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
蘇語曼小心翼翼地浮上來,只露出一個腦袋,看到來人立刻一臉的惱羞成怒:“司立軒!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立軒正彎著腰,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水下雖然被她的手臂擋住但仍遮不住的溝壑,誰叫這水太清澈了呢。
他看著她不知道是憋紅的還是害羞紅的臉蛋,施施然道:“你先穿上衣服再跟我說話。”
“那你倒是出去啊!”蘇語曼氣急敗壞。
“沒事。”司立軒一副你別擔心的表情:“我已經(jīng)看到過了,再看一次也無所謂。”
“我有所謂!”要不是她實在不方便,她一定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給他個過肩摔,再狠狠地踩幾腳:“快給我馬不停蹄地滾出去。”
司立軒索性連話都不說了,蹲下身子看著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態(tài)。
蘇語曼的拳頭捏得咯咯響,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拉麪,咬他!”
“嗷嗚……”旁邊傳來拉麪弱弱的叫聲,她轉(zhuǎn)頭一看,拉麪一臉的畏懼模樣。
蘇語曼眼睛一閉:這中看不中用的大狗。
“呵。”司立軒輕笑了一聲,站起身來:“雖然你真的不必介意,不過我還是先走開吧,薄臉皮的蘇小姐。”
“滾!”
司立軒剛轉(zhuǎn)過身,蘇語曼立刻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泳衣穿起來,然後爬上岸,幾步追上他,伸腳就要踹他的腿。
司立軒卻像有所覺一般正好轉(zhuǎn)過身來,蘇語曼一驚,想剎住腳,卻因爲腳下還有水,便滑了一下,向後倒去,司立軒立刻伸手接住她,然後把她往懷裡一攬,低頭看著她驚魂未定的小臉。
“一靠近我就摔,蘇語曼,你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嗎?”
蘇語曼的肌膚光滑白皙,如今這麼貼著他,司立軒手裡都是她肌膚滑膩的觸感,竟然有些心猿意馬。
蘇語曼擡頭看他近在遲尺的帶著清冷氣息的俊顏,咧嘴一笑:“司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她瞇起眼睛,慢慢擡起一隻腳……
“則無敵!”然後一腳用力地踩了下去。
她用了十成的力氣,饒是司立軒也忍不住悶哼一聲,眉頭皺了起來,蘇語曼趁機從他懷裡鑽出去,拿起浴巾裹住身體,蹭蹭跑了出去,頭也不回。
拉麪溼著一身毛怏怏地走過來,擡頭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委屈地看著司立軒。
司立軒低下身子摸了摸它溼漉漉的腦袋,忍俊不禁。
跑得那麼急,連自己的狗都忘了。明明不好意思,還這麼死鴨子嘴硬。
他把拉麪交給等在外面的傭人,囑咐他吹乾毛之後再送過來。
蘇語曼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換衣服,果然如司立軒所說,剛纔她不僅可能被看光了,還光裸著大半個身體跟他親密接觸了一把,怎麼可能不臉紅。
她換好衣服把頭往軟軟的牀上一埋,呻吟出聲。
“好丟人……”
等她磨磨蹭蹭地下了樓,司立軒和重歸清爽的拉麪已經(jīng)等著了。
“你到底來幹嘛的?”蘇語曼把居然肯乖乖靠著司立軒的拉麪抱過來,用眼神譴責著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然後沒好氣地問司立軒。
“去醫(yī)院。”司立軒看了一眼拉麪。
嗯?
蘇語曼眨著眼睛看了幾秒他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又跟著看了一眼拉麪,然後便心領(lǐng)神會了。
拉麪看不懂他們的眼神,繼續(xù)搖著尾巴,絲毫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的噩耗……
“外公,我出去一趟。”蘇語曼拎著東西向外公道別。
顏忠把眼前的報紙放下來:“去吧。”隱藏在老花鏡背後的眼睛盯著司立軒,閃著一抹精光。
車上。
司立軒先給徐鑫瑞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給狗打針。
徐鑫瑞氣得咬牙切齒:“老子是給人治病的!”但他不敢掛他的電話,最後還是推薦了一家口碑不錯的獸醫(yī)院。
拉麪被抱著進了門後,看到好幾只同伴,立刻興奮地撒蹄想跑,還好司立軒抓得牢,不然就被它竄出去了。
醫(yī)院人不多,很快就輪到了他們,蘇語曼正好去上廁所了,司立軒先抱著狗進去說明了來意,各種表填好之後,蘇語曼也進來了。
那位女醫(yī)生這時站起來要問些什麼,看到開門進來的蘇語曼,一屁股坐了回去,一臉震驚。
“醫(yī)生,您怎麼了?”司立軒看到她的表情,立刻問。
“沒……沒事。”女醫(yī)生擡手輕輕咳嗽了一聲,擡頭看到司立軒探究的表情,笑了一下:“只是看到她覺得很眼熟。”
蘇語曼一下便知道怎麼回事,走過來笑著說:“你可能見過我媽媽,都說我跟她長得很像。”
“應該是。這隻……”她低頭看了看錶格:“拉麪,是你的狗?”
“是的,拉麪就拜託你了。”
“不客氣,分內(nèi)之事。”女醫(yī)生溫柔一笑。
蘇語曼掃過她胸前的工作牌:蔣冰蓉。看起來態(tài)度不錯,拉麪在她手裡應該不會太痛苦。
蔣冰蓉把拉麪推進去前回頭看了一眼正和司立軒說話的蘇語曼,眼裡的情緒複雜難辨。
拉麪被送了進去,兩人在外面等著,一陣聞之心碎的狗叫聲後,裡面沒了動靜,應該已經(jīng)成功麻醉了。
蘇語曼沉默片刻:“咱們就這麼剝奪了拉麪當爸爸的權(quán)利……真的好麼?”
司立軒滿不在意:“這也是爲了它好。”
蘇語曼點點頭,事已至此,只能希望拉麪不恨他們了……
……
拉麪被推出來時,關(guān)鍵部位包著繃帶,看起來氣息奄奄,好不可憐,蘇語曼上前把它輕輕地抱起來,然後聽蔣冰蓉的囑咐。
蔣冰蓉告訴了他們術(shù)後注意事項,把該開的藥都開好,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後,告訴他們過一段時間再來拆除縫線。
兩人道謝之後便小心翼翼地抱著拉麪走了。
等他們消失不見後,蔣冰蓉臉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她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喂!老公,你知道嗎?我剛剛看到了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