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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穆祁然的心情都很複雜。
一方面,她真的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在苦苦尋找著的男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她卻一直都找不到。
老天爺是真的很喜歡捉弄人,她一直心心念念著的人,如今終於算是找到了,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高興得起來。
御君傾的情況,她也看到了,就算是秦如風不告訴她,她也知道御君傾如今是處於一種如何兇險的情況之中。
她也是跟著師父學過醫術的,但是這種近乎毀滅性的治病方法,她聽師父說過,絕對不能夠輕易亂用。
但是很顯然,,目前看來最有用的辦法,就是這個了,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御君傾死去嗎?
不,她真的做不到。
可是當她親眼看見御君傾痛苦吐著血的樣子,不光是榮壽公主難受,其實她的心也痛得受不了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寧願自己去替御君傾承受那一份苦痛,讓他你呢剛剛安安穩穩地活著。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別的奢望了,只求他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次劫難便好。
若是可以讓他活過來,她願意放棄一切。
一路上默默無語地回到了秦府,穆祁然並沒有回到下人們住的院子裡,而是主動跟著秦如風來到了他的房間裡。
秦如風有些錯愕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劉飛”:“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穆祁然不顧他眼裡的驚疑,自發地走進了秦如風的房間裡然後反手關上了門,冷冷地笑了起來。
“秦公子可真是瞞得我好苦啊,這些日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擔心,幾乎沒有一天是能夠睡過一個安穩覺的,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你明白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本來剛剛還一頭霧水的秦如風,一下子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小僕童,錯愕地指著他:“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穆祁然揚手,撕掉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眼前依舊是那張傾國傾城的美麗容顏。
這下子秦如風是徹底地愣住了:“這……穆姑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穆祁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臉色陰沉得可怕。
雖然她知道,秦如風這都是爲了自己考慮,可是,她爲了尋找御君傾,受了這麼多的苦,爲什麼他卻可以視而不見?!
一想到自己這幾日過的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她的心裡就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陣氣惱。
“你不用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只需要知道,今日跟你入宮的,就是我就行了,爲什麼,你分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卻一直都在隱瞞著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御君傾對於我來說,意義有多大?!”穆祁然的聲音淒厲,她這個樣子,讓秦如風都嚇得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你先別激動,其實我也完全沒有想到,定王爺竟然會在那王宮中,更加想不到榮壽公主桑拿翻五次來求我救治的人,就是你要找的人,真的對不住,穆姑娘,可是當時的情形,定王爺根本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說實話,就算是我,0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醫治得了王爺的命,我不想讓你空歡喜一場,所以就先隱瞞了下來,實在是對不住,若是穆姑娘的心裡氣惱,秦某願意承擔這一切的罪責,任憑穆姑娘處罰!”
一邊說著,秦如風竟然撲通一聲,就在穆祁然的面前跪了下來。
看見他這個樣子,穆祁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她慢慢冷靜了下來,自己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的情緒失控,這件事情怎麼能夠怪到秦如風的身上去呢。
冷靜了下來以後,穆祁然就對自己剛剛的行文有些懊惱了,趕緊抱歉地說道:“秦公子,對不起,是我自己的心情不好,倒拿你來當出氣筒了,實在是對不住,秦公子是我穆祁然的救命恩人,如今,御君傾的性命也把握在你的手上,我這個態度對你,真的是太不應該了,秦公子快快請起。”
被一個女子如此責罵,秦如風竟然半點也沒有生她氣的樣子,反而不卑不亢地站起身來,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諒解地說道:“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今日看見定王爺受苦的樣子,你的心裡肯定很難受吧,其實這也是我不想讓你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情的一個原因,不過今日,既然你都已經看見了,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下來,事情或許並沒有我們預想的那麼糟糕,這第一副藥的效果已經出來了,定王爺已然將身體裡所有的毒素和淤血都排出來了,這是一個好現象,明日便是最後一副藥了,希望王爺可以平安地度過這一次劫難,我相信一定會,沒事的,穆姑娘也不需要太過擔憂了。”
面對秦如風不計前嫌的安慰,穆祁然的心裡就更加愧疚了。
她忍不住輕聲說道:“秦公子,你真的是個好人,謝謝你,是我不配你對我這樣好,真的,日後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秦公子的。”
她的這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她是真的希望,自己日後能夠有那個 機會,可以報答秦如風,自從自己遇見他以來,欠他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秦如風雖然一心愛慕著穆祁然,可是自從知道她已經嫁給了定王爺之後,便再也不做任何奢望了。
他敬重穆祁然,想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不開心,從未想過要得到任何的回報。
可是今日,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聽到穆祁然跟他說了這樣的一番掏心窩子的話,更加沒有想到,自己在她的心裡,地位竟然也如此重要,頓時,他的心裡就涌起了一種暖流。
“穆姑娘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這些都是我秦如風心甘情願做的,我身爲一個大夫,也希望定王爺可以平安無事,這是我的職責,更是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必須要做到。”秦如風的臉上,寫滿了堅毅。
看見他這個樣子,穆祁然真的覺得很感激,很溫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一個人都不認識,可是卻結識了一個這麼好的朋友,對她如此的仗義,這樣的一番恩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報答了。
“好,那我們便不說這些見外的話了,依你看,御君傾能夠醒過來的機率是多少,到底大不大?事到如今,既然你也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了,就不用再刻意隱瞞著我了,直接告訴我實話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不論是什麼結果,我都可以承受得住的,相信我,好嗎?”忽然想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穆祁然忍不住開口問道。
看著穆祁然故作淡定的模樣,雖然秦如風的心裡很明白,其實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可是他更加明白,穆祁然的性格很執拗,而且也很聰明,並不是那麼好敷衍的。
再加上她也懂醫術,肯定心裡也有了一定的答案了
,只是需要自己再一次地宣判那個結果罷了。
秦如風有些爲難地搖了搖頭:“其實這一次我也不太有把握了,我行醫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想,定王爺應該是能夠醒的過來的,但是這些猛烈的藥物,定然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副作用,這個是一定的,我現在就可以確定。”
看見秦如風皺著眉頭的樣子,穆祁然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她暗暗地攥緊了拳頭,聲音儘量保持著冷靜。
“你直接告訴我吧,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癥,我可以承受得住的。”
“這個我暫時還不清楚,要等到明天服用了最後一副藥纔會知道,你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穆姑娘,不如你再考慮一下,或許還可以想到其他的法子。”秦如風自己說出這話以後,都覺得荒唐。
如今時間這麼緊迫,還能夠想得到什麼法子出來呢?
穆祁然也明白這一點,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相信你,秦如風,這一次,我就把御君傾的性命都交給你了,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對他不離不棄,只要他可以活下來。”
這一次,穆祁然的的確確是下定了決心。
既然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了,秦如風也唯有支持她的決定了。
一直以來,秦如風最在乎的,就是穆祁然的感受了,如今見她已經平靜下來了,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激動,他感覺自己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來了。
“好的,穆姑娘,我會竭盡全力的!我也希望可以親手醫治好定王爺,一睹他的神威。”
見秦如風一臉的崇敬的感情,穆祁然忍不住在心裡暗自笑道,若是讓那個自打自戀狂親耳聽見了這些話的話,只怕他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想到他那邪魅的笑容,自負的樣子,狂傲不羈的態度,如今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一個那樣活靈活現的御君傾了。
曾經最討厭的他的那種樣子,如今竟然變成了懷念。
現在她是多麼的希望,御君傾可以儘快地好起來,可以跟她一起打打鬧鬧的,互相開著玩笑,然後損對方,其實這樣的日子,倒也是一種平靜而瑣碎的快樂,只是,曾經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樣一種平凡的快樂,其實才是真正的一種幸福生活罷了。
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以後,穆祁然剛剛還在秦如風的面前展顏歡笑的那一張臉,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陰天了。
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御君傾拼命地吐著黑血的那個樣子,用力地揪著自己的衣服,尖利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了她的手掌心了,很痛,可是遠遠也比不上她心裡的痛。
看見他那麼痛苦的樣子的那一刻,其實她真的是差一點就忍不住就要衝過去了,可是當她看見一旁專心守候著的榮壽公主的時候,她的理智就將她給拉回來了。
對於那個女人,其實穆祁然發覺自己真的是一點兒也討厭不起來,那一日,榮壽公主跪在秦如風的面前,苦苦地哀求著他去救救御君傾的時候,她雖然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御君傾,但是已經被她的這種癡情給打動了。
同樣是身爲女人,她自然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出來,榮壽公主對於御君傾的情義,絕對不會比自己對御君傾的少。
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不在他身邊的這一段日子裡,御君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