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喬裝改扮的凌霜華,雖然不知道誠信拍賣行的佈局,卻是依舊可以憑藉著猜測和想象,一步步的摸到了東廂房的屋頂上。
如今早已日落西山,昏暗的下弦月孤零零的掛在天上。也許是烏雲(yún)遮蓋的原因,今晚就連星星都很是少見。
不過,這樣的夜色,也正好遮掩了凌霜華的身影。
身子靜靜的趴在屋頂上,輕輕地揭開了一片又一片的瓦礫,努力使發(fā)出的聲音小之又小。
當(dāng)光亮終於從縫隙中透出來時,凌霜華也看清了裡面的佈局。
古香古色的屋子裡如今氣霧繚繞,畫著四季美景的屏風(fēng)後面,隱約間映照出一個曼妙的身子。
同樣顯眼的是在屏風(fēng)上還搭著那件鵝黃色的裙衫。
隨著流水的嘩啦聲,甚至還有氤氳的氣息從屋子裡散發(fā)出來。
難道正是誠信拍賣行的老闆在洗澡?就是那個看起來很是漂亮的鵝黃衫女子?
想到這裡,凌霜華的心裡一喜,看樣子自己這一次找對地方了。
目光一掃,便瞄準了紅木桌子上放置著的白玉盒子,和那本寫著《迴天秘籍》的古書。
太好了,要找的東西都在屋子裡,這等運氣,可不是經(jīng)常能有的。
想著的時候,凌霜華便已經(jīng)準備動身竊取秘籍和藥丸了。
可就在她準備行動的時候,眼角瞟見此時屋外的院落中竟匆匆趕來一個人影,並且那個人直奔這間屋子而來。
這一幕,頓時惹得凌霜華再一次重新趴回了屋頂上,不敢輕舉妄動。
“咣噹!”
原本緊閉的房門被突兀的打開。
這會是什麼人?進掌櫃的房間,居然如入無人之境?而且,他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掌櫃的還是一介女流!
難不成……
想到這裡的時候,屋子裡已經(jīng)響起了男人焦急的聲音:“我說妙人啊,你怎麼可以這麼魯莽,竟然派人去抓凌霜華,你可知道那凌霜華是什麼人,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和男人著急渡步的形態(tài)並不相同的是,屏風(fēng)後面的妙人卻滿是從容淡定。
隨著嘩啦啦的水流緩緩起身,邁著那條纖長白皙的腿腳走出浴桶的同時,身上也披了一件薄如蟬翼般的浴袍。
就這般半遮半掩的出現(xiàn)在了男人的面前,也暴露在了凌霜華的面前。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確是很美妙的。不管是穿上衣服,或是脫了衣服,都是那種足以另男人動情動心的貨色。
伸出白嫩如青蔥般的玉指,在男人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嬌滴滴的說道:“德行。她凌霜華是什麼人,不就是朝廷的欽犯麼?我這樣做,也是爲(wèi)咱們大韓國除掉一個心腹大患,不是麼?身爲(wèi)宰相,你不是應(yīng)該感謝我纔對,怎麼如今卻是滿腹的牢騷?”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一出,頓時驚到了屋頂上的凌霜華。瞬間,這其中的利益關(guān)係已經(jīng)明白了些許。
原來這家拍賣行的後臺,竟然就是韓國的宰相。難怪這裡有那麼多厲害的打手,甚至還種植有下毒於無形的花。
毒發(fā)之後,凌霜華纔想到一個關(guān)鍵。定然是院子裡的紫色鮮花,另自己中毒的。當(dāng)時鮮花的香味那麼詭異,想來這裡面定然有蹊蹺。
屋子裡的胖宰相,卻並沒有因爲(wèi)妙人的話冷靜下來,反而一把將她軟弱無骨的身子摟在懷中,一邊愛撫一邊後怕的說道:“你不知道那凌霜華究竟是何等的厲害,以後定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不要做得好,不然我可是會心疼的。”
說著的時候,男人那張肥頭大耳的臉,卻是已經(jīng)埋進了女子峰巒之間的溝壑中。嗅著妙人身上的女人香,他真是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那條誘人的深溝之中才好。
妙人看似無力嬌弱,卻非常輕易的將宰相推開,冷哼道:“我看你是因爲(wèi)害怕公主和尚忠來找你報仇吧,我可是聽說凌霜華已經(jīng)和尚忠他們廝混在一起了呢。”
“噓!這正是我所擔(dān)心的!”妙人的一番話,很是精準的戳中了宰相的痛處,“當(dāng)初的事情,如果不是我計劃的周詳,今日成爲(wèi)朝廷欽犯的就不會是青靈公主和尚忠,而是你我。咱們定然要……”
正在宰相說話的空擋,聲音戛然而止,而他也同樣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後面想要說出的話,更是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光宰相,就連近乎半裸的妙人,都驚詫的長大了嘴巴。
而站在他們面前的凌霜華,卻是面無表情的冷視著對方。
右手錶面金光閃閃,正是那不斷流動的華靈。
一雙冷漠的,毫無表情的眸子,早已鎖定了面前的胖宰相。一字一句的聲音,好像來自地獄般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韓青靈和尚忠,就是被你陷害的,是不是!”
這聲音中蘊含的氣魄,更是令胖宰相險些跪倒在地。
縱然每天面對皇者的威嚴,可是今天在面對滿身煞氣的凌霜華時,他還是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
鎮(zhèn)定了下心神,才終於恢復(fù)了常態(tài):“好你個凌霜華,真沒想到你還敢出現(xiàn),今日落在我的手中,定然要你有去無回!來人啊,把這朝廷欽犯給我抓起來!”
一聲令下,屋外便已經(jīng)迅速出現(xiàn)了諸多打手。
只可惜,那些打手出現(xiàn)的再快,也沒有凌霜華快。只見她身子一閃,下一秒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一臉驚懼的宰相面前。
而胖宰相的脖子上,也早已經(jīng)被抵上了一片冰涼。相信,如果他只要敢動一下,那柄冒著寒氣的匕首,定然會隔斷他的喉嚨。
“你,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面對生命的威脅,宰相早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威嚴,趕忙結(jié)結(jié)巴巴的求救道。
而凌霜華的臉上卻是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冷聲說道:“叫你的人都退下去,再跟我去皇上面前自首,將你策劃的那些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
“這不可能,我……”
宰相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jīng)感覺到脖子上一陣刺骨的疼痛。甚至還能夠感覺到有熱乎乎的東西,順著脖子流了下來,癢癢的。即使不用看也知道,這該死的凌霜華已經(jīng)對自己動手了。
這樣的一幕,自然嚇得他趕忙擺手:“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這就對了。”
凌霜華面色微寒,一手擒著胖宰相,一手抓著匕首,抵著他便往外走去。那些打手看到這一幕,也自然乖乖的後退,絲毫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手中有了當(dāng)朝宰相做人質(zhì),想必自己意欲離開這裡,應(yīng)該是很輕鬆的事情吧。
可惜,她想錯了。
就在凌霜華押著宰相,剛剛走到門口時。卻突兀的感覺身後一緊,一道破空的聲音,更是呼嘯著朝著自己後心襲來。
下意識間,凌霜華的身子往左邊一探,那枚暗器竟然擦著她的衣服飛了過去。
看施展暗器的手法便可得知,今天下午差點擊殺自己的,正是此人。
回身,面對著的正是一臉冷笑的妙人。
凌霜華還沒有說話,胖宰相卻是已經(jīng)失控了,要不是匕首抵在他的喉嚨上,估計他就要氣的跳腳大罵了:“你個瘋女人想要害死我嗎?”
“呱噪!”
另凌霜華和胖宰相都沒想到的是,妙人非常不耐煩的罵了一句之後,手中的暗器再一次飛出。而這一次,她準確命中的,卻是胖宰相的腦門。
散發(fā)著金屬光澤的暗器,直直的插在了他的眉宇中央,鮮紅色的血液順著鼻樑緩緩淌下的同時,胖宰相也終於了無生機的倒了下去。
“你!”凌霜華早就已經(jīng)覺察到,這個女人不簡單。只是卻沒想到,她竟然不簡單到了這樣的地步。
一共才見過兩次面,居然就給了她兩次意外。
妙人看著凌霜華那略帶驚詫的眉頭,輕輕皺著,不由掩嘴輕笑:“呵呵,凌霜華,現(xiàn)在你的手中已經(jīng)沒有了人質(zhì),是不是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呢?”
“回去?”凌霜華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從對方的語氣中,她已經(jīng)聽出了一些端倪。
而妙人也不打算再隱瞞了,直接攤牌道:“實不相瞞,我其實是傲水國的人,這一次主要是奉了三皇子的命令,來找你回去的。如今你身中劇毒,除了三皇子,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再沒有人可以解。我想,你已經(jīng)沒有理由拒絕和我回去了吧。”
妙人自信滿滿的表情說明,她適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果然事情和凌霜華猜想中的一樣。
這個女人不簡單。
身爲(wèi)傲水國派到韓國奸細的她,爲(wèi)了引誘自己上鉤,竟然設(shè)下了這個連環(huán)局。說起來,還真是有點高看自己了。
凌霜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真沒想到南宮博還是那麼幼稚。難道他以爲(wèi),我會受他的威脅,跟他回去不成?或者……”
說著的時候,凌霜華的目光凌然,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的這些人,不屑的繼續(xù)說道,“或者,你們以爲(wèi)可以抓到我?”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手中的華靈已經(jīng)被催動的嘩啦啦作響。一陣抖動之後,更是如同靈蛇一般,旋轉(zhuǎn)纏繞在了她的右手臂上。並且還將她的右拳緊密的保護起來,形成了一個堅硬的鐵拳。
整條右臂遠遠看去,竟然散發(fā)著金燦燦的光芒,簡直都要將夜空中的星星,一併比了下去。
看著凌霜華已經(jīng)拉開架勢準備戰(zhàn)鬥,那些見識過她實力的打手,均被嚇得後退一步。
而妙人卻是冷笑著說道:“你們不用怕,現(xiàn)在的她還沒被解毒,無法運用鬥氣的凌霜華就是一個廢人。趕緊上,抓住凌霜華,重重有賞!”
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在凌霜華的身體表面,果真沒有任何的鬥氣環(huán)繞。藉著利益的驅(qū)使,這些人都卯足了勁,瘋魔了一般的,朝著她衝過來。
手中的鋼刀更是在這一刻,揮舞的呼呼作響。
夾帶著無盡風(fēng)聲的鋼刀,好像有著劈天斬地的力量一般,朝著凌霜華的身上狠狠地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