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無聲地,慢慢地,聞柒的三胞胎——那兩枕頭,掉地了,是秦宓解開的,他抱著聞柒,纏著她的腰,哄著:“乖,別動。”俯身,親她的脣,一點一點舔舐,輕咬,纏著她的舌尖不肯罷休。
溫柔攻勢,來勢洶洶,她招架不住啊,腿一軟,她睜著水汽迷離的眸,哀怨地看秦宓:“腿軟了。”
哎呦呦,這廝踢遍天下無敵腳,踢斷了多少命門、命根、子孫根,何時腿軟過?嘿,一物降一物啊。
秦宓笑著摟住她的腰,眸間盛滿歡愉,俯身,又噙住了她的脣。風月滋味,一旦嚐了,食髓知味,不得饜足。
聞柒七暈八素了,任由著秦宓攬著腰,在她脣上胡作非爲,片刻,她便亂了呼吸,喘息不暢,他卻親吻得愈發深了,好似要將她脣間僅剩的氣息都吞了去,對於親暱之事,秦宓悟性素來比她好。
十一曾說過,女人,只需要一個男人,然後世間所有最不能爲外人言說的那檔子事,都能無師自通深諳其道。對此,聞柒只覺得……狗屁不通,不然,爲毛她醉了,慫了,棄械投降了,丟盔棄甲……久久,久久……
然後,被遺忘在桌上的小十七咿咿呀呀了,揮舞著小手,張牙舞爪,正是四五個月大的孩子,醒了便不安生。
聞柒躲開秦宓的親吻,揉揉眼,如絲媚眼清明瞭些許:“十七餓了。”
秦宓深深看她:“不管。”眸間灼灼,是濃得化不開的繾綣,眸底全是聞柒的模樣,不曾瞧小十七一眼。
果然,十七不是爺親生的。
聞柒瞟著小十七揮舞的爪子,沉思,道:“他會哭的。”
秦宓湊過去,親了親聞柒的眼睫,似乎看不夠,便盯著她瞧。
十七這孩子,是完全被爺忽視了嗎?瞧瞧那小可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得能擠出水來,別提多惹人憐愛了,聞柒心肝兒都化了,一把推開秦宓,抱起十七,她鄭重地對爺說:“他真的會哭的。”
“咯咯咯……”
小十七笑了,頂著聞柒的胸口,蹭了蹭,別提多歡快,秦宓的臉,一下子,黑了,黑得很純正。
爺,這是失寵了嗎?
秦宓抿脣:“丟出去。”
三個字,像咬碎了冰凌,字字冷得徹骨,葉九哆嗦了一下,毫不猶豫地上前,接過小孩兒,低頭,默默地走出去,沒有回頭,頓時,懷裡的小東西扯開嗓子,一聲嚎:“哇哇哇——”那個驚天地泣鬼神。
秦宓勾起脣,緩緩將聞柒抱在了懷裡,左右搖晃著,偶爾親親聞柒的發,眸子映著淺淺愉悅。
自始至終,聞柒愣,站著傻愣!
自始至終,百官亂,風中凌亂!
而後,雲裳宮上殿的流蘇垂簾落下了,遮住了北帝傾城容顏,他在朦朧裡溫柔著,女子,在他懷裡,幾分旖旎,幾分慵懶。
殿外,親隨衆臣都退在一里之外,這距離,仍是當不知一雙雙求知若渴的眼睛,火辣辣的,恨不得戳穿了雲裳宮裡垂落的那流蘇,好一瞧究竟。
小劉副統揉揉眼睛,睜大了,眨了眨,傻巴巴地看頂頭老大:“統領,我是不是眼花了?”再擦擦眼,睜大,瞧著那垂落後隱隱約約的身影,搖頭,“沒有啊。”那流蘇後面‘醉死溫柔鄉’的人,就是他家陛下。
程大齜牙:“眼睛閉上!”吼他,“咱爺親熱是能隨便看的嗎?小心你的眼珠子!”一邊訓著,一邊睜著大眼瞧著他家陛下親熱。
嘿,當心眼珠子哦。
小劉副統壞笑,狗腿:“小的不看,不看!”睜著迫切的小眼睛,掩著嘴,小聲再小聲,“統領,裡面那位真的是正宮娘娘?”
“如假包換。”
小劉副統杏眼一瞪:“太,太……”激動人心有木有?心驚肉跳有木有?小劉副統撫著小心肝,一臉崇拜,“他媽彪悍了,完全收了咱陛下,看得老子都嚇尿了。”陛下那是什麼人啊?是他堂堂十萬羽翎軍副統看得都嚇尿的人,竟拜倒在了石榴裙下,敗給了美人關。
他真的快嚇尿了!
程大一腳蹬過去:“老子叫你爆粗話!咱都是文明人懂不?這都是和誰學的,你這倒黴小子!”
天地良心,他都是和統領大人學的,自從統領大人從大燕回來,就不知道和誰學了一嘴粗話。小劉副統很委屈,抱著屁股也沒敢揉揉,弱弱地承認錯誤:“屬下錯了。”指著扣押在一邊的雲家姑娘,又問,“這個女人怎麼辦?”瞟了一眼,小劉副統莫名地有點小興奮,“要不要拖去地牢,直接給她剝了,正好可以給新來的正宮娘娘做張玉面的扇子。”想想啊,八九分相像的臉,一個寵慣後宮,一個卻被剝了皮做成了玉面扇給寵慣後宮的那個拿捏在手裡,這對比多鮮明,多邪惡,多大快人心。
統領大人程大搖頭:“不用。”
小劉副統就納悶了,以前這些送上門的女人,爺都要剝了的。
程大盯著裡面瞧得正起勁,隨口道了句:“等會兒送去正宮娘娘那。”
“送去娘娘那做什麼?”小劉副統很好奇。
程大回頭,給了個陰森森的眼神:“等她玩夠了再給個痛快。”
娘喲,他要嚇尿了,這新來的正宮娘娘,纔是狠角。小劉副統縮縮脖子,繼續不恥下問:“可是統領,正宮娘娘宿在哪個宮啊?”小心駛得萬年船,宮裡來了個比陛下還難伺候的正宮娘娘,他蛋蛋都定不住了,得時刻掂量著。
程大想了想:“送去九華殿。”
又有問題了:“九華殿不是咱爺的寢殿嗎?”
素來皇帝的寢殿,后妃是不得入住的,即便寵慣六宮也沒有開過這個先例。
程大一個手刀子過去,耳提面命地訓人:“你懂什麼!不止咱爺的寢殿,還有咱爺的鷯都、咱爺的北滄,可全都是正宮娘娘的。”說完,轉念又一想,程大一嗓子出來,“咱爺都是正宮娘娘的!”
嘿,這歸屬問題,好明確喲,總歸就是一條嘛,天大地大正宮娘娘最大,你的我的正宮娘娘的!小劉副統重重點頭:“小的懂了!”支吾,遲疑,“統領,還有這……這……”小心駛得萬年船喲。
程大統領暴躁性子,一嗓子嚎過去:“有屁就放。”
大傢伙評評理,副統大人滿嘴粗話和誰學的?
小劉副統瞧了一眼葉九手裡的孩子:“這小娃娃,”掩嘴,神秘兮兮,“真是咱爺的?”瞧著孩子快半歲了吧,株胎暗結有沒有?暗度陳倉有沒有?激動人心有沒有?
程大思考:“這個嘛,怎麼說,算是爺半個手足。”算不算半個兒子呢?那小主子豈不是爺的姨娘?誒,關係亂著呢,程大理不清,甩頭不理,“問那麼多幹什麼?總之別忘了,以後遇著了正宮娘娘有多遠躲多遠,要真沒躲過,娘娘讓你東千萬別忘西。”這纔是正理!
小劉副統就問了:“要是咱爺讓往西呢?”
孃的,十萬羽翎軍,就算這副統小劉婆媽。
程大不耐煩了:“聽娘娘的。”甩開副統,趴在殿門上瞧好戲去。
“屬下明白。”小劉副統摩挲著下巴,曉得了,歸根結底就一點:咱陛下,不就是妻奴嘛,懂,他懂!
夜裡,散了席,這千巧盛宴,別說抱得美人歸,百官就是好酒也沒喝上一口,大晚上的,都扎堆在殿門口吹冷風,你看我我看你,星星月亮都沒有,吃了一嘴西北風大眼瞪小眼的,這都是託了誰的福?
都是託了大燕妖后的福!妖女啊妖女,就禍害吧。
諫議大夫劉大人重重嘆了一口氣,一臉愁雲慘淡:“誒,這成何體統。”一國皇帝,他國皇后,這恩愛纏綿的,諫議大夫一張老臉都羞得沒處鑽了。
三五位大人一行,各個憂思滿目。
監理寺卿大人也跟著嘆氣:“真是何等荒唐,陛下與這大燕皇后實在……”想想那妖女,簡直難以啓齒,監理寺卿大人臉紅脖子粗,“實在不恥啊,不恥!大燕皇后這般與陛下……這叫天下人知道了,還不貽笑大方。”
衛鐵將軍將軍聽罷,怒了,一張國字臉很難看:“世間何樣的女子沒有,怎陛下偏偏讓大燕那小妖女給迷了魂道,那妖女禍害了大燕還不夠,還來趟北滄的水,定是要讓她攪渾了不可,因著她邊關正戰亂呢,看樣子還不會消停,陛下也由著她,太不把北滄當回事了,早晚得讓小妖女給折騰個底朝天。”
這話一說出口,一干人聽了,各個都義憤填膺了,腦鬧哄哄的,直罵那大燕聞氏妖女禍主。
“陳將軍,小心隔牆有耳。”
溫太師一言,頓時,停下了紛紛議論。
“當心禍從口出,這話可別叫那兩位聽了去。”當朝一品大員溫太師素來小心謹慎,便是胞妹溫太妃被敕令出宮之時,也處變不驚。
衛鐵將軍這才恍然失了言,連連道:“溫太師說得是,說得是。”
大理寺卿大人只搖頭,小聲唸叨著:“如今這北滄的朝堂,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亂看不得,亂說不得,一不留神丟了烏紗是小,保不準哪天就丟了腦袋。”
一個彈指殺伐的君主,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后,北滄的天下,註定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滿朝臣子腦袋都掂量著,搖搖欲墜……
“誒,不如早日告老還鄉去,也省得時刻擔憂這項上人頭。”
“有理有理。”
“……”
北滄啊,上頭有人爲所欲爲,叫下邊的人苦不堪言。
今夜裡,冷極了,下著雨,斷斷續續,風未停。北滄的千巧節在冬至日,今年,更是格外的冷,北宮之外,前來赴千巧盛宴的鷯都百官與三十六城城主,還有一個個想著飛上枝頭的美人兒啊,頂著風冒著雨打道回府,那叫一個淒涼,那叫一個冷寂。
但看九華殿裡,滿室春色,如此暖昧,這般旖旎,風吹流蘇,搖搖曳動,紅燭明明滅滅,微光竟也暖融,珠簾輕響,伴著蘇幔垂紗裡女子輕言細語。
“小宓宓。”
吳儂軟語,有些醺了,她軟軟地喚著,抱著她的男人只是蹭了蹭她肩頭,並未動作。
“嗯?”秦宓應了一句,未褪去衣衫,擁著聞柒,躺進了錦被,將她緊緊桎梏在懷裡,半闔著眸子,睫翼微動,在眼瞼下,映出深深的青黛。
秦宓,好似倦了,呼吸越見輕緩。
聞柒老實地窩著,沒有亂動,抱著秦宓的脖子,拂了拂他的背:“困了?”
“嗯。”
語調濃濃的惺忪,眼下青灰色深沉,想來,爺是真倦了。
聞柒有點遺憾了,扯了扯自個還沒褪去的外衫,扭了幾下:“眼下正花好月圓,如此良辰美景。”她指控,“爺,你暴殄天物!”
花好月圓在哪裡?良辰美景又在哪裡?統統沒有,某人滿身不安分的因子與一腦袋黃色的顏料倒是天花亂墜了。誒,沒法子,聞某是個流氓,是個女流氓,是個獨守空閨三個月的女流氓,這會兒美人在懷,還能指著她柳下惠?
只是,秦宓未睜眼:“莫說話,讓爺抱一會兒。”手下,用了力道,不由得懷裡的女子不安分。
孤男寡女的,居然沒有乾柴烈火,居然蓋著棉被純聊天?擦,破天荒好不好?
聞柒從秦宓懷裡蹭出腦袋,看他:“真累了?”
他眼下,青黛濃重,闔著眸子,氣息縈繞聞柒耳邊,淺淺地,緩緩地,好似睡去。
聞柒湊過去,親了親秦宓的耳垂,輕輕呵氣:“睡了?”
秦宓未言,唯有氣息越發輕了,手,落在聞柒腰間。
這?聞柒憂傷了,方纔在雲裳宮衆目睽睽下,爺也是很熱情的呀,怎麼這會兒四下無人了還這麼安分?何況,都滾到榻上了,按照常理來說,天雷地火纔對啊。如此一想,聞柒幽怨了:“爺,是小的對你沒魅力了嗎?這麼抱著,你,你……”她蓄了一泡眼淚,指控,“你居然什麼都不做就睡了?!”
聞柒好受傷啊。
秦宓依舊睡著,聞柒咬牙了,一把扯了外裳,吼道:“奇恥大辱啊!”
別誤會,她很正經,絕對沒有不正經的想法,只是,這事關女子尊嚴與魅力,不容忽視啊。
外裳也脫了,散了束髮,滿頭青絲鋪在秦宓肩頭,她摟住他的脖子,軟軟地喚他:“小宓宓。”
秦宓曾說,最愛她滿腹壞氣,有心逗弄。
擦,失效了。
聞柒鬆開抱著秦宓的手,泄氣地扯著牀頭的流蘇,從秦宓懷裡鑽出來,她滿臉哀怨:“宓爺,小的傷心啊。”捂著心肝,她泫然欲泣,“才三個月不見,小的就失寵了,你怎麼忍——”
秦宓將她攬回懷裡,抓著她胡亂動作的小手,揣在懷裡緊緊抱住,哄她:“乖,別鬧爺,爺三個月沒睡好覺。”睡眼迷離,他半夢半醒,只叫懷裡的人兒亂了氣息,開始難眠。
他的貓兒,總是這般不安生。
“三個月沒睡好?”聞柒趴在秦宓身上,撐著小腦袋,晃悠了一下,眸子頓時大睜,“偷腥去了?!”
完了,聞柒想咬人了。
秦宓忽然睜開眼,一口就咬在聞柒脣上,惱她:“貓兒,不準胡說。”終歸是被她鬧得沒了睡意,凝著她的臉,鼻尖相觸,他蹭了蹭,解釋,“不抱著你,爺睡不著。”
無人得知,三個月,他如何讓相思喧囂,鬧得他不得安寢,皆因這懷裡的女子,惹了他心神不寧,似融進骨血,時時刻刻折騰、胡鬧,佔盡了他的心思。
未見,相思,見了,同樣不得安寧。
聞柒在秦宓懷裡亂動,扭著,不安分,說:“可抱著你,小的睡不著。”她就分析了,盯著秦宓一本正經的樣子,“人生在世美色當前,良辰美景牡丹花下……”越說越心猿意馬,聞柒輕咳,“咳咳咳,宓爺,小的是個流氓,是個女流氓,是個正常的女流氓,那什麼來著。”她不好意思了,捂臉作狀害羞,“總想幹壞事。”說著小手推搡著秦宓,欲拒還迎啊。
草泥馬奔騰!這流氓!
他的女子,真是個無所不敢的傢伙。秦宓輕笑出聲,親了親聞柒喋喋不休的脣,抱著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置於身下。
她喜歡幹壞事,他總慣著她。
天旋地轉之後,聞柒愣了,躺著一動不動,瞧著秦宓乾笑:“嘿嘿,開玩笑的。”
秦宓眸光灼灼,越微微染了緋色,呼吸越發熱了,情/欲來得喧囂。
聞柒招架不住了,束手投降,舉起三根手指頭髮誓:“爺,蒼天在上,小的真的只是開玩笑。”
別不信,雖然她是流氓,她是女流氓,她是正常女流氓,她還一肚子顏料一腦袋邪惡心思,她色得令人髮指,這些都是事實,不過,她剛纔只是在確認她沒有失寵,這也是事實,千萬別不信!
可惜,秦宓笑著,傾城的容顏惑人魂道,他說:“爺當真了。”
反手,掀起了錦被,覆住了他與懷裡的女子,她的驚呼聲,讓他全數纏進了脣齒。
這冬至的夜,暖了,纏綿了風,燭火溫柔了影子。
後半夜,待到風平浪靜,聞柒睡得暈暈乎乎時,她忍著滿身酸楚痛定思痛,真真切切身體力行地悟到了一個真理:對男人玩什麼都好,千萬千萬別玩火,當心玩火自焚喲。
玩火自焚的後果嘛,次日,雨停風平後,殿外更聲連連響起,聞柒哈欠連連,睜不開眼,推了推枕邊的秦宓:“什麼時辰了?”她迷迷糊糊,眼睛惺忪,還沒睡醒。
秦宓攏了攏聞柒身上的錦被,將她裹嚴實了:“辰時了。”拂了拂她的背,輕輕柔柔地。
聞柒清醒了不少,揉揉眼睛,撐著腦袋:“爺,你該去早朝了。”
秦宓只是抱著她,拂了拂聞柒的臉蛋:“困不困?”
聞柒鑽進秦宓懷裡,含含糊糊地點頭:“嗯。”縱慾過度的女人,腰痠背痛——傷不起。
秦宓親了親聞柒半瞇著的眸子,輕哄:“乖,再睡會兒。”抱著她,躺在她身側,他輕輕拍著聞柒的背,安撫。
這一鬨,聞柒反而沒有睡意了,擡起腦袋可勁地拱著秦宓:“你不去上朝?”
瞧她的模樣,飛吧,得瑟吧,洋洋得意吧。也是,扳回本了,以前罷朝的可都是她。
秦宓見她歡喜,便也由著她亂動,只說:“爺要陪你。”
瞧瞧,好男人啊,她家的!
聞柒樂呵了,滿臉壞氣地打趣:“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爺,當心讓後人詬病,昏君的帽子可不好戴。”她這純粹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昏君,妖后神馬的最絕配了。聞柒小心肝飛起來了。
秦宓笑著,頷首:“嗯。”湊過去,用臉蹭了蹭聞柒的鼻子,秦宓說,“爺虧了。”
聞柒趴在秦宓懷裡,眨眨眼:“所以?”此刻的她,很純良,真的很純良,天地良心!
秦宓纏著她的眼,視線繾綣:“補償。”俯在聞柒耳邊,秦宓微暖的氣息輕吐,他輕言,“你把我虧的,都補上好不好?”
語氣綿軟,帶著淺淺央求,濃濃的蠱惑。
嘿,美人就是美人,撒嬌能把人的心給融了,聞柒心兒都化了,點頭:“好啊。”她勾著秦宓脖子,壯志豪言,一本正經信誓旦旦,“等我休養生息,他日再戰五百回合,小的定束手投降,任爺你攻城略地。”
聽聽,這一套一套的流氓話,出口成髒卻不帶髒字,別提多順溜,多激動人心了。
聞柒,就是本事!賊得本事,壞得也本事,賊得理所當然,壞得天經地義,真是個頂天立地坦坦蕩蕩的流氓啊。
這般模樣,這個邪肆得好似狐貍的壞女子,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鑽進了秦宓心坎,在那出興風作浪,像那貓兒的爪子撓過,抓不到疼處,卻癢癢的。
“聞柒。”秦宓笑著看她,眸中一泓化不開的溫柔。
她應著:“嗯。”笑著,靈氣的眸子彎彎似月牙。
秦宓說:“爺喜歡你這模樣。”親吻她的眸,眉宇,然後落在她脣角,淺淺親吻著。
沒完沒了,他喜歡這樣與她耳鬢廝磨,親暱纏綿。
聞柒一口親在秦宓臉上,印了他一臉口水,笑得風情萬種:“乖乖噠。”
秦宓看她:“不要他日,爺要現在。”
眸子,越見潮了,毫無預兆地,散了她的衣衫。聞柒只是笑著,不言不語,抱著他的腰,那般靜靜看他。
等我休養生息,他日再戰五百回合,小的定束手投降,任爺你攻城略地。
聞柒這句話,前半句是胡言,後半句卻並非玩笑。她的男人,她願意慣著,由著。
只是……有人不識風月了,來得很不趕巧。
“爺。”
程大在殿外喊了一聲,戰戰兢兢地,只是寢殿裡,沒有迴應。
誒,這是要鬧的什麼時候啊,也沒個節制的!程大操碎了心,微微顫顫,又喊:“爺,”聲音很小,他不敢,膽戰心驚了,“該上朝了。”
往日,這時辰,爺都在雲霄殿了,不是他沒眼色,是他盡忠職守好嗎?
爺沉默,反是聞柒吱聲了,揶揄玩笑的語調:“程大啊,三個月沒見,你怎越發不知情趣了,回頭本宮給你尋幾個女人讓你開開竅。”
千萬別當玩笑聽了,這勾當,聞柒絕對幹得出來。
毋庸置疑,要真讓聞主子弄幾個女人來,他絕對會被折騰掉半條命。
程大淚了,他容易嗎?要帶兵,要伺候爺,還有時時提防聞主子笑裡藏刀,只是,他哪敢有怨言:“主子好生歇著,屬下不敢勞主子費心了。”
裡頭那位順著就接了一句:“沒歇著,正忙著呢。”
忙著?忙什麼?這個問題不需要深究,程大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說:“屬下這便去雲霄殿,說爺身體欠安。”這兩位,多少悠著點啊,日子長著呢。程大識趣地不多說,轉身幹活去。
“慢著。”裡頭,聞柒呼吸都是亂的,明顯忙著。
還有什麼吩咐啊,程大候著,等著那主子,準沒好事。
秦宓聲音些許暗啞,似乎不滿了:“聞柒,不要管。”
聞柒笑笑,似乎討饒了一聲,才說:“程大,做人要誠實哦,當心沒朋友。”
做人要誠實?程大沒聽明白:“請主子明示。”
聞柒言簡意賅地只給了四個字:“春宵苦短。”
剛纔程大說什麼來著,爺身體欠安?是他多事,諾了:“屬下明白。”默默地抹了一把汗,“明白。”
轉身,程大舉步維艱,春宵苦短四個字叫他如何啓齒?雖然,是事實。身後,隱隱約約傳來女子的聲音,玩味,調侃。
“爺,咱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是啊,這還用問嗎?明擺著的。
爺輕笑:“你喜歡便好,讓你做主。”
爺是不是太慣著正宮娘娘了?還不得讓正宮娘娘翻天。
正宮娘娘又說:“嗯,鷯都有言妖女禍主,我總得坐實了,不然可就虧了。”流氓一樣的語氣,“乖,束手就擒吧,本宮要禍害你。”
爺說:“好。”
寵妻,爺沒個度,什麼都由著。裡頭,正宮娘娘正禍害著,四個字足夠說明正宮娘娘有多邪惡、多壞了——春宵苦短。
這麼來了一出: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怕是此後,北滄無人不知,闌帝寵妻,聞氏禍主了。誠然,這太歲頭上,沒人敢動土了吧。
這啊,是聞柒的下馬威,她便是要寵慣後宮,便是要禍國殃民,誰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