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辰下,古三月靠在玄止懷中,頭枕在他手臂上,仰起臉看著星空。她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坐到地老天荒,身上沒有包袱,沒有萬鈞重的責(zé)任,只有她跟玄止,兩人相擁到老。
“玄止。”古三月喊了他聲。
“嗯。”玄止輕聲應(yīng)道。
“等以後不打仗了,你想去哪兒?”
玄止一手攬著她,另一隻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移。
古三月被他摸得心裡毛毛的,揮他的手:“問你話呢,你以後想去哪兒?”
玄再次在她身上揉捏,聲音沙啞道:“娶雞隨雞,娶狗隨狗。”
“……”
玄止摸著摸著,摸出一身火,再次有了反應(yīng)。
他大手向下,正要探進去時,古三月一把按住他的手:“凡事適可而止,不得過度。”
“可我想要。”
古三月沒理他,站起身正要去拿衣裳,一看岸上,只有玄止的衣衫跟牀單。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玄止餓狼般撲了上去,直接將她按住。
於是又一番乾柴烈火,燒得正旺時,突然聽見砰一聲,前方樹影劇烈晃動,緊跟著響起一聲“唉喲”。
“誰!”玄止聲音一冷,快速抓過牀單,將古三月裹住。
而楚宮雲(yún)正趴在地上,鼻血洶涌地往外流。他緊緊閉著嘴,死命壓抑住呼吸聲,生怕被玄止跟古三月發(fā)現(xiàn)了。
此刻玄止還壓在古三月身上,正激烈的時候,被人中途打擾,可想而知玄狐貍有多生氣。他微瞇著眸子,渾身肅殺,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古三月拍了拍他堅硬如鐵一般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趕緊起來。
玄止看都沒看身後,反手就是一掌,朝著樹林打了過去,然後繼續(xù)動了起來。
悲催的楚宮雲(yún),一句叫聲都發(fā)不出,悶著吐了口血。
一刻鐘後,隨著一聲壓抑的低吼,古三月急忙拿過衣衫遞給他,讓他趕緊穿上。
玄止不慌不忙地穿上衣衫後,揉了揉古三月的頭,低聲道:“裹好了,等我回來。”
他足尖一點,踩著水面便飛向樹林。
楚宮雲(yún)還保持著匍匐的姿勢,看到玄止的那一瞬,想死的心都有了。
玄止袖袍一揮,楚宮雲(yún)咳嗽著爬了起來,捂著胸口坐在地上,一邊咳,一邊吐血。
瞥了眼楚宮雲(yún),玄狐貍冷聲問:“看了多久?”
楚宮雲(yún)急忙擺手:“沒,沒,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嗯?”玄狐貍眼睛一瞇,“不說實話嗎?”
“看,看了一點點。”楚宮雲(yún)比劃了一下,“真的只有一點點,比指甲蓋還少。”
玄狐貍勾脣一笑:“看了幾場?”
“三場。”回答完,楚宮雲(yún)頓時咬舌自盡的心都有。
玄狐貍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脣邊的笑容加深,如水波般漾開。
他衣袍一撩,蹲下身來,拍了拍楚宮雲(yún)的臉:“你這雙眼睛,從現(xiàn)在起,就可以不要了。”
“玄國師,我錯了,我錯了行不,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吧。”
玄止用力在他眼睛上一按,楚宮雲(yún)頓時發(fā)出淒厲的叫聲。
古三月裹著牀單坐在岸上,聽到楚
宮雲(yún)的聲音,眉頭一皺,立馬站起身來,正想要過去看看,但低頭看了眼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又坐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還是別去好,要是去了,楚宮雲(yún)會更慘。
然後她便坐在原地繼續(xù)等,但等了半晌,沒再聽到半點聲音。她心中感到一絲不安,難道說玄止直接把楚宮雲(yún)殺了?
就在古三月各種擔(dān)心不安時,而林中卻是這樣一幕。
楚宮雲(yún)捂著被按痛的左眼,猥瑣地在玄止面前傳授閨房之道。
說完後,他還拍了拍胸膛保證:“我縱橫花間多年,睡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在男女之事上,還算頗有成就。”
玄止瞇了瞇眼,似乎在思考楚宮雲(yún)話中的可信度。
楚宮雲(yún)見狀,繼續(xù)道:“國師不信的話,回去後就試試。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
玄止摸著下巴,邪笑道:“真能讓她沉迷其中,離不開我?”
“那必須的啊!”
然後兩人盤腿而坐,並探討用哪種姿勢更銷魂。
古三月把牀單裹了又裹,坐姿都換了好幾個,然而等了半天,始終不見玄止回來,也沒聽到楚宮雲(yún)的聲音。
她不禁納悶,怎麼回事,就算現(xiàn)殺現(xiàn)埋,也要不了這麼久啊。
“玄止!”於是她大喊了一聲。
聽到古三月的聲音,楚宮雲(yún)渾身一抖,擡眼看向玄止。
玄止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夜暫且放過你,要是你說的那些方法不管用,呵……”
一聲冷呵,嚇得楚宮雲(yún)大汗淋漓。
“國師大人快回吧,您就放一百個心,不靈我自戳雙目。”
玄狐貍邪肆一笑,正要轉(zhuǎn)身離去,楚宮雲(yún)嘀咕了句:“古三月那娘們身材還挺不錯。”
然後接下來便是悲鳴淒厲,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古三月裹著牀單正在水上漂,猛然間聽到一聲慘叫,腳下一個踉蹌,跌進了水中。
剛好玄止從林中出來,嗖的下像一支利箭飛射而來,一把撈起古三月,將她抱在了懷中。
“咳咳……阿嚏!”古三月被嗆了水,又是打噴嚏,又是咳嗽。
“不是讓你在岸上等我麼?”
古三月怒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等了很久也不見你回來,還以爲你出事了呢。”
“好好,三三別生氣,我錯了。”玄止蹭著她的臉,連連向她道歉。
“楚宮雲(yún)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玄止瞇眼笑道:“他剛好路過,什麼也沒看到,我就把他放了。”
“那你打他幹嘛?”
玄止笑道:“他嘲笑我身材不好。”
古三月:“……”
回到府後,古三月穿上衣裳,一邊擦頭,一邊往牀邊走去,而玄止早就脫好衣裳躺在牀上等著了。
古三月看了他眼,問道:“楚宮雲(yún)的身材是不是很好?”
玄止眼睛一瞇,眸中帶了點冷意。
“那這麼說,楚宮雲(yún)應(yīng)該比你的好,比你要大一些,嗯,改天我要看一看。”
玄止勾勾手,邪魅一笑:“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古三月將擦了頭髮的帕子甩到他臉上,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
關(guān)門出去
後,她勾脣得意地笑了笑,還合起火來想對付她,丫的還嫩了點。
玄止什麼德行,她再清楚不過,哪裡會輕易放過楚宮雲(yún)。
而她在等待的過程中,卻沒聽到楚宮雲(yún)的慘叫聲,只能說明,楚宮雲(yún)肯定在玄止面前說了什麼。
以她對楚宮雲(yún)的瞭解,除了傳授牀笫之事,也沒別的能耐。
果不其然,第二天見到楚宮雲(yún)時,他面目全非,腫著兩個核桃眼,瞇縫著眼睛說自己瞎了,還跑來跟古三月哭訴。
古三月冷著臉甩了他兩個字:“活該!” шшш★ Tтkд n★ ¢ ○
玄狐貍由於睡了一夜的書房,心情特別不好,因此楚宮雲(yún)舊傷未愈,又悲催的添了新傷。
吃過早飯,古三月便穿戴整齊,備馬去了宮中。
東宮內(nèi),瓊花樹下,容千鈺一身暗紫朝服,頭戴玉冠,揹著手往那一站,不怒自威,眉宇間掩蓋不住的帝王之氣。
古三月走上前福了個身,淡笑道:“我回來了。”
容千鈺虛扶了一把,頷首道:“辛苦古將軍了。”
客套,疏離,還帶著一絲淡漠。
古三月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容千鈺語氣平淡地問道:“他回來了,對吧?”
雖然容千鈺沒明說,但古三月知道,他是在說玄止。
“嗯。”她點了點頭,“玄止回來了。”
容千鈺笑笑:“那就好,這樣,我也就不用內(nèi)疚了。”
古三月笑道:“你本來就不用內(nèi)疚,不管誰出事,該內(nèi)疚的是我。”
“三月。”
“嗯,我在。”
清風(fēng)吹來,瓊花飄落。
容千鈺看著她,想往前邁一步,然而腳跟剛擡了一點,便又立馬放下。
古三月也沒上前,兩人之間隔著三尺之距,徹徹底底的保持著君臣之禮。
“父皇昨日已下了詔,兩日後我便登基。”
“你會是個賢明的君主,他日必成千古之帝。”
“千古之帝?呵……”容千鈺笑著,嘆了口氣,“以前別人說起孤獨,我總是嗤之以鼻,現(xiàn)在,我大概是理解了孤獨的含義。”
古三月嘴脣動了一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恍恍惚惚間,好像一個人過了半輩子,又好像所有繁華都發(fā)生在昨天。”
“千鈺,登基後,早點娶個皇后。”
容千鈺看著她:“三月,那日郊外縱馬,你對我可有一點情。”
“沒有。”
容千鈺喉間發(fā)澀,他笑道:“一點也沒有嗎?”
“一點也沒有。”
容千鈺卻咧開嘴笑了,笑得眼角帶了些水光。
“嗯,那就好。”
從宮中出來後,古三月胸口像是被重物擊打了似的,走到街角處,看了眼閒王府的方向,突然間心裡難受得不行。
容千鈺那句孤獨,讓她心裡一陣鈍痛。
是她親手把他推上了帝王之路,而現(xiàn)在,更是沒法再回頭了。
那日長風(fēng)晚霞,她帶著他去郊外縱馬,那時她還沒有愛上玄止,她有想過,待山河穩(wěn)定後,與他攜手江湖。
可現(xiàn)在……
容千鈺,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