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方告急,齊國突然從側方加入戰場,跟韓國聯手,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所幸鎮遠侯和龍陽君用兵如神,暫時將局面穩定了下來,只不過他們現在被圍困,必須立刻派兵增援!”
“陛下,楚國發來消息,他們願意與我們秦國結盟,共抗齊國和韓國,並且派兵增援,只不過,只不過......”
秦國的朝堂之上,人人臉色肅穆,聽著前方不停發來的不好的消息。
秦國發源於西陲,在三代帝王的勵精圖治之下,終於東出成功,滅掉了一直擋在他們東出路上的燕國。
可是也引起了其他幾國的忌憚,這一次齊國和韓國聯手就是信號,他們要將秦國的主力軍殲滅在戰場之上,讓秦國只能固守,再無無力東出。
而楚國與秦國中間還隔著齊國和韓國,所以對於楚國來說,秦國暫時不是威脅,而戰場之上,一旦秦國大軍被徹底殲滅,讓秦國元氣大傷,那麼對於楚國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對於楚國來說,最好的就是秦國和齊國,韓國三國相互消耗,如同鈍刀子割肉一樣,一開始不會太疼,可是一直持續下去的話,纔會真正的傷筋動骨。
所以楚國這個時候願意出兵,絕對不是什麼雪中送炭之舉,也不過是爲了避免齊國和韓國合縱連橫打殘了秦國之後,將矛頭對準了他們楚國而已。
畢竟,秦國根基舊地是在西陲,物產匱乏,跟他們楚國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就算攻陷了秦都,也不見得撈得到什麼油水。
如果不是三代明君,把握住了那一次東出的機會,一舉將燕國滅掉,才佔據了燕國的大半河山,藉助燕國的物產,纔有瞭如今的規模。
此時一旦在戰場上失利,被齊國和韓國連破城池,將他們再次逼回到西陲,他們想要再次東出,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而那個時候,齊國和韓國佔據了原本燕國之地,發展幾年,增強國力,然後再將目光看向楚國的話,那個時候,楚國危矣。
“只不過什麼?”秦皇坐在龍椅之上,面色依舊平靜如水。
他是秦皇,縱然心中著急,但是依舊要不動聲色,否則,不說有沒有探子這種白癡問題,一旦他身爲一國之君都亂了陣腳,讓其他的臣子作何感想?
“楚皇說,聽聞我們秦國的靜安公主生的機靈可愛,想要與我們秦國聯姻,讓我們秦國,將靜安公主嫁於他的二皇子......”
傳遞消息的官員顫顫巍巍的說完,誰不知道,靜安公主是陛下的心頭肉,若是換了別的公主,聯姻也就聯姻了,甚至於對秦皇來說,還是求而不得的事情。
可是要是換了靜安公主,那麼楚國的狼子野心也就昭然若揭了,如果靜安公主真的跟楚國的二皇子聯姻了,嫁到了楚國去,那麼楚國就相當於捏住了秦皇的命脈。
處於對靜安公主安全的考慮,很多對於楚國的戰略都沒有辦法實施,即便這次被楚國出兵,解救了戰場上的危機,對於秦國來說,也只不過是陷入到了另外一個困局當中。
甚至很可能,會讓秦國接下來十數年,都成爲楚國的附庸,只等到楚國利用靜安公主將秦國的油水徹底榨乾,纔可能會被放回來吧。
雖然這個困局看似很好解決,只要秦皇將靜安公主當成是棄子,無論楚國對靜安公主做出什麼事情,都置之不理的話,局面自破。
可是,唯一的問題是,秦皇做得到嗎?
換成其他皇子公主,秦皇自然可以硬起這個心腸,可是換成靜安公主,誰敢說呢?
這也是這個傳話的官員戰戰兢兢的原因,因爲這樣子做,其實就是相當於逼迫秦皇二選一,要麼選擇國家,放棄靜安公主,要麼選擇靜安公主,放棄祖宗基業。
兩個選擇,無論哪一個選擇,對於秦皇來說,都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抵在他的心臟,橫在他的喉嚨上面,逼著他讓步。
本來面色平靜如水的秦皇,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右手死死的握住龍椅上的把手,純鋼製作的龍椅把手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各位愛卿,你們有何高見啊?”秦皇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
“陛下,微臣有事啓奏!”當即一位年輕的君候開口道。
“喔,冠軍侯有什麼高見嗎?”
“陛下,微臣以爲,我們秦國從西陲東出,靠的是三位先帝的勵精圖治,靠的是將士的奮勇殺敵,靠的是朝堂上下的萬衆一心,從來沒有靠女人求和的先例,若是此事一開,就算我們這次獲得了楚國的幫助又如何,只怕要是活著的將士知道,自己這一次能夠活著,不是因爲他們打了勝仗,而是靠著公主聯姻才活了下來的話,他們的脊椎骨都要斷成了兩截了吧。”
“所以微臣的建議是,無需理會楚國的提議,楚國的這個消息,也已經表明了立場,如果我們不答應,也只是會袖手旁觀而已,任由我們跟齊國和韓國拼個你死我活,否則若是加入進來,我們秦國敗了,下一個,沒準就輪到他們楚國了。”
“冠軍侯此言有理,可是此時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救出被圍困在戰場之上的鎮遠侯和龍陽君?要知道,儘管他們此時還沒有生命之危,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不立即出兵的話,即便他們圍而不攻,只需要幾日,就可以讓我軍的糧草耗光。”
“到時候,給鎮遠侯和龍陽君的選擇,要麼是活活餓死,要麼是背水一戰,而對於齊國和韓國來說,他們完全可以駐紮在陣地之上,做好完全的準備,以逸待勞,毫不費力的將我們的大軍給擊破。”
“而我們秦國,這個時候除了維持一定的秩序所需的兵力之外,剩餘的甲士全部派出去,也不足兩萬,面對此時圍困鎮遠侯他們的數十萬大軍,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要如何破敵,冠軍侯何以教我?”
這個人雖然嘴上同意著冠軍侯的意見,可是字裡行間,卻是表明著,現在即便是冠軍侯自己也沒有很好的破敵之策。
這一次齊國和韓國有備而來,雙方各自出動了十數萬的大軍,並且誘敵深入,將鎮遠侯和龍陽君圍困,使用匹敵之策,以逸待勞。
如果真的坐視不理,那麼等待著將士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現實不是喊口號,不是說他們秦人的血性如何如何就可以了的,再有血性的人,依舊會受傷,會死。
一旦這數十萬大軍盡數死完,不提想要再培養出來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資源等,到時候只怕死去這些甲士的家人,就要讓整個秦國哀嚎不已了。
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人家就一定死得這麼沒有意義呢?
到時候齊國和韓國一路西進,將富庶之地盡數納入囊中,秦國想要翻盤,怎麼翻?用人命去填嗎?
一些小戰役也就罷了,可是這明顯就是滅國之戰,一旦被齊國和韓國得逞,秦國就真的玩了。
難怪這些年,在戰場上,只要是對上齊國和韓國的小戰役,秦國連戰連捷,贏多輸少的局面,這是對方在故意給秦國嘗一些甜頭,最後讓秦國大意疏忽,最後在這一場戰役之中徹底擊垮秦國。
“陛下,微臣知道這番話陛下不想聽,可是身爲臣子卻不得不說,靜安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陛下疼愛她,無可厚非,可是陛下,戰場上的十數萬將士,也是陛下的臣民,是十數萬戶家庭的驕傲。”
“如果陛下怒火難持,還請陛下斬我頭顱,以及微臣家中二十二口人丁,以泄陛下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