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把這些全部喝光!”
陽光普照,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清早了。一羣人自然圍坐在了餐桌前,吃著小紅和小蘭剛剛準(zhǔn)備好的早餐。
只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在凌霜華的面前擺放著的,竟然是一碗鮮豔的人血。
這自然是今天早上,白玉狐從南宮博身上剛?cè)∠聛怼8鶕?jù)喜寶的估計,只要凌霜華接連喝上三天左右,身上的毒素,也就被解的差不多了。
而凌霜華卻是,一直盯著面前的那碗鮮血發(fā)呆。狠狠地吞了好幾口口水,始終都沒有行動。
剛纔已經(jīng)是穀風(fēng)催促她的第二次了。
看著他那雙倒立起來的雙眉,還有那雙瞪得滾圓的眼睛,凌霜華的一張臉,就和苦瓜似的。
昨天是不得已,才喝下了這些人血。但是今天呢?還要喝啊!想到明天還要喝一碗,凌霜華甚至比南宮博還要不情願。
特別是小紅和小蘭那兩個小姑娘,看著那碗鮮紅色的人血,竟然都遠遠地躲到一邊了。
小心翼翼的朝著這邊看一眼,然後又趕緊別過頭。生怕看多了之後,會噁心的吃不下飯。
但好奇心,還是驅(qū)使她們不斷的,偷偷瞟向了凌霜華那邊。
“仙女妹妹,你要是再不喝,這藥效可就過了。經(jīng)歷了一晚上的吸收,想必其中的藥效和昨天相比,已經(jīng)削弱了不少。”看著凌霜華猶豫躊躇的樣子,一邊的喜寶笑嘻嘻的說道。
這等有著絕世容顏的大美女,竟然到了需要喝人血治病的地步,如此場景可不是經(jīng)常能看到的。他自然要好好的欣賞纔是。
“快點喝光!”穀風(fēng)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伸過手來……
這一招,立馬嚇的凌霜華自己端起了那碗鮮血,然後一仰脖。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好像喝毒藥似的,咕咚咚的將這些鮮血,全部都喝了下去。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穀風(fēng)喂自己,那種過程,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趁著他還沒有發(fā)飆,自然是趕緊自主喝完比較爽。
看著凌霜華咕咚咚,喝的很暢快的模樣,小紅和小蘭的眼睛瞪得滾圓,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而其他人,則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終於喝完了。末了,凌霜華用手背一抹嘴巴。
低眉便看到手背上的那片猩紅,想起自己剛纔的舉動,還有口腔中依舊殘留的腥味,她的喉嚨裡頓時一陣噁心。
好像胃口中已經(jīng)開始了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偏偏身邊的穀風(fēng)緊緊地盯著她,迫使她努力忍受著這一切,竟連一點點都不敢吐出來。
看著她的臉色,漸漸變得平緩了一些,穀風(fēng)那張陰沉的臉,才總算是放晴了一點。
溫柔的遞上了一塊手帕,說道:“來,擦擦嘴巴。”
凌霜華沒有說話,卻是惡狠狠地用手帕,用力的擦拭著嘴巴。心裡早就已經(jīng)將南宮博詛咒了千萬遍。如果不是這個混蛋沒事給自己下毒,自己也不會變的這麼狼狽。
“霜華,你以前那麼的雷厲風(fēng)行,沒想到在男人的面前,竟然變得這樣膽小懦弱。真是有損形象啊,嘖嘖。”
看著凌霜華在穀風(fēng)面前,就好像小貓一般乖順的樣子,歐陽凱的心中,就好像打翻了五味雜瓶般難受。但是韓青靈卻得意洋洋的,趁機抓住了凌霜華的小尾巴,大聲的說道。
好不容易擦拭了嘴角的鮮血,凌霜華白了她一眼:“那也比某些人強啊。前段時間還叫囂著說什麼,不管嫁誰都不嫁那個壞脾氣的混蛋,可是呢,轉(zhuǎn)眼間就和人家膩味到一起了。”
說著的時候,凌霜華甚至還不懷好意的,朝著尚忠那邊看了一眼。
這一眼,便足以另尚忠的醋罈子打翻。當(dāng)即一臉認(rèn)真又傷感的,看向了韓青靈這邊,問道:“青靈,你真的這麼說?”
本還很囂張的韓青靈,在聽到尚忠那略帶哀怨的聲音時,真恨不得趕緊將凌霜華掐死纔好。
這個混蛋,故意的吧!
趕忙和尚忠連連解釋:“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當(dāng)初是說著玩的。何況那時候,咱們不是還沒好呢麼。”
看著韓青靈這般認(rèn)真的解釋,尚忠之前還滿是哀怨的神色,才終於緩和了一些。
而凌霜華卻是不依不饒的繼續(xù)叫嚷道:“哎呀,剛纔是誰把自己標(biāo)榜的和女王似的?怎麼轉(zhuǎn)眼間就變成這幅德行了?”
“你混蛋!”
這邊的韓青靈看到凌霜華還這麼說,當(dāng)即氣的跳起來便想揍她。
偏偏凌霜華靈巧的躲開了。
也就是這樣的一躲,一時沒有著力點的韓青靈,竟然徑直朝前撲來。眼看著就要落地時,一時心急的凌霜華趕忙用盡全力伸手過去……
在陽光的照耀下,衆(zhòng)人看得真切,在她的指尖,竟然已經(jīng)有了點點的紫色光暈流轉(zhuǎn)。並且這些紫色的光暈,更是催動她的速度迅速加快。
韓青靈的心簡直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鼻尖距離地面越來越近。更要命的是,手腳竟然還無處借力。難道今天真的要丟人了不成?想到待會的窘迫模樣,韓青靈真是又急又氣。
眼看著就要撞到地面上,摔個狗吃屎時,她的腰居然在這時被人穩(wěn)穩(wěn)的拖住。慌亂中擡頭,看到的便是凌霜華那張關(guān)切的臉。
有驚無險間,竟然真的將韓青靈的身子,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
“你沒事吧?”凌霜華的心裡擔(dān)心的很。
她和自己不一樣,身上沒有鬥氣,又是剛剛大病初癒。這一摔,下場定然會很慘。
還好,在最後關(guān)頭接住了她。
“我沒事。”韓青靈自然也不是那等嬌滴滴的女子,穩(wěn)定了身子之後,便重新站了起來。
而穀風(fēng)卻是激動地,一把將凌霜華擁入懷中:“你的鬥氣恢復(fù)了?你終於恢復(fù)了!”
聽著穀風(fēng)的話,凌霜華的臉上一陣愕然。
剛纔的情況實在是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體的變化。幾乎是下意識的出手,便已經(jīng)將韓青靈救起來了。
周圍的人臉上也盪漾出了笑容,甚至就連紅和白臉上的表情,也稍微鬆懈了一些。甚至想著,凌霜華的身體恢復(fù)了,王是不是也會跟著他們回仙水靈了?
用意念嘗試催動身體上的鬥氣,果然可以感受到那絲絲的鬥氣,隱約間有了要復(fù)甦的狀況。
只是可惜的很,鬥氣在體內(nèi)還沒有辦法凝聚成實質(zhì)。努力半晌,才勉強能夠?qū)⑵淠鄢梢稽c。好像燭光一般,忽閃了沒兩下,便熄滅了。
可縱然如此,也足夠另凌霜華欣喜若狂了!
“是不是等到了明天,我就可以完全恢復(fù)了?”凌霜華將欣喜的表情,看向了喜寶那邊。
喜寶也一臉微笑的點點頭:“應(yīng)該是這麼說沒錯。”
聽了他的話,凌霜華的臉上,也終於洋溢起了開心的笑容。激動不已的她,再一次和穀風(fēng)緊緊相擁。
沉浸在欣喜中的衆(zhòng)人,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尚忠臉上笑容的背後,竟然有著濃郁的苦澀。
難道,只要穀風(fēng)出現(xiàn)了,自己就完全入不了霜華的眼嗎?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自己竟然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
黯然的他,第一個離席。
悄無聲息的離開,可笑的是,同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這個時候,尚忠不由得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多餘?他們那個圈子,是不是永遠都沒有自己的餘地?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繞到了之前他們居住的小茅屋外面。
原先剛剛跟隨凌霜華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就是居住在這裡的。在這裡,度過了他們這一生中,非常美好的時光。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想著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一步朝著小茅屋邁了進去。
只不過,腳步剛剛踩在了茅屋裡面,便已經(jīng)聞到了空氣中充斥著的,濃郁的血腥氣息。
這種激烈的氣息,令他眉頭一皺。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茅屋中唯一的一張牀上,如今正躺著一襲青衣的南宮博。
如今的南宮博哪裡還有當(dāng)日的風(fēng)采。
身上衣衫襤褸不說,還沾滿了灰塵。並且他那虛弱的身子,和狼狽的表情,更是說明這個人受了不少的苦。
尤其是手腕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更是讓人不忍再看。
“南宮博?”
看到南宮博的時候,歐陽凱驚呼出聲。知道霜華他們將這個人帶回來了,只是爲(wèi)了取他身上的新鮮血液,但是卻不知道,他竟然被關(guān)在了這裡。
躺在牀上的南宮博,如今竟然連自己坐起來都做不到。身上的經(jīng)脈還被封死著,只能做的,也僅僅眨眼睛罷了。
歐陽凱伸手在他身上點了兩下,雖然他的身子還不能動彈,但是嘴巴卻是已經(jīng)可以說話了。
不過,他卻是沒有張口。
“真是好笑,如今,我好像也只能和你說說話了。”說著的時候,歐陽凱已經(jīng)坐在了牀邊。
外面的歡聲笑語依稀還能夠聽到,但是卻始終走不進他的心裡。尤其是在最熱鬧的時候,他最是能感覺到令人窒息的孤獨。
“我不明白,你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要拒絕霜華,她是那麼好的姑娘。更不明白,在她已經(jīng)決定遠離了你之後,你又千方百計的想要把她追回來。”
看著面前空蕩蕩的屋子,歐陽凱喃喃自語。像是在和南宮博說話,又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而空氣中除了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之外,竟然也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南宮博依舊保持著沉默。
“現(xiàn)在,她屬於別人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歐陽凱的眼睛,已經(jīng)不自覺的朝著窗外看去。看到外面凌霜華臉上的歡聲笑語,他的心,便更加空虛。
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能像現(xiàn)在這樣的落寞。嫉妒心,就好像雜草一般瘋狂長著。
只要看到凌霜華和穀風(fēng)站在一起,他的心,便會像錐子扎過一般的疼痛。
“你也喜歡她?”
這個時候的南宮博,終於開口了。那冷漠淡然的聲音,依舊彰顯著他的地位。只是,現(xiàn)在卻誰也沒有,再把他當(dāng)三皇子看待了。
“嗯。”
對於這樣的問題,歐陽凱一點都不否認(rèn)。畢竟,這些都是事實。
“哼,可笑!就你,也配?”南宮博冷漠輕蔑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出現(xiàn)在歐陽凱的耳邊。
聽到這樣的話,歐陽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洋溢起了一臉的冷笑。非常無奈的說道:“是啊,我怎麼配呢?”
說著,他的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輕蔑的色彩:“我不配,你更不配!”
聲音中蘊含著的不屑,比剛纔南宮博語氣中的更甚。
“哈哈!”
聽到這樣的話,南宮博仰頭大笑。笑聲如此的爽朗,卻蘊含著無盡的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