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你究竟用了何種妖術(shù)?如實(shí)招來!”太子親自握了馬鞭,虎視眈眈的看著陸錦棠。
陸錦棠呵的笑了一聲,“殿下要打就快點(diǎn)下手吧,我不怕疼,打完好回去休息。”
“你——”太子擡鞭子指著她,氣咻咻道,“當(dāng)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死到臨頭了你知道嗎?”
陸錦棠笑瞇瞇的搖頭,“不會(huì)的,太子性命何其尊貴?聖上舍不得太子殿下死,自然也就捨不得我死。”
太子冷哼一聲,“倘若有人要叫孤死,你豈不是要陪孤一起死?”
“能陪殿下一起死,也算一種殊榮了吧?堂堂太子若是都活夠了,旁人還有什麼可眷戀的?”
“你……你怎麼狗屁不通?!”
“殿下說錯(cuò)了,這不叫狗屁不通,叫油鹽不進(jìn)。”陸錦棠笑容燦爛。
太子看著她一臉燦笑,簡直氣得心肝脾肺腎都是疼的。
打,打不得,殺,殺不得。
罵她,她跟鬧著玩兒一樣,可不真是油鹽不進(jìn)麼?
“太子殿下這麼慌,莫不是擔(dān)心聖上會(huì)不顧惜您的性命?”陸錦棠低頭琢磨了一陣子,“惠濟(jì)是聖上身邊的奸佞,適才在殿中,他明知我與太子綁在一起,他還要?dú)⑽遥麑μ涌墒遣粔蚓粗匕。 ?
提及惠濟(jì),太子臉色愈發(fā)難看。
陸錦棠察言觀色,立即說道,“最想我死的人,就是惠濟(jì)。太子殿下不如先下手爲(wèi)強(qiáng),拿下聖上身邊這奸佞之徒……”
“你以爲(wèi)他是好殺的麼?”太子厲聲道。
陸錦棠卻心下一喜。
聽太子這語氣,他是真希望惠濟(jì)死啊?
陸錦棠忽而覺得,她的靈寵簡直太聰明瞭,怎麼就知道應(yīng)該進(jìn)太子的身體?這智商要越過它的主人去呀!
“在宮裡,還有太子殿下做不到的事麼?太子三更想殺的人,一定活不到五更天呀!”
“你少奉承!他師弟爲(wèi)父皇做長生不老之術(shù),父皇把他身邊保護(hù)的像水桶一樣嚴(yán)密!更何況,他本就武功過人,還會(huì)刀槍不入的奇功!”太子氣惱之下,不由多說了幾句。
陸錦棠心中急轉(zhuǎn),惠濟(jì)的師弟,爲(wèi)皇帝做長生不老之法,那說的一定是適才提到的慧恩了?
而慧恩又是給秦雲(yún)璋下降頭之人!
“殺了他師弟不就行了?”陸錦棠驟然說道。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是一驚。
她緊張的看了眼太子,又立即若無其事的別開視線。惟恐太子心生警惕。
“殺了慧恩?與孤有什麼好處?”太子怒哼。
“聖上一時(shí)不能得到長生不老,子嗣傳承,就會(huì)顯得尤爲(wèi)重要!”陸錦棠壓著心中狂跳,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的說道,“太子是聖上的傳承之人,自然也就異常重要了。”
“對……讓孤變得不重要的是他的長生不老術(shù)……若是沒了這術(shù)法,孤就不能死了!”太子擡起攥緊的手,放在鼻下重重的哼了一聲。
陸錦棠心跳很急,她卻不敢大口呼吸。
“可是……”太子皺眉看向陸錦棠,“孤也不知慧恩藏在何處啊?皇宮那麼大,能藏下一個(gè)人的地方太多了!沒等孤找到,只怕父皇和惠濟(jì)就已經(jīng)發(fā)覺了!”
“不多!”陸錦棠說。
太子錯(cuò)愕看她,“什麼不多?”
“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藏的,他既練的是不死之術(shù),就必在宮中極陰的地方,才能練成。”陸錦棠緩緩說道,“宮裡極陰的地方,只有一個(gè)。”
“是哪裡?”太子摒住了呼吸。
陸錦棠遲疑片刻,“我不知道……”
太子恨不得拿鞭子抽她。
“不過我舅舅家裡,有最好的道士!只要太子悄悄接他們?nèi)雽m,他必然能告訴太子,宮中的極陰之處是哪兒!”陸錦棠把沈世勳牽扯進(jìn)來,既是無奈,也算是故意。
如今能利用沈家的勢力,於她,於襄王來說,都是莫大的助力。
“你舅舅?沈世勳?他在京都麼?”太子扔了鞭子,坐回軟榻上琢磨起來。
“他在不在京都,也不敢拒絕太子您的號(hào)令啊!沈家鉅富,太子殿下倘若能拉攏得沈世勳,他日太子登基……”陸錦棠話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太子眼中已有狂熱。
但他懷疑的看著陸錦棠,“你會(huì)那麼好心?把沈家牽線給孤?”
陸錦棠無力的笑了笑,“還有什麼比保命更重要的?如今,太子的命,就是我的命呀!我?guī)吞樱y道不是幫自己?”
太子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解決眼前的事情,你人在孤的手中,孤就不怕你們耍花樣!”
陸錦棠頷首不語。
太子當(dāng)真去請了沈家的道士。
不知他是怎麼交代的,來的不只有沈家那位年紀(jì)最長的道士,沈世勳竟然也來了。
陸錦棠瞧見兩人扮作宮人,一身太監(jiān)的灰衣長袍,忍不住想笑。
“還笑!”沈世勳瞪她,“你還笑得出來!”
陸錦棠抿了抿脣,“原本笑不出的,可舅舅一來,我就知道,舅舅沒有捨下我不管,自然笑得出了。”
沈世勳深深看她一眼,“我也想捨下你,可當(dāng)真捨得下嗎?”
他聲音小,陸錦棠沒聽清,問了一聲。
沈世勳卻沉聲說,“你弟弟聽說襄王府出了事,他進(jìn)不去襄王府,又聽說你被帶進(jìn)宮裡,想法設(shè)法打聽你的消息,卻無論如何打聽不到,已經(jīng)快急死了!”
陸錦棠面色一僵,有些笑不出了。
沈世勳反倒笑了一聲,“你也別急,我不能帶他進(jìn)宮見你,卻可以……”
他擡頭四下看了一眼,太子及太子隨從都在幾步開外。
“我卻可以帶你出去見他。”
陸錦棠臉上一驚,“不急,先做完眼前的事兒。”
她話沒說完,太子已經(jīng)摺身回來,看著沈世勳,“沈公子。”
沈世勳上前問那道士。
道士手裡拿著羅盤、符籙,口中唸唸有詞。
夜幕黑沉,太子殿中燈火通明,燈燭的光芒投射進(jìn)那道士的眼中,一片金光。
“就在天壇!”
道士啞聲說道,他聲音本就低沉,這會(huì)兒又帶著些嘶啞,叫人聽來有不寒而慄之感。
太子禁不住抖了一下,“怎麼陰氣森森的。”
那道士卻是收起羅盤笑了笑,“探的就是極陰之地,能沒有陰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