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詩聞言有些震驚的看向段離,似乎是之前都沒發現,段離除了沉默寡言,還有這般霸氣逼人的時候。
駱明詩見段離也這般說了,便也放下心來,只說道:“如此,那你看著辦吧,以後再遇著這樣的人自己做主便是,不用來問我。”
反正是缺人用,雖說是寧缺毋濫,但還是得有一兩個人用不是。
“你說的那個善毒之人可是暗衛的人?我卻記著你上次說暗衛能用的僅一人。”
段離答道:“是,但他又是上一任堂主,主要責任是留守總部。”
駱明詩也是第一次聽聞還有總部,她忽然發現她自己這個主人對自家的院子一點都不瞭解。
可段離又是個悶得不會說話的,駱明詩想想便將讓短路爲她詳細說一下暗衛的整個情況的想法作罷了,想著還是待那老堂主來了再問罷。
“那老堂主怎麼時候來?”
段離糾正道:“是回春聖手郝慈悲。”
駱明詩聞言愣怔了片刻,這才裝過頭又去看段離:“我是說要善毒的,你莫不是聽錯了?”
妙手回春,心懷慈悲。這名號與名字怎麼聽怎麼像懸壺濟世的神醫。
段離許是覺得今日駱明詩的廢話太多了,索性直接不答。
駱明詩悻悻作罷,便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她也覺著段離聽錯的可能性簡直不存在。
“對了,你剛說的那個今日你救下的那人叫什麼?名號也說與我聽聽。”
段離這會兒倒是直接報出了那人的名號,只是駱明詩一聽又是狠狠的震驚了。
“魯元?是朝廷貼皇榜懸賞的那個魯元嗎?那個江洋大盜?”
段離仍是那般淡定的說道:“是他。”
駱明詩想說江湖草莽,不會受拘。
又想說,不知其人,不明其心。
還想說,非同道中人,其心可異。
然而最終化作道嘴邊也就一句話而已:“好用嗎?”
約莫是子時,黑幕覆蓋了整個天空,月已高懸,蟬鳴幾晌。
躺在牀上的男人才剛剛醒過來,才睜開眼,眼睛已是清明,不見任何混沌的雙眼警戒的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坐在一側打坐的男子卻也是跟著立刻睜開眼睛,朝牀邊上走去,見了那男子醒了,聲音裡帶著激動:“主子,你終於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那男人才堪堪偏過頭去看了那人一眼,這纔開口道:“昌歌啊,你什麼時候到的。”
那被喚作主子的男子欲起身,卻又忽的動作一滯倒抽一口涼氣,稍一動作,便牽扯了傷口,整個身體的肌肉都在發麻,這種不受控制的疼痛讓那男人很是煩躁的皺起了眉頭。
昌歌見了趕緊伸手去扶,口中不停的唸叨著:“主子您慢點慢點,哎呀——慢點。”
待他終於起身靠在牀頭後,這才急急喘息,顯然剛剛那一番動作很是費神。
昌歌這會兒卻又是哭又是笑:“昌歌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主子呢,主子您還沒死真是太好了。”邊說著邊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了起來。
那男人確實扯出一抹笑意。此時他面上的面具已被取下,露出了少有的絕世容顏,雖死此刻面上已是慘淡的毫無血色,卻也能讓人見之便心生好感,心有憐惜。
只聽他帶著些許笑意的低語:“的確是就可以去見了閻王爺了。”
昌歌聽罷又要哭,“主子,都是屬下的錯,是屬下給的情報錯了,害得主子身涉險地了,還差點就要死了。”
男人聽他哭罷,還是笑:“若真是你的情報錯了,此刻便是我虛弱至這般,也會第一時間殺了你,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昌歌只是哭,不敢回話。
男人又笑:“是敵人太狡猾,與你無關。左右你總算趕了過來救我,莫要再自責,哭的我腦仁疼。”
昌歌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又說道:“主子竟然不曉得了嗎?我還以爲主子無論任何時刻都會絕對保持清醒和意識。”
男子似是笑累了,閉了眼仰頭靠著後面的牀璧,沒有回答。
實則這個問題在他清醒過來的第一刻他就拷問過自己了,然而還未找到答案。
那少年昌歌見主子不答,復又試探的問道:“主子與她可是舊相識?我到的時候,就見她已將您的傷口都包紮好了,害給好像還給您餵了湯藥。”
男人聞言不由得低下頭去看那包紮的如何,這一看倒叫他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這若是他沒看過的話應該是女人用的那東西吧,雖然也是一條白色的紗布。
是了,在他昏迷之前可不就是聽到那女孩藉口說初潮才爲他弄來的紗布包紮嗎,左右都是用來止血的東西,這會兒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這般安慰著自己,面上的表情果然越來越自然了,還別說,那女子包紮手藝很是精巧,不覺得勒,也不會鬆掉下來,這麼包著傷口還感覺挺舒服,應是還塗上了上好的膏藥,這傷口才好的這般快。
他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正在長肉癒合的瘙癢了,只好又閉了眼放鬆靠在牀壁上,這樣才顯得不那麼難受。
昌歌見自家主子這模樣,也不由得看過去,一看便笑了:“這姑娘的包紮手藝真是好,果然不是普通的深閨女子。”
男人見自家屬下完全認不出這紗布的本質,這會兒不禁扶額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是悲是喜。
喜的是自己的一世英名總算保住了,沒有糟蹋在這塊月事布上。悲的是自己這個自稱最強情報網的蜘蛛連月事布都不認識。
所知昌歌說罷不等男人回答,復又驚起,大叫道:“天吶,她是個用毒的能手,那餵給主子的那碗湯藥裡不會有毒吧。”
男人聞言,不禁挑了挑眉?
“用毒能手?她說的?”言語中皆透露著些許趣味。
昌歌聞言趕緊答道:“是啊,她用毒可厲害了呢。”
男人聽了語氣更加含有趣味了:“她對你用毒了?”
昌歌聞言一時愣在原地,只呆呆的答道:“沒有。”
男人這次更是直接的嗤笑了一聲,直接說道:“呵,那你又如何得知她善毒?”
昌歌這次沒有做聲了,只在心中默默答道:她氣勢那般強,一見就是個狠角色,用毒又怎麼會不厲害。
一向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的昌歌,此刻第一次懷疑起主子的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