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善昌冷冷的看著丁氏與王子瑜,先將手中的和離書遞給朱姨娘,溫聲道:“將這和離書收好,將五丫頭帶回去,這邊由我來處置??!”
朱姨娘滿臉崇拜的看向澹臺善昌,拉著澹臺萱的手道:“妾身這就帶了五小姐回院子,五小姐年紀尚小,日後定然能尋的更好的親事的,我父親明年也要回來了,父親門下的弟子衆多,定然能有合適的!”
澹臺萱已經愣住了,沒有想到一會兒的功夫,自己竟然就與王子瑜分道揚鑣了。
她不用再面對惡毒貪財的丁氏,不用再面對王子瑜盯著旁人,那恨不能流口水的樣子。
她日後還可以相看更好的人家,她是從四品京官之女,還可以有更好的婚事在等著她,她再也不用盯著王子瑜讀書,等著他出人頭地……
朱姨娘見五小姐澹臺萱愣愣的樣子,手指在她的手心,輕輕捏了一下,小聲提醒道:“五小姐還不趕快謝過二老爺?”
澹臺萱木木的看向朱姨娘,她的眼睛裡帶著喜色,她稱呼自己爲五小姐,從今往後,她不是五姑奶奶了,她不必再梳那種老的不像樣的婦人髮髻,她又可以披下來她的頭髮……
澹臺萱擡眼,望向澹臺善昌,又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王子瑜,頓一頓道:“等一下!”
朱姨娘皺了皺眉,拉拽著澹臺萱的衣袖,低聲問道:“五小姐是什麼意思?難道五小姐還捨不得他不成?五小姐放心便是了,妾身一定幫五小姐尋一樁更好的婚事?!?
澹臺萱搖了搖頭,挑眉看向王子瑜道:“我跟你沒什麼干係了,可是我身邊的柳綠卻是被你糟踐了的!要麼你出一千兩銀票,將柳綠買回去,要麼我便將柳綠賣進青樓裡!讓你好好嚐嚐被人戴綠帽子的滋味!”
“你!”丁氏指著澹臺萱就罵道:“你這個浪蕩的小蹄子,怎得這麼狠的心腸!”
澹臺萱似是要散盡自己的怨氣,掐腰與丁氏對罵起來,道:“你這個老虔婆再說誰?我可告訴你,如今你早已經不是我的婆婆了!想再擺婆婆的譜,是再也不能了!”
“你可想好了,我可是從四品官家小姐,你一個平頭老百姓,竟敢罵我,是想要吃官司不成?”澹臺萱插著腰,得意的看向丁氏,自打嫁給王子瑜後,她第一次覺得這麼痛快!
丁氏氣得仰倒,道:“這算是什麼道理?你有本事就將那個柳綠送去青樓就是了!我們不怕,不過是個丫鬟罷了,老子娘有一千兩銀票,想要買多少丫鬟不能買!只要你不怕擔了那苛待奴才的罪名就成!”
“哼!苛待奴才?”澹臺萱覺得丁氏無知的可怕,道:“我們這樣的府邸,莫說是發賣個奴才,就是要了她的命,能如何,左不過是簽了賣身契的,她的命,都是我的,我想要她怎麼樣就怎麼樣?”
丁氏恨得咬著後槽牙道:“我兒說話就要考過鄉試了,到時候說不得也是個官老爺,你有本事就這麼辦!”
澹臺萱挑眉斜睨著王子瑜,脣邊帶著譏笑道:“官老爺?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到時候在青樓的門前掛著塊兒牌子,寫上,此乃官老爺的通房丫頭,不知道多少平頭老百姓要排隊呢?”
“比丟人?咱們倒要好好瞧一瞧,是誰更丟人一些!”澹臺萱覺得這輩子最痛快的時候便是這一刻!
王子瑜拉著丁氏的袖子,低聲囑咐了幾句,這裡到底是澹臺府,王子瑜下意識的望向澹臺善昌,他總覺得,澹臺善昌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丁氏聲勢弱了些,道:“那……那柳綠那丫鬟,我們收了,只是不可能用一千兩銀票來換,最多十兩銀子,愛要不要!”
朱姨娘也拉了澹臺萱的袖子,讓她少說一些,朱寒煙看得明白,澹臺善昌絕不會輕饒了丁氏,王子瑜兩人,跟澹臺善昌的本事比起來,澹臺萱這些話,絕對算是小打小鬧了!
澹臺萱被朱姨娘拉拽著,看到澹臺善昌一副沒有耐心的樣子,也不好再爭辯下去,卻是不肯在這個時候服輸的,指著王子瑜,便對澹臺善昌道:“爹爹,王子瑜先前在學堂讀書,盡數是咱們府裡出的銀子,沒有無端端受人恩惠的道理,讓他們將那些年用了的銀子也吐出來!”
“五小姐,二老爺會好好處理的,五小姐該相信二老爺纔是!”朱寒煙溫柔的拉著澹臺萱,似是勸慰,手裡卻用了些力氣,背對著澹臺善昌給澹臺萱使眼色。
澹臺萱最後衝著王子瑜與丁氏“呸”了一口,這才與朱姨娘揚長而去!
丁氏氣得狠了,卻想到自己銀票還沒有拿到,少不得先委屈下,等著自己拿到銀票,一定要去澹臺府的大門口鬧上一場,左不過自己是個鄉野村婦,她什麼也不怕,澹臺府要臉面,她可不要,等到她回了澤城,京城誰人能認識她?
只要想到日後自己可以守著兒子,再找一個聽話的兒媳婦,不用再日日看澹臺萱的臉色,不用小意奉承著她,哄她拿銀子,丁氏就覺得未來的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
王子瑜有些黑臉,他肯定是考不過鄉試的,那葉卓誠當時幫他求得澹臺府,將他留在京城,得個閒差,也算是泡了湯,他已經不是澹臺府的姑爺,自然不會安排他的差事了!
王子瑜恨丁氏目光短淺,只顧著眼前這丁點的利益,可是和離書已經按了手印,再怎麼後悔也沒用了!
只是……這一千兩銀票怕是也不好拿的!
王子瑜與丁氏跟在澹臺善昌身後,一直到了澹臺善昌的外書房,丁氏訕笑的說道:“二老爺,可以將銀票給了我兒了吧!我們和離書也簽了,那銀子……”
澹臺善昌微微挑起脣角,伸手就從書房的牆上,提起一把劍,直直衝著丁氏而去。
丁氏嚇得大呼:“殺人了!殺人了!”
可是這外書房,從澹臺善昌等人進來的那一刻,便被清空了,哪裡有人聽得到?即便大門前站著的人能夠聽到,也是裝作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