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憐惜雲緋語腹中的一條生命,但如今這雲緋語卻並非是意外動了胎氣,而是她自己想要放棄腹中的孩子,就算自己能夠救得了她這次,也救不了她下一次。
畢竟她腹中的胎兒不過一個多月,最是脆弱之時!
一針刺入雲緋月的啞穴,避免了自己的耳朵繼續遭罪,雲緋月便乾脆利落地連刺她幾大穴位,繼而檢查了一番,見她沒有再繼續流血之後,便吩咐若初取來乾淨的褲子,爲她換上。
才吩咐若雲將銀針和染了血的褲子收好,便聽到前院傳來喧雜之聲……
雲緋月眸光一冷,取下雲緋語啞穴上的銀針,不等她開口,俯首到她的耳邊,冷聲說道:“想要嫁給宋子恆,就老實配合我,否則你就算被人賣了,還被人數銀子呢!別忘了,你肚子裡的,可是長平侯府的長孫!”
話語方落,雲緋月的房門便被人猛然推開,沈佩蘭和老夫人等人的面孔便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語兒!語兒你怎麼了?雲緋月,你對語兒做了什麼,如果語兒有什麼閃失,我……”見雲緋語面色蒼白地躺在美人榻上,沈佩蘭面色一變,急急衝到她的面前,冷聲喝道。
“大夫人,四妹不過是心情不好,過來和我說說心事,你爲何會這般說?莫非,四妹這次來,是別有居心不成?”
雲緋月面色淡然地回到,不緊不慢地來到老夫人的面前行了一禮:“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今日怎的會來我這映月園了,莫非是有什麼指教?”
雲緋月的話說得極是譏誚,偏生面上卻是一副恭聽教誨的模樣,讓得老夫人到口的呵斥生生噎住,回憶之下,自己確實一次也不曾踏入過映月園半步。
莫名地,老夫人看著雲緋月那張看似恭謙,實則傲然的模樣,心下涌起了幾分愧疚,點了點頭到:“今日御花園裡的事情,老身也聽說了,你那一手刺繡,確是難能可貴。
”
“謝老夫人誇獎!”雲緋月不卑不亢地應到,心下卻是訝異這個一向看自己不順眼的老夫人,竟沒有發怒,反而破天荒地對自己說了這麼一番話。
一旁的沈佩蘭見狀,眉目一橫,便叫到:“老夫人,這語兒肚子裡懷著的可是宋家的嫡長孫您的重孫啊!這雲緋月顯然是妒忌語兒就要嫁給恆世子,這才心生惡念,想要害了語兒肚子裡的孩子……”
沈佩蘭目光猙獰地指著雲緋月,面上卻是愛女心切的怨忿。
面對她義憤填膺的指責,雲緋月則是雙眸一紅,委屈地後退一步道:“大夫人,我沒有,我沒有要害四妹,四妹如今壞了長平侯府的長孫,身份貴不可言,我不過是一個……又哪裡敢害四妹。”
說著,她滿臉無助地看向雲緋語,抽泣著說道:“四妹,你快和大夫人解釋清楚,我真的沒有害你,沒有害長平侯府的長孫,你和恆世子的婚事,我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害你呢?”
方纔雲緋語早已經被雲緋月威逼利誘那些話動搖了心思,如今又聽得沈佩蘭說及自己腹中骨肉的尊貴,她更是下定了想要將腹中孩子生下來的決心。
此刻聽得雲緋月的問話,當下便點了點頭道:“娘,三姐說的沒有錯,她的確沒有害我,我們方纔也的確是在談心而已。”
“你……”沈佩蘭聞言面色一變,雖然惱怒雲緋語的話,但此刻當著老夫人的面,也只能暗暗吞下到口的指責,只能暗示道:“語兒,是不是雲緋月她威脅了你什麼,你……”
“大夫人,我雖然心知自己人輕言微,但卻從來不曾生過姐妹相殘之心,你又何必這般苦苦相逼,若是大夫人當不厭見到我……”說到這裡,雲緋月轉身便朝老夫人跪下,目光悲慼地道:“老夫人,緋月請求前往家廟,剃度出家,不再留於雲府之中惹人厭煩,還請老夫人成全。”
“雲緋月,你…
…”沈佩蘭哪裡想到雲緋月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下一怔,面色連連變換,一時竟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胡鬧!佩蘭,你當真是糊塗了,緋月和語兒乃是姐妹,她又怎麼會生出害語兒之心,你愛女心切,卻莫要忘記了,這緋月也是你的女兒,還不快帶語兒回去休息。”老夫人惱怒地呵斥一聲,揮手便示意沈佩蘭退下。
沈佩蘭聞言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老夫人冷冷掃來一眼,當下一噎,只能狠狠掃了雲緋月一眼,揮手招來婢女,扶起雲緋語退出了映月園。
“老夫人……”雲緋月似是沒有看到沈佩蘭那怨毒的一眼,只是滿臉堅定地看著老夫人。
“你這樣孩子!”老夫人見狀便是嘆息一聲,示意一旁的陳嬤嬤扶起她,轉而開口說到:“你是我雲相府的千金,以後可某要再說什麼剃度出家的話,若是讓人聽了去,平添笑話。你母親她也只是關心則亂,纔會失了判斷。你身爲小輩,便擔待些,莫要再使性子了!”
聽老夫人這般說,雲緋月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譏誚:果然不愧是雲相府一手遮天的老夫人,一番話,軟中帶硬,生生將冤屈化作了委屈,到頭來,竟還成了她的不是了!
只是,如今的她,羽翼未豐,今日能夠逼退沈佩蘭一步,已屬不易,還需步步爲營,才能在這雲相府中爲自己爭得一席之地。
思及此,雲緋月自是一番溫言軟語,將一個濡慕祖母,委屈有餘,倔強不足卻又自慚形穢的孫女演繹得完美無瑕,即消除了方纔一番強硬之態的隔閡,又滿足了老夫人掌控一切的虛榮心。
前世的她,乃是S級特工,在執行任務及行醫之時,形形色色的人皆碰見過,其中不乏老夫人這樣高傲固執之人,在有心討其歡心的情況之下,自是哄得老夫人開心不已。
祖孫盡歡之後,老夫人離開映月園之時,已然是日落黃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