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找到爲止
“當時,我看到他們緊緊握著武器,所以,他們十有八成都會動手。”花清茉的聲音之中有著一絲的肯定,當時她用異能觀察了在場所有人,所以纔會讓書雲(yún)箋對那兩人下藥,因爲她可以確定那兩人會對所有人動殺念。
“不過若是不動手,也無事,終究是我們救了他們,這救命之恩足以讓我們成爲塔主這二十七塔的勝者。畢竟武林人士義氣爲先,利用這一點,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不難?!?
花清茉的話讓塔主微微一愣,他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好像看到了一隻鳳凰在他面前慢慢舒展開絢爛的羽翼。少年的面容白如雪,透著清涼薄淡的光彩,宛如碧海涌動起來的浩蕩潮聲,宛如雪山風(fēng)動而來的萬里純白,宛如早春隨雨而來的一抹櫻色,宛如黑夜緩緩流淌的靜雅月光。
那般的從容,那般的不迫,那般的……尊貴。
“兩位公子睿智,在下佩服,如今勞公子隨在下去前去做最後的記名,之後便可回去,兩日後第一場比試,會直接選出五十人,淘汰五十人?!?
“嗯,知道了?!?
從軒轅塔回到楚家時已經(jīng)是深夜,剛過月牙門,花清茉便聽到房間之中傳來的哭聲,趕緊走向房間。
推開門,便看到嫦靜一臉苦相抱著茉茉,一邊的淺歌也是一臉的疲憊。兩人見到花清茉回來,立刻鬆了一口氣,趕緊將茉茉還給了花清茉。
“清茉小姐,奴才還要去伺候郡主,就先告退了?!?
嫦靜和淺歌很快離開,花清茉則是一邊柔聲哄著茉茉,一邊去關(guān)好門。大概是因爲到了熟悉的懷抱,茉茉哭了幾聲後便沒有再哭。只是紅著眼睛看著花清茉,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樣子。
“抱歉,娘不是故意丟下你的?!被ㄇ遘愿┦孜橇宋擒攒缘哪?,走到臥榻邊坐了下來。給她餵過母乳之後,花清茉便柔聲的哄她睡覺,目光凝視著她的眉眼,花清茉不覺又想到了白紫簫。
雖然如今,他們同在安陽城,看的是同一片天空,但是終究不能伴在彼此身側(cè)。她若是去尋白紫簫,必然是會按照臨月的祖訓(xùn),留下孩子,殺了母親。就算白紫簫不同意,臨月終究不是華朝,他不可能隻手遮天。況且,他如今也算是有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自己倒是有實無名,再沒有可以真正站在他身側(cè)的權(quán)利和地位時,她不想再到他的身邊,萬事全部依靠他,一切的風(fēng)雨讓他幫自己擋住。
“紫簫……”房間之中傳來一陣沉重的嘆息,聲音在濃深的夜中慢慢寂靜下來,顯得孤涼無比。
殊王府中。
白紫簫執(zhí)起手中的棋子正欲落下,卻在一瞬間止住,擡眸望向眼前??粗諢o一人的眼前,白紫簫脣角的笑容未曾落下,猶如一朵盛放的藍色妖姬,華美妖冶。燭火之下,更是瀲灩著邪魅至極的光芒。
落子於盤,白紫簫望著殘破的棋局,目光越發(fā)的幽深沉寂,彷彿一層一層的烏雲(yún)慢慢籠罩疊加,漸漸的沉了一片無法訴說的極致黑暗。
“九千歲,雲(yún)邪求見?!遍T外傳來溫雅平靜的男子聲音。
“進來?!卑鬃虾崄K未擡眸,只是依舊注視著眼前的棋局。
門被推開,穿著一身天水碧錦紋長袍的雲(yún)邪走了進來,他對著白紫簫行了一禮,出聲道:“九千歲,我等無能,兩萬錦衣衛(wèi)以及所有畫南樓的人在迷魅鬼林尋了一個月,都未尋到少主的蹤跡。”
此話一出,白紫簫擡眸看了看雲(yún)邪,脣角笑意未減,聲音冷漠如初:“繼續(xù)找,從迷魅鬼林開始,一路向帝都安陽城搜尋。”
“遵命,九千歲?!彪?yún)邪立刻出聲領(lǐng)命,隨後他微抿了一下脣,道:“九千歲,若還是尋不到少主,該如何是好?”
“找不到,便繼續(xù)找,直至找到爲止。”白紫簫冷掃了雲(yún)邪一樣,目光之中沉如深海,幽暗的沒有邊際。
聽到這話,雲(yún)邪心中一蕩,對於剛纔自己感覺有些輕視不屑。九千歲還未放棄,他又有什麼資格放棄?花清茉是幽雲(yún)十六騎的主子,也是他們唯一的寄託,再沒有見到她的屍體時,他們絕對不能有一絲的放棄。不然,他們對不起先人的期望,對不起百年的傳承,也對不起重新拿起幽雲(yún)令的花清茉。
“是,雲(yún)邪明白了?!?
在雲(yún)邪離開後不過片刻,楚向白敲門而入,然後跪在地上,恭敬的稟告:“督主,臨月皇上派人傳來口諭,讓督主兩日後隨著二王爺、三王爺、四王爺、五王爺、七王爺以及九王爺去軒轅塔看第一場比試?!?
“軒轅塔。”白紫簫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轉(zhuǎn)而看向軒轅塔所在的方向,脣角的笑意微微深了分毫。他有多久沒去那個地方,已經(jīng)記不清了,如今竟然以臨月人的身份去那處,當真是可笑。
不過,老天爺既然如此安排,那麼他就好好來玩一把。
“去回了來傳旨的太監(jiān),就說皇叔的安排,本督主一定遵命?!闭f完之後,白紫簫彷彿突然意識到一事,聲音之中略顯惆悵:“如今不是東廠督主,不該叫本督主,該是本王了,不過突然改變,當真是不習(xí)慣??!”
聽著白紫簫這話,楚向白心中有著一絲的擔(dān)憂。他跟了他們督主這麼多年,雖然完全猜不透督主心中所想,但是也能明白他有時候說話的語氣深意。如今他既然這麼說,便是真正要做這臨月的六王爺。他們剛纔臨月不久,根基不穩(wěn),他們督主做事更是隨性不羈,任誰都無法改變。所以,他有些怕會出事。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們督主雖然做事讓人猜想不透,但是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作爲他的心腹手下,跟著他便可。隨後,楚向白想到一事,目光微沉,出聲稟告:“督主,屬下剛纔來時,裳凝小姐候在下面,說是要給督主送蔘湯,讓屬下稟告督主。如今天寒地凍,她若是在王府生病,孟家怕是會對督主有所微詞?!?
“孟家之事和本王無關(guān),她若是喜歡站在外面便站著。”白紫簫對於孟裳凝之事完全不在意,於他來說,孟裳凝只是一個女人,天下千千萬萬的女人之一。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是,屬下遵命?!背虬鬃匀幻靼装鬃虾崙械年P(guān)注孟裳凝,所謂的第一美人,在他們督主面前不過是一副長的稍微好看點的人皮而已。以爲送送蔘湯,聊表關(guān)心便能讓他們督主心軟,這孟家嫡女當真是愚笨。若是真這麼簡單就讓他們督主動心,那麼這麼多年就不會只有一個夫人了。
從房間出出來,楚向白下樓出門,一眼便看到站在外面的孟裳凝。
她穿著一身天水藍折枝綠萼梅刺繡小襖,下身是一件白色繡凌霄花長裙,身上披著一件絳紫色翻毛斗篷,身量修長,玲瓏嫋娜。長髮隨意的完成一個髻,插著一支赤金梅花簪子,嬌小優(yōu)美的雙耳上帶著一對紅瑪瑙耳墜,顯得她異常的嬌豔。
五官生的極美,處處透著一種玉質(zhì)天成的絕色傾城。屋檐上的燈火落在她的臉上,猶如凝脂的肌膚之上延綿著一層溫暖的光暈,看起來格外的美麗動人,秀麗無倫。
見楚向白出來,孟裳凝上前一步開口,聲音極其的柔媚:“楚侍衛(wèi),王爺怎說的?可願見裳凝?”
“孟小姐,我們王爺很少晚上進食,孟小姐還是先回去,免得夜晚冷寒,傷了孟小姐的身子?!背虬讟O爲平淡的說道,聲音之中完全聽不出波瀾,更談不上恭敬有禮。
如此的語氣讓孟裳凝目光微深了分毫,隨後她柔柔一笑,笑容更是端麗不凡,容光照人:“既然如此,裳凝就先離開?!?
說完,孟裳凝便帶著身後的兩個婢女離開,直至到了房間,她容麗無雙的臉龐上才浮現(xiàn)出一絲說不出來的不悅。她望著桌子上放著的蔘湯,臉上浮現(xiàn)一絲說不出來的笑意:“鳳紫簫,你如今如此輕視於我,我必然銘記於心。但我孟裳凝必能讓你對我動心,待到那時,我們看誰掌控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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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便是第一場比武?;ㄇ遘员緛硎窍胍獙④攒苑旁诔遥挥涉响o和淺歌照顧。但今日一早醒來,茉茉便有些不舒服,花清茉擔(dān)心她,便帶著她一起。至少,有書雲(yún)箋這個神醫(yī)在身側(cè),她會覺得安心不少。
再次到軒轅塔,這裡的人比第一次更多。上一次來的都是比武之人,而這一次則都是來觀看比武之人。本來,軒轅塔就是以比武下注爲營生手段,這一次雖然有著皇上下令,但不變的終究未有一點變化。
在昨日,便有軒轅塔的人將對戰(zhàn)表送到了楚家,花清茉和書雲(yún)箋兩人分得很遠。若是她們兩一直贏下去,大概是在只剩四人的時候纔會碰到。而之前,兩人還需要贏幾場才行。
“茉茉,好好跟著雲(yún)姨,娘很快便會去接你。”花清茉親了親書雲(yún)箋懷中抱著的茉茉,聲音很是溫柔,隨後她望向書雲(yún)箋,道:“雲(yún)箋,茉茉暫時麻煩你了。”
“無礙,茉茉在我身邊,你就放心吧!你在九十九塔,距離有些遠,還是快去吧!”書雲(yún)箋溫聲說道,她今日在第四塔,離出口當真是近的很。不過,花清茉可就遠了。
“嗯,我先走了?!?
花清茉走了之後,書雲(yún)箋便抱著茉茉準備走向第四塔,她如今站在第一塔前,離第四塔雖然很近,但終究還是有些距離。
走了幾步,一羣臨月的士兵突然走了進來,用手中的長矛疏散這周圍的人羣,書雲(yún)箋本來是和嫦靜淺歌一起,不過卻被這些士兵衝散了。
待軒轅塔外的那些人被分爲士兵分到兩邊之後,一陣響亮的男聲傳來。
“二王爺,三王爺,四王爺,五王爺,六王爺,七王爺,九王爺?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