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和容瑾就這麼看著地上的人來回在屋子之中轉動,眸子裡多了一股淡淡的疑惑的氣息。
隨後,雲筱和容瑾便看到前面院子裡,李管家走進來,看到屋子裡有燈光,神色一凜,立即厲喝出聲,“什麼人?”
在李管家的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屋子裡的燈光便全然熄滅掉,也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一般。
然而,李管家並未因此便離開,反而繼續向屋子之中快速的走進,並且還召喚了暗衛,只是,在這個時候,李管家才知道,這院子之中的暗衛竟然被人給迷昏或者給點了穴道。
心裡大驚,周景晏所住的院子之中的暗衛因爲被周景晏帶去皇宮之中,所以現在的暗衛都是臨時抽調出來的,但是這些暗衛也是挑選的佼佼者。
即使這樣,也能夠被人給算計上,不得不讓李管家心驚,尤其,他不知道在屋子之中的人,到底有多少強!
李管家這一次並沒有貿貿然的便進去,而是去了院子外面召集了幾個暗衛,只是,當李管家帶著暗衛再次進來的時候,便見到一條黑影快速跳上屋頂,向遠方跑去。
雲筱和容瑾二人在蕭玉綺跳上屋頂之前,先行轉移了地方,躲在一處凹陷處,觀看著前面發生的一切。
沒多久,就看到蕭玉綺離開之後,有幾個暗衛紛紛追了過去,而隨後又有不少的暗衛全部都追了出去,只留了李管家一個人在院子之中。
容瑾手執一枚銀針,然後對著李管家飛了出去,刺入李管家的穴道,隨即便見到李管家的身體一點一點向下滑動,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容瑾快速攬著雲筱的身體進入屋子之內,這會周圍的暗衛全部都被蕭玉綺給吸引走,反倒是成全了他們。
雲筱看著熟悉的一切,眸子之中多了一些恨意,隨即便直接走到牀榻邊,在牀榻邊緣的一處上往下按了一下,便看到牀榻忽然之間從中間打開,露出下面的一個暗道。
容瑾看了雲筱一眼,便見到雲筱點頭,伸手抱起雲筱,快速進入暗道之中,只是面色卻難堪的厲害。
剛剛蕭玉綺在這屋子之中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所謂的機關,或者是什麼有用的東西,可是雲筱只是剛剛進來,便能夠準確無誤的找到這屋子之中的機關,好像她對這間屋子,熟悉到像是自己的屋子。
這一認知更是讓容瑾心裡覺得很不舒服,面色也有了一絲異樣,只不過,他卻沒有說出來。
雖然容瑾不說,但是雲筱也能夠深切的感覺到,但是她卻不能說是因爲什麼,關於自己是重生的事情,雲筱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而如今,她所知道的,已然不是一個夢境可以解釋的了。
一個夢可以玄乎到知道一個人的屋子裡哪裡有暗道?
雲筱眼神有一瞬間的黯然,隨即便握緊了容瑾的手,緊緊的一點也不想放開,隨後他才輕聲說道,“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你等我好好想想可以嗎?”
感覺到雲筱心裡的忐忑,容瑾悠悠的嘆息了一聲,隨後才輕聲說道,“我不是要逼迫你什麼,等你以後能說的時候再說吧。”
雲筱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可心底深處,則是仍然帶著掩飾不去的沉重。
二人一路下了暗道,通過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便見到一處極大的廣場,這廣場周圍則是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每一件刑具都閃爍著厲光,足以看出,這些刑具雖然長時間不用,可鋒利依舊。
雲筱和容瑾對視了一眼,這麼多的刑具擺在自己所住的屋子下面,足以說明,屋子的主人心裡的陰暗。
就在這時,容瑾聽到一聲淡淡的悶哼聲,隨即便皺了皺眉,拉住雲筱的手便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等看清楚面前的人已然成爲什麼模樣的時候,雲筱和容瑾都忍不住暗自心驚。
只見,躺在地上的人全身的衣服都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更是綴滿了他的衣袍,衣袍上上下下全部被染紅,像是開放的大紅色的海棠花。
男子的臉上也被劃傷了一道口子,頭髮凌亂的散在自己頸項處,有幾縷頭髮,將男子的臉全部掩蓋住。
雖然如此,在頭髮間隙之中,雲筱還是看清楚了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很黑,黑的很純粹,可是如今,這雙眼睛之中卻是寫滿了驚恐和忐忑,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然而,這雙眼睛在看到雲筱和容瑾的身影時,身體微微一僵,隨後便轉身背對著她們,那道身影雖然還小,可是卻異常的倔強!
雲筱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便快步走上前,“周景煦!是你對不對?爲什麼你不願意看我?”
“你們走吧!”周景煦的聲音很低,低的帶著一點沙啞的味道,聽著就好像幾天沒有說過話一般。
雲筱皺眉,“我們帶你一起離開,”她說完,便要上前移動周景煦。
只是,卻被容瑾一把給按住了手,“現在別動他,他身上的經脈好像被人給挑斷了,貿然移動,只會讓他的經脈盡斷。”
聽完容瑾的話,雲筱的眉頭狠狠的皺起,面色也難堪的不行,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側的容瑾,再震驚的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因爲翻了一個身,所以身體因爲疼痛在不停顫抖的周景煦,眉頭皺的更緊。
能挑斷一個人的筋脈,這心得是多麼的陰狠!
而在這樣一個地方,不難猜測的到,到底是誰挑斷了周景煦的筋脈。
在容瑾的話說出的時候,周景煦的眼神之中多了一股子叫做死寂的東西,他冷聲說道,“你們走,我不要你們同情我!”
雲筱眉頭皺的緊緊的,看周景煦像是沒有一絲的生望一般,直接厲聲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人會隨意同情別人,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復仇!但是你這樣躺著,任由你的仇人在外逍遙,甚至是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你真的心甘嗎?”
“報仇?談何容易?我不甘心又如何,手下敗將,有什麼說的?我只是不明白,爲何連蔡公公都會背叛我!”他聽從了雲筱的話,在將晉皇葬了之後,便勸說母妃提前離開這兒,可母妃不願意,將他給大罵了一頓,他便想著法子想要將皇后敲暈了帶走,然而,卻沒想到,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蔡公公會忽然反叛。
走不掉,周景煦只能調動可以調動的所有兵力和周景晏來一場大戰,周景晏的五萬大軍入城,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而他所帶領的皇宮之中的御林軍,在那些精兵面前竟然簡直不堪一擊,再加上御林軍之中也有周景晏的人,這一場大戰,只持續了一個時辰,他便滿盤皆輸!
如今,他已然被周景晏給挑斷經脈,已然成爲一個廢人,這樣的一個廢人,如何談報仇?
雲筱皺眉,很是不喜歡周景煦如今的頹廢模樣!
她深呼吸一口氣,朗聲說道,“只要你想報仇就有機會,但是你如今如果是這副態度,一輩子也別妄談報仇!”
她說完,見周景煦仍然背對著她,伸手一指自己身邊的容瑾,冷聲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周景煦冷笑一聲,對於容瑾,他雖然很敬佩他,但是對於容瑾是雲筱的夫君這一事,心裡總是有些彆扭,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而云筱卻直接朗聲說道,“這是我夫君,但是他同樣也是西越的燕王!”
一句西越的燕王,立即引起了周景煦的側目,他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容瑾,怎麼都不能將容瑾和西越的燕王給聯繫到一起,喃喃的出口,“怎麼會?他不是東晉的人嗎?”
“十年前,他被送來爲質子,所以只能隱性瞞名,”雲筱說完,周景煦便已然明白了,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隨即便說道,“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這是雲筱自從知道周景煦和自己異樣也是重生的時候,這是第一次向著周景煦來發脾氣,厲聲說道,“如今,西越和東晉之間一觸即發,用不了多久,兩國便會開戰,雖然我覺得將這個消息告訴你,確實有些不好,畢竟要你親自來打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但是我仍然邀請你,一起來西越!”
正如雲筱所說,周景煦聽完了之後,便是一臉的震驚,隨即便嗤笑了一聲,“這是生養我的地方,我不會幫著西越來打東晉,更何況,我這樣的廢人,什麼用處都沒有,你別再白費心機了。”
“是嗎?”雲筱看了容瑾一眼,見容瑾向著自己的方向眨巴了一下眼睛,這才說道,“如若我說,你的筋骨有辦法接好呢?你會不會跟我們一起回去?幫我們一起,讓西越和東晉互相成爲真正的一個大家。”
“什麼意思?”周景煦面色震驚的看著雲筱,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
“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兩國統一勢在必行!”雲筱朗聲說道,可是那雙眸子,卻是一直沒有離開過周景煦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