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族人?你是靈族人?”我詫異道。千鈴看都不看我一眼,繼續飛速掃蕩衝上來的冰人,原本來勢洶洶的冰人被秒了七八個,剩下的也不敢再往上跳,千鈴順勢用手電向冰層下掃射,駭人的咔嚓聲充滿了整個空間,但是下面幾乎全是所謂的復活液,一接觸到冰人馬上又活了過來。
“都怪你?!蔽业闪诵±苯芬谎?。
千鈴看到這種方法行不通,也不再有多餘的行動,轉身對著掉下棺材的那個洞口,擺手招呼我們過去。我和小辣椒坐在冰洞邊上,小辣椒在外面碰到這種情況都會把腿耷拉下去,如今這個情形她也沒那個膽子,只能向古人似的端端正正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
“老大,你叫我們幹什麼?”小辣椒問道。千鈴轉身一腳踢飛剛剛上來的一個冰人,小辣椒繼續問:“你這樣清得完麼?這些冰人夠你打到明年?!鼻р徖淅涞溃骸八鼈儾簧?,傷亡過多就會停止攻擊。”說完又拋出兩顆空氣彈。
我拍拍小辣椒示意她看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冰人已經開始擺好陣列,從四個方向排成四排,中間圍著那口棺材。我皺起眉頭,冰人都原地跪下,還在試圖跳上來的幾個也歸位,這些冰人表面上看像結了冰,柔韌性卻很好,做出某種動作時就像人一樣,我們在這裡看起來不像冰人,倒像是一羣穿著冰色長袍的人在舉行祭奠儀式。
我不由得笑出來,小辣椒無語道:“你怎麼又笑?從懸崖那開始你就不停地笑個沒完,你是不想活了還是已經看淡生死了?還有,你什麼時候這麼逗逼了?見什麼都能想到不正經的東西上去,在外面都沒見你這麼樂觀過。”我想了想,小辣椒說的確實是對的,明明都是關係生死的事被我搞出的卻是一堆笑點,我到底怎麼了?
我不停地掐自己的臉,小辣椒還以爲是她說過頭了,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哈,你別放在心上。”我掐了半天感到未果,折騰的滿臉汗水。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我道,“但是,從進到這個墓裡開始就一直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就像在家裡可以隨便開玩笑一樣,可能跟你的想法剛好相反,我反而一點都不害怕,始終警惕不起來,還有,”我頓了一下,“我來過這裡?!?
千鈴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一掌把我拍暈過去。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們依然在冰層上,小辣椒和千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像是討論該怎麼出去,但是千鈴很明顯不想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
我感覺清醒了不少,這種感覺跟之前實在相差甚遠,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一種輕鬆被恐懼和謹慎替代,注意力已經能夠集中,警惕感也有所增加,我並沒有感到不自在,而是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謹慎和冷靜,完全沒有了想開玩笑的興味,竟然比之前自然得多。
“老大說,可能那些蟲子在吸血時產生的毒素會使麻痹你的神經,或者是你本身太過於焦慮導致注意力不集中?!毙±苯穼ξ艺f。
我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問道:“剛剛那個儀式是怎麼回事?棺材裡到底是誰?”小辣椒搖頭說不知道,都快成乾屍了。我說不可能,在我們來之前一直泡在培養液裡的棺材怎麼可能再脫水風乾,如果墓主有能力控制這些冰人活過來,難道還保不住她自己的遺體。除非這具棺材不是墓主的,墓主的棺材被掉換了,那具乾屍不應該在這裡。
話一出口,我和小辣椒都齊刷刷地看向千鈴,千鈴看著洞口,沒有移動目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我和小辣椒識趣地閉嘴,也湊到旁邊。
百鬼送葬幾乎和我們現在的情形一模一樣,但是百鬼送葬的鬼是虛體,冰人是實體而已,而且百鬼送葬的棺材一般都不止一個,一般來說都在三具或以上,有人也說這是一種詛咒,看到百鬼送葬的人會變成下一個祭品。棺材已經被打開了,確實是小辣椒說的三層棺材,那麼這也算是一種送葬儀式,可能是西式裡的一種制度。
那棺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看過去,那是一具青紫色的屍體,沒有腐爛,也沒有腫脹,估計是小辣椒紙上談兵不知道真正的乾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屍體的著裝沒有過於講究,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地位絕對不低,看得出來是蒙古族的服飾,比較貼身便於行動,不像宮妃那麼奢華。衣袖比較寬大,像是漢族與蒙古族的文化結合,七雲落大概都是漢族人,但是比較崇尚蒙古族自由風。我能理解,同感。
我看到屍體的臉,青紫色不太容易觀察相貌,我也不知道當年七雲落的大人物都是什麼樣子,小辣椒說感覺有點像天族首領,但是沙棧不是靈族的墓穴嗎?我說那只是個傳說,可能只是重名,南派北派裡也有不少類似的傳聞。
千鈴在冰層上敲了幾下,重新轉會我們的注意力,我看著下面的冰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所有的冰人都不再動彈,閉上了和人眼位置相同的兩隻眼睛,睜開了額頭上那隻眼睛,我看到所有的眼睛都發著幽藍的光,直勾勾的盯著中間的棺材,而屍體在莫名震動,彷彿想要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