極大,醉後本是傳說中陸離鴻爲(wèi)排
解亡妻之痛而釀成的酒。
而久晴天見他臉色難看,才堪堪退出幾步,“你……是那個爛木頭。”
退出幾步便又有點(diǎn)兒搖晃了,司徒殊木眉心直跳,將手中酒杯隨手一扔,兩手扶穩(wěn)了
她,壓低的嗓音帶著股咬牙切齒,“離鴻酒你居然敢這麼喝?”
久晴天似沒有聽到他的質(zhì)問,眨了眨眼睛,徑自點(diǎn)頭道:“你肯定是那……爛木頭!”說罷還十分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個爛木頭對別人都禮貌得很,對著我就動不動黑臉。”
司徒殊木簡直被她氣笑了,這丫頭喝醉了還不忘編排他。要不是看她站著都身子搖晃
,真想幹脆甩開懶得管了。輕嘆口氣,將人打橫抱起,“算了,離鴻酒的帳明日再跟你
算。”
這下子久晴天卻乖巧地不動了,將頭埋進(jìn)司徒殊木懷中,只有幾聲呢喃自胸口傳來,
但司徒殊木卻覺得這聲音簡直直震他胸腔。
“司徒,我今天看到她了,她居然會武功……她也懷疑我了,她想試探我……”
司徒殊木一頓,她,是誰?復(fù)又舉步走向久晴天的寢屋,將人放置在軟榻上。也許是
因爲(wèi)離鴻酒的作用,久晴天並沒有陷入夢魘,睡得十分踏實(shí)。
司徒殊木出去叫了暗衛(wèi),吩咐了兩句,纔有回到昏暗的寢屋中,靠坐在榻邊,見久晴
天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才緩緩閉了目調(diào)息。
翌日
久晴天皺著一張臉睜開了眼睛,頗爲(wèi)費(fèi)勁地掙扎著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安然地睡在自
己的寢屋也不覺得奇怪,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低咒,“該死的離鴻酒,後勁兒也太大了…
…”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人見她醒了忙急步走了過來,明媚的笑容如外面的暖陽一
般,“小姐,您醒了,新羅這就給您準(zhǔn)備洗漱。”
看到這熟悉的笑容,久晴天不禁訝異,“新羅?你怎麼在這兒。”
“新羅奉公子之令前來伺候呀。”見久晴天頭痛,新羅連忙接手過去,力道適中,取
穴準(zhǔn)確,久晴天慢慢地也就放鬆了下來,欣喜的發(fā)現(xiàn)頭沒那麼痛了。
久晴天聽她的回答淺淺一笑,並不接話。司徒殊木身邊能人無數(shù),眼前的這名女子更
是個中翹楚,不遠(yuǎn)千里從某一處召過來只爲(wèi)了伺候她?誰信?
按了半刻,久晴天也覺得自己的頭疼好了許多,頓時眉開眼笑。
“小姐,新羅這就去準(zhǔn)備水給您洗漱,等會就可以用午膳了。”
久晴天欣然點(diǎn)頭,覺得醒來後便可有吃的實(shí)在是幸福極了。並不需要新羅伺候,她自
可將自己收拾妥當(dāng)。
“將午膳擺到外面院子裡吧。”久晴天梳理了一下頭髮,隨口道。
“小姐,午膳已經(jīng)擺到正廳了,公子正在等您。”新羅幫她簪上那一支白玉簪,輕笑
著解釋道,“若小姐喜歡,晚膳在院子裡用便是。”
久晴天聽到她的話的前半句便愣住了,有些木然的轉(zhuǎn)頭,不確定地問道:“公子?你
是說……司徒?”
新羅不解地看著她這副被雷劈中的樣子,吶吶道:“是啊,公子還能是誰。”
久晴天嚥了咽口水,“他今天……不需要出去?”不對呀,按理說昨天那鬧法,司徒
殊木今天不應(yīng)該有很多事需要忙麼,怎麼還有閒心待這裡?
新羅顯然明白了,俏皮地眨了眨眼,“公子說時候未到,他還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閒
’。”
忽然,久晴天斂容正色道:“新羅,你去要你家公子先吃,我要先沐浴!”
“……”
最終新羅還是拗不過堅持要沐浴的久晴天,只得出去傳了水進(jìn)來。
而正廳中閒適地坐著的司徒殊木聽了新羅的稟報也不過輕輕一挑眉,隨意擺手命人退
下。
久晴天這次沐浴便沐了半個時辰,時間都超過了葬心之毒的救治關(guān)鍵時間。久晴天頗
爲(wèi)煩惱地?fù)沃骂M,思考對策。昨天喝了那麼多酒就算了,還喝的是離鴻酒,司徒殊木
定不會將此事輕輕放過的,本以爲(wèi)司徒殊木今日鐵定很忙不會在院子裡,哪裡曉得失算
了!
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久晴天心想要不要趁這功夫溜了算了。
終於在新羅第三次敲門問要不要加熱水時,久晴天打開了房門,新?lián)Q了一身天青色的
軟煙羅裙子,頭髮髮尾還未乾,“真希望你告訴我我即將一個人用膳。”
新羅很配合地表現(xiàn)了‘真遺憾’,“公子還在正廳。”
久晴天不死心,“你覺得以我的功夫,從這出去而不驚動任何人的機(jī)率有多高?”久
晴天認(rèn)真地將重音咬在‘任何人’三字上。
新羅同樣認(rèn)真地想了想,委婉地回答,“小姐,公子在這裡。”就算暗衛(wèi)發(fā)現(xiàn)不了,
公子卻可以發(fā)現(xiàn)。
本來一身高雅無雙的飄逸衣裙,硬是被久晴天那表情多變的臉襯出了幾分靈動活潑,
新羅快壓抑不住心中的笑意了,強(qiáng)忍著對久晴天道:“小姐,您幹嘛不再多沐浴一會兒。”
久晴天哭喪著臉皺了皺鼻子,“我也想呀,可是我餓
了。”
“噗……”新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差點(diǎn)停不下來。
十分正常的午膳時間,在久晴天的拖延下,硬是晚了近一個時辰。她進(jìn)正廳時,司徒
殊木正坐在桌邊凝神看著手中的東西,見她進(jìn)來也不過略一擡眼,然後吩咐:“擺飯。”
在忙就好,久晴天暗道,然後隨意揀了張椅子坐下,等著菜上桌,她還真餓了。
而這時,解弗自一邊遞上一份筆墨,放在久晴天手邊。久晴天看著他,用眼神質(zhì)問,
這是做什麼?
然而解弗根本沒有看到久晴天的眼神,而是非常迅速地退至一邊。倒是司徒殊木放下
了手中的東西,墨色瞳仁盯著她不緊不慢地道:“自己開一道醒酒養(yǎng)神養(yǎng)胃的方子。”
雖然自己是大夫,但是久晴天非常厭惡吃藥,因此她下意識推開了手邊的筆墨,掩飾
性的咳了咳,解釋道:“我身體沒那麼虛弱,而且只是醉一次酒而已,沒到需要喝藥的
地步。”
司徒殊木慢條斯理地移開了目光,嘴角的那一分笑意都沒有變化,“你也知道,我雖
不是神醫(yī),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懂醫(yī)術(shù)。醒酒養(yǎng)胃不算疑難雜癥,你這意思是要我給你開
方子?”
開玩笑!讓司徒殊木開方子,那藥味絕對苦得無法下嚥,她還不得更慘。久晴天果斷
拿起狼毫筆,笑道:“不麻煩你了,還是我自己來吧。”然後提筆刷刷寫下幾位藥。
解弗又無比速度地拿過方子和筆墨,閃出了正廳。
久晴天無比鬱悶的功夫,菜已經(jīng)上齊了。
司徒殊木如以往一般,夾了幾樣久晴天喜歡的菜放到她碗裡。久晴天看著碗裡的菜,臉上的鬱悶便不自覺的褪去了。
二人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司徒殊木纔不經(jīng)意地開口,“因爲(wèi)她,你回來便借離鴻酒澆愁?”
久晴天聞言只擡頭看了他一眼,知道司徒殊木已經(jīng)將一切都查清楚了,“我說是你信不信?”
司徒殊木彎脣,“不信。”
“爲(wèi)什麼不信,難道被生母親手送入修羅煉獄,還不足以讓我傷心欲絕?”久晴天像說別人的事一般玩笑道。
“跟我說句實(shí)話很難?”司徒殊木這次倒是耐心地看著她。
久晴天無言,司徒殊木也靜靜看著她不開口,正廳的氣氛又凝滯了下來。
半晌後久晴天嘆了口氣,打破這一室沉寂,“你何時去帝都?”
“再等等。”好不容易開口卻不是司徒殊木想聽的,司徒殊木簡短地回答。
“你……還等什麼?”
“我要名正言順的去帝都。”司徒殊木淡淡道,聲音如樂聲一般,是他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如畫。但舉手投足、淡淡言辭皆是不容置疑的霸氣。
就是這種凌人的霸氣,讓久晴天什麼都不想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