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少奶奶要我們夜裡十二點之後，弄哭苓雪小姐，先去找顧姨娘過來。”

“然後，大少奶奶來了，她故意嚇唬顧姨娘，說要殺了她們母女倆，然後她用剪刀自己劃破了左手。”

“我們給大少奶奶做了僞證，反咬了顧姨娘一口。”

傭人和奶媽爭先恐後的訴說實情，生怕自己說的少於對方，會被顧心菱用家法給收拾了。

一衆(zhòng)人都是搖頭，連丫鬟和小廝都在竊竊私語，畢竟差點兒被方巧雲(yún)給騙了，還以爲她真的愛護下人，結(jié)果是心腸最歹毒的，竟然用如此法子來陷害妾氏。

“大嫂，這還真是一出好戲啊！”莫安航調(diào)侃道。

趙姨娘有些著急，她雖然也想搶掌家權(quán)，但如果方巧雲(yún)就此被顧心菱給收拾蔫了，顧心菱大權(quán)在握，她怕是無法撼動。所以，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還是要力挺方巧雲(yún)才行。

“兩個下人的一面之詞，不足爲信。”趙姨娘終於開口了，她還給莫安成使眼色。

“下人怎麼了？下人難道不是人嗎？他們的話怎就不能信了？”顧心菱說道，“我顧心菱掌管莫家內(nèi)宅，只要好好做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該有的工錢不會少，事情辦漂亮了，還額外有獎勵。若是被人欺凌，可以隨時找我，我會爲你們做主。我顧心菱管家，不會委屈誰，也不會縱容誰。哪怕是主子欺負下人，我也替下人討公道。這纔是真正的公平。”

方巧雲(yún)剛纔嘮叨了許多，營造自己愛護下人的形象。而現(xiàn)在，顧心菱幾句話，倒是更受丫鬟小廝的擁護了。

“方巧雲(yún)，你收買傭人和奶媽，蓄意陷害妾氏。”顧心菱狠狠地說道，“你可知錯？”

“陷害，我纔是被陷害的。”方巧雲(yún)滿臉都是委屈，“她們二人分明是被顧心茹收買的，我怎麼可能自己弄傷自己？我又不是傻子！顧心菱，你別冤枉了好人。”

“人證已經(jīng)有了，那接下來，我就拿出物證吧！”顧心菱嘴角微揚，挑釁地一笑。

“好啊！”喬娜說著，就從手袋裡拿出來一卷錄音和一個小信封，“錄音是昨晚事情發(fā)生之後，奶媽和傭人在苓雪小姐房裡的對話。當時我就覺得事情蹊蹺，所以呢，一不小心就故意地把莫安霖送我的錄音設(shè)備忘在了苓雪小姐的房間裡。這個小信封裡裝的東西，是我昨晚一不小心夢遊到了奶媽的房裡，拿了一張銀行的支票，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啊！當然，這支票是方家的票簿，還有大少奶奶的簽名。”

顧心菱有些發(fā)愣，她要的證據(jù)是程宇蒐集到的證據(jù)呀！喬娜竟然先跳出來了。

“我去拿錄音機。”莫安航立馬蹦躂去二樓。

聽著錄音裡的對話，句句都是對方巧雲(yún)的指證。

“這支票是我丟失的，根本不是我贈與的。”方巧雲(yún)氣惱，“顧心菱，家裡出了賊，你難道不管嗎？”

方巧雲(yún)撞了一下莫安成的肩膀，莫安成連忙說道：“是啊，下人如果偷盜，那是要剁手的。”

“我們沒有偷盜！”奶媽哭道，“真的是大少奶奶給我們的好處，如果不是這麼多錢，我們不可能去做那昧良心的事情啊！”

女傭人也哭道：“顧大小姐，你既然要查，就查個徹底吧！我們真的不敢再撒謊了。”

“方巧雲(yún)，你敢指天誓日的說一句，你沒有撒謊，你從來沒有收買過她二人。”顧心菱開始給方巧雲(yún)下套了，她要方巧雲(yún)賭咒發(fā)誓，之後纔拿出最有利的證據(jù)來。

她沒想到，喬娜如此聰明，竟然昨晚就幫她找證據(jù)了。但她手上還有石錘，必須要方巧雲(yún)賭咒發(fā)誓之後，再拿出來，那樣纔是打臉的極致。

方巧雲(yún)覺得證據(jù)莫過於此，她必須咬死不認。畢竟一旦認罪，那就有了污點，這些事情雖然不至於讓她被休掉，但也會讓她顏面掃地，在莫家擡不起頭來，甚至連下人都會背地裡議論她。

“我發(fā)誓，這些都是陷害。無論是昨晚事發(fā)的時候，還是今天站在這裡，我方巧雲(yún)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並無半句謊言。我沒有收買過她二人，沒有給過她們支票，更沒有自己劃破自己的手，我是冤枉的。”方巧雲(yún)語氣篤定，面容委屈，一副苦主的模樣。

顧心菱又追問了一句，“我剛纔就說了，不會讓任何人受委屈。你若是被冤枉，我自然幫你洗脫冤屈。但是，如果你撒謊，那又該當如何？”

“按莫家家規(guī)處置！”方巧雲(yún)毫不猶豫地說道。

方巧雲(yún)在賭，她要賭顧心菱根本沒有證據(jù)了，只是在詐她。所以，她不能輸了氣勢，只要扛過去了，她就贏了，就沒事了。

“管家，你給我說說家規(guī)吧！如果大少奶奶所言均系謊話，該當如何處置？”顧心菱問道。

“那就要看，對苓雪小姐有沒有傷害了。”管家說道，“若是妻妾爭寵，傷害幼子幼女，鞭責一百，若死，不能進莫家祖墳，拋屍荒野；若沒死，逐出莫家。”

“若是沒有傷害到苓雪小姐，也沒有傷害苓雪小姐的心思。便是鞭責五十，禁足一月，罰例錢一年。”管家說道。

顧心菱點點頭，“大少奶奶，你可聽清楚了？”

“我自然聽清楚了，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希望顧大小姐掌家，不要偏私纔好。”方巧雲(yún)說道，其實她心中已經(jīng)忐忑不安了。

“程宇，把東西拿來吧！給大少奶奶看看，也給所有人看看。我既然掌家，就必須讓大家知道什麼是公道。”顧心菱說道。

程宇同樣遞上了錄音，另外的就是照片了。

剛好莫安航剛纔拿了錄音機過來，倒是可以直接聽了。

“只要你們兩個替我做事情，聽我的吩咐，少不了你們的二人的好處，而兩張支票各有一萬，你們拿著，事情辦好之後，我會再給你們。拿了錢，你就不用當奶媽了，回家照顧自家孩子。還有你，我也能尋個好人家，把你嫁過去，不用在給人當丫鬟。”

錄音爲證，照片爲證，方巧雲(yún)幾乎要暈過去了。

“別人說的話，你可以說是故意錄音陷害你，但你自己說的話，難道還要抵賴嗎？現(xiàn)在是鐵證如山！方巧雲(yún)，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顧心菱質(zhì)問道。

“這錄音是合成的，這照片也是……是我跟她們吩咐事情，讓她們妥善照顧苓雪小姐，難道有錯嗎？”方巧雲(yún)還想做困獸之鬥。

“大嫂啊，照片上是你拿支票給她們呀！你就不要狡辯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一時間鬼迷心竅，好好認錯吧！免得被逐出家門，那就顏面丟大了。”莫子慧拿著照片，仔細看著，“原來大嫂出手如此的闊綽啊！給傭人和奶媽都是一出手就一萬塊，比我一年的例錢還多呢！”

“不，這……這是冤枉的。”方巧雲(yún)急了，卻不知道說什麼。

“照片可以放大處理，可以看清楚你遞給她們支票；錄音可以拿到軍部技術(shù)處去做鑑定甄別，可以證明是不是合成的。”莫安霖悠悠地開口了，“大嫂，事已至此，你還想狡辯嗎？如果真的把證據(jù)拿到軍部去處理取證，那你的名聲就徹底臭了。我也不想家醜外揚，但你如果執(zhí)意不承認，那走正規(guī)流程，好好地做個技術(shù)鑑別。”

“人證物證俱在，大嫂，別把大傢伙都當傻子。你說什麼顧心茹癔癥了，我是大夫啊，昨晚我就知道顧心茹是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而已，根本不是什麼癔癥。我昨晚是懶得管，沒想到背後竟然這麼多的彎彎繞，我倒是大開眼界了啊！”莫安航調(diào)侃著，又對莫安成說道，“大哥，你既然娶了兩個女人，就要做好平衡嘛！你看看現(xiàn)在鬧得，妻妾相爭，別嚇著苓雪了。”

莫安成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但他卻沒有主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莫大少爺，這事兒說白了是你房裡的事情，就是莫安航所說的妻妾相爭的結(jié)果。你怎麼說啊？”顧心菱也調(diào)侃起來了。

“賤人！”莫安成猝不及防間，就甩了方巧雲(yún)一個大耳刮子，方巧雲(yún)倒地，嘴角都在滲血了。

方巧雲(yún)萬萬沒想到，莫安成竟然會打她。從她嫁進門，莫安成在她面前一直奉承著，畢竟她一直拿著孃家大把的銀錢在供著他呀！

“莫安成，你……”方巧雲(yún)捂著臉，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一般。

趙姨娘纔是著急，這兒子是真傻啊！竟然這個時候打了方巧雲(yún)，這無疑就是在宣佈認罪啊！

莫安成似乎看不見趙姨娘給他使眼色，指著方巧雲(yún)就破口大罵，“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啊！竟然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那是我女兒啊！我怎麼會娶了你？”

“大少爺?shù)囊馑际浅姓J大少奶奶傷害到苓雪了嗎？那就要按照傷害到無辜孩兒來懲罰了。”顧心菱故意說道。

“我沒有傷害苓雪，我只是劃傷了自己的手，沒有碰到苓雪分毫。”方巧雲(yún)急了，只是在急於開脫的時候，把話給說漏了。

“哦……”顧心菱故意拖了長音，“大少奶奶終於承認了，是你自己劃傷了自己的手！大家可都聽見了。”

方巧雲(yún)頓時蔫了，她知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坐實，再無迴旋的機會。

顧心菱一拍茶幾，站起來霸氣說道：“事情已經(jīng)查清。按照莫家家法，大少奶奶鞭責五十，禁足一月，罰例錢一年。”

隨即，顧心菱又指著奶媽和傭人，“還有你們兩個，收人賄賂，爲虎作倀，念及你二人招供認罪，從輕發(fā)落。掌嘴二十、罰例錢半年、去後院做劈柴灑掃的粗活。另沒收支票，歸於莫家中饋，用作統(tǒng)一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