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書文帶著一雙熊貓眼去趙府，那張本來已經很醜的臉因爲那兩個黑眼圈更顯得醜了幾分。

“三兒，你那眼睛怎麼回事？”

“慾求不滿！急的！”

“臭小子，纔多大，說話像個老**！”

“我本來就是老**！”他嘀嘀咕咕地說，腦袋上立刻遭了一擊，擡起頭，看見鐵衝丟給他一個‘好你個小子’的眼神，任是沒說出下~流的話來。

書文被叫去劈柴，正劈的風生水起，就聽到院子裡一片吵嚷聲：“所有人都過來！”俞總管扯著嗓子喊。書文丟下手中的斧子，和一羣人排好隊伍站著。

“昨天花燈節，有人趁著府中沒幾個人，偷了皇上的寶物，經查證，東西就藏在膳房裡面！”俞總管從左邊踱步到右邊，再從右邊踱步到左邊，發言起來抑揚頓挫，頗有現代做官人的姿態，“你們這羣人，如果提供不了有利的證據，一個個都脫不了干係。”

周遭鴉雀無聲，半晌，又聽見外面有人喊：“將軍到?！?

所有人正襟危站，連俞總管的腦袋都低了下去。

趙黎昕從拱門處走進來時，就看見一羣人排好了陣仗低頭等著他，他銳利的視線掃了一遍，竟發現人羣中有一個擡著頭的，臉上有個奇醜的傷疤，淡定卓然的姿勢在人羣中分外醒目，驟然讓他想起曾經見過的一個人拿著槍自信射擊的模樣，即使過了五年，他的風姿綽約也是那樣地清晰在目。

“稟報將軍，奴才知道東西是誰偷的。”安靜的環境裡忽然出現一個人聲。

大家偷偷地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說話的人是鐵衝。

“是誰？”

“奴才看見的是李三！”

鐵衝？書文狐疑地瞪著他，希翼從他臉上看出某些被迫害的蛛絲馬跡，早上來的時候，他們兩個明明還在互相開著玩笑。

“哦？有證據嗎？”

“是奴才親眼看見的。”

“對，老奴也看見了。”幫腔的是另外一位炒菜師傅，擺出一副振振有辭的模樣。

俞總管看著他們倆，恭敬地向趙黎昕稟報：“將軍，昨夜因爲人手不夠，確實招回了他們兩個?！?

“誰是李三？”趙黎昕狠狠地問，皇上入住趙府一夜，帶來的夜明珠就被府中的下人偷走，心裡自然火冒三丈。

書文無聲地從一羣人中走出來，不卑不亢地回：“是我，但我沒有偷東西?！?

俞總管憤然，一腳踢到他的膝蓋處，大罵：“大膽奴才，跪下，在將軍面前要自稱‘奴才’！”

“我是人，不是奴才！”

“你……”俞總管一腳就要下去，卻被趙黎昕呵斥住。

“慢著，帶他到千明苑去，用鐵鏈綁住他的腳踝，給他三丈的地方活動，**親自審問。”

“將軍，我有一件事相求?！?

“說！”

“我家中有一殘疾的哥哥，望將軍能派人將我這月的俸祿拿給他，再通知他我有事不能回，讓他不必擔心?！?

趙黎昕盯著那張沉著冷靜的臉，剔除了那個傷疤之後，小小的臉蛋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竟是分外好看。

“好，我答應你！”趙黎昕轉身，自從來了京都之後，他的嘴角第一次上翹了一點弧度——好久沒有遇到如此有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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