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長得看似很蒼老，但是體內的生命之力卻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讓人感到窒息。
秦歌看著這個老人，並沒有第一時間便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老人。
晴兒梳理完自己的羽毛，驕傲地邁著步子緩緩走向老人，隨後黑漆漆的眼珠子毫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老人，隨後一搖一擺地走進了草屋裡面。
老人略微有些尷尬地看著秦歌，然後慢慢來到了那石桌石椅旁邊。
灰滿臉癡情地看著晴兒消失在草屋前，一對眼珠似乎就要掉落下來。剛纔晴兒那一揮只是將他擊飛，並沒有傷害他，所以現在的灰更加簡單地認爲，晴兒對他是有感覺的！
“老大，她好溫柔……”灰毫不轉頭地看著那草屋說道，“她的身姿，她的羽毛，她的嘴脣……她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我一定要娶她！”
秦歌下意識地摸摸灰的頭，似乎是在鼓勵他。灰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光芒，朝自己老大投來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這個眼神就在告訴秦歌，老大，你和這個怪老頭談，我進去找晴兒去！
秦歌還想說什麼，但是灰身形一閃便早已竄了出去。現在在灰眼中就只有晴兒了，連自己老大都完全忘記了一樣。
“別被打死就行……”秦歌看著早已進入草屋的灰，一臉無奈地朝那老人笑了笑。老人倒是大度得很，對於灰的擅闖自己草屋的行爲一點都不在意。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一點都不擔心灰闖入他的草屋，因爲很快裡面便傳來灰的慘叫聲。
那是晴兒發威了。
“都是小輩間的胡鬧。你不要在意。”老人緩緩坐在石椅上面，示意秦歌過去坐坐。“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一點劣酒小菜而已！”
老人手輕輕一揮。幾道小菜和一壺酒便出現在石桌上面。那小菜是家常小菜，酒香倒是挺濃郁的，不知道是什麼酒。
“您是……”秦歌坐下後拱手問道，神色很是認真。
“鏡之老，你可以這樣稱呼我！”鏡之老也是很認真地回答道，“當然我更樂意你稱呼我爲鏡仙人！”
鏡之老！秦歌心中頓時起了一絲震動，難道說這個老頭便是元帥所說的鏡之老？但是秦歌並沒有當即問出自己內心的疑惑，而是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鏡仙人？”秦歌眉間微微流露出一絲疑惑來，“您屬於天獄仙族？”
“嗯……當然其實也不是普通的仙人！”鏡之老笑瞇瞇地說道。“我掌管著連接三獄的鏡之通道，從虛幻到真實，也從真實到虛幻的鏡之通道！”
秦歌頓時心中明白了一些什麼，剛纔那梯子上的事情也能夠得到解釋了。
那白光便是虛無之地的通向，他們從現實而來，只有再次返回才能夠來到現實之地，不然永遠無法到達這個地方。
“那麼這裡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秦歌看著這個島問道，神色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鏡之老緩緩說道。“只有我和晴兒是真實的！”
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這怎麼可能！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無論是這石桌石椅，還是那草屋大樹，這怎麼可能會是虛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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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其實我一直在懷疑我也是虛幻的！”鏡之老笑笑說道，“在這裡活的時間長了，我總感覺自己也是虛幻的一樣！要不是因爲我知道晴兒是真實的。我早就任由自己去了！”
“那這裡是……”秦歌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說。您是被囚禁在這裡的？”
鏡之老面色微微一變，他倒是沒有想到秦歌竟然能夠看穿這個世界的本質！沒錯。是有人使力用虛幻囚禁了他！用虛幻囚禁真實，強大的手筆！
秦歌微微有些沉默，他在思索元帥讓自己來找鏡之老到底有什麼目的。是從這裡瞭解到有關自己的身世，或者說就是關於元帥的事情？
“秦歌小兄弟，你的成長確實是很驚人啊！”這時候鏡之老開口說道，“從當初元帥所給我展現的你，到現在的你，變化太大太大了！”
秦歌面色不變，只是靜靜地聽著，似乎沒有什麼劇烈反應似的。
“咦？奇怪，你怎麼什麼反應都沒有？”鏡之老瞇眼笑看著秦歌說道，“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他用筷子揀起一塊滷肉，細細地在嘴裡咀嚼著，然後滿足地飲了一口小酒。
秦歌看著那桌飯菜，隨後微微一笑道：“那麼晚輩想問一句，您可以告訴我什麼嗎？”
鏡之老的面容微微一愣，隨後撓撓自己的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什麼呢？”鏡之老面容苦惱，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面。
“我知道我能夠告訴你什麼了！”鏡之老一口嚥下那滷肉說道，“你馬上就會死！因爲你是不完美的！”
說完這句話，鏡之老像是完成了自己任務一樣，再次夾起一塊滷肉吃了進去。秦歌則是略微顯得有些沉默，不知道是因爲鏡之老的話還是因爲對方的態度。
“嗯……雖然是虛幻的，但是這個滷肉味道還是相當可以的嘛！”鏡之滿意地說道，“著冬瓜湯也不錯，畢竟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呀！”
秦歌還是沉默，眼神看著那桌飯菜似乎愣出了神。
鏡之老微微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秦歌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我的滷肉不好吃？還是你的胃口不好？”
秦歌依舊保持著沉默，就好像那桌飯菜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飯菜一樣。鏡之老倒是再次很滿足地喝了一口湯，隨後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笑意。
“好了，不就是死一次嗎？你又不是沒死過，用得著這樣嗎？”鏡之老假裝帶著一絲責怪說道，“實在不行，大不了再活一次好了！”
秦歌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鏡之老所說一樣，眉頭漸漸擰起來，似乎有什麼從他心底深處冒出來，但是又有什麼硬生生阻攔住了那東西。
所以他心中越來越不爽，眼中也開始顯露出殺氣來。然而就在那殺氣即將凝聚成實體時，秦歌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閉上了眼睛。
等再次睜開時，秦歌的眼中已經一片清明，絲毫沒有殺氣了。他朝鏡之老微微一拱手，眼神清澈而誠摯。
“不錯……你真的很不錯！比曾經的火爆脾氣有了太大的改進！”鏡之老突然扔下筷子附掌大笑起來，“你剛纔若是真的發火了，我雖然也會告訴你真相，但是未免失望！所幸你忍住了，這樣纔有一個爲主的風采！很好不錯！”
秦歌也是微笑著再次朝鏡之老拱手一拜道：“希望您教我！何謂死？何謂我不完美？”
鏡之老擺了擺手謙虛地說道：“真以你的身份，我可教不了你！只能是一番早已準備的說辭而已！我隨便說說，你就隨便聽聽！”
秦歌微微一拜道：“請！”
鏡之老也是拱手一拜道：“請！”
……
草屋內，灰滿臉浮腫地躺在地上，根本沒有了作爲一頭狼王的風範。此刻若是說他像條死狗一般，恐怕也是極爲貼切的——當然灰肯定會很不滿的。
晴兒一臉平靜地站在草屋內的椅子上面，翅膀拿著一個酒杯，正在緩緩喝著酒，就彷彿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即便是灰被爆揍成了這幅樣子，他依舊目光炯炯地看著晴兒，就彷彿這世上只有她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一般。
一秒，兩秒……終於晴兒忍不住，清脆的聲音從她喉嚨裡發出來。
“誒，我說你這個人有病啊！老看著我幹嘛！真是淫邪之徒！”晴兒拍拍翅膀說道，雖然她是一隻鵝，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果你看到她，你就會感覺到那是一個女孩在說話。
“因爲你好看啊！”灰囁嚅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從嘴巴里吐出這幾個字來。
“好看個……”晴兒剛想反駁，但是想想似乎是讚美自己的話於是便停住了道，“算你還有點眼光！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是一個人，我是一隻大白鵝，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晴兒的話如此犀利，幾乎是瞬間便直接拒絕了灰。但是灰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嗎？當然不是！
灰開始在地上努力地動起來，似乎想要表示什麼。晴兒疑惑地看著灰，黑漆漆的眼中越來越不能理解。
“你在幹什麼啊？”晴兒問道，看著灰的動作，她突然想笑了。
“我就是想要告訴你，我不是一個人！”灰身體努力動著說道，“我是一頭狼！我要變回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