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次的事件,學校裡流傳著好幾個版本。
一個是浪漫版——因爲尹微薰和歐澤正在交往,她不滿學校令歐澤失去考試的機會,所以拿了歐澤的鑰匙爲他偷了試卷,想爲他爭取新的考試機會。
證據(jù)是他們一模一樣的耳釘。
一個是報復版——因爲檢測單事件的時候,歐澤阻止尹微薰教訓月綾汐,所以她對歐澤由愛生恨,伺機偷了的鑰匙,再故意只偷試卷,陷害歐澤作爲報復。
後一個版本似乎更具可靠性,因爲很多人都聽到那一天尹微薰對歐澤說的話。
“你會後悔這樣對我的。”
只是無論哪個版本,表達出的都是同一個信息。
罪魁禍首是尹微薰,而歐澤是清白無辜的。
據(jù)說,在那天像審訊一樣嚴肅的教導室內,米教導就像一隻困在籠中的狂暴獅子,最終怒不可遏地對著尹微薰吼叫。
真以爲萊茵是你家開的了嗎!給我滾出去,等著學校的最後處理!
於是無數(shù)的萊茵女生開始激動地做捧心狀,紛紛說,就是嘛,會長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尹微薰太壞了,會長才不會要她呢!
而且她那麼隨便……哼,否則怎麼會要去做那種檢查啊!
“我就知道那天月綾汐撞你有問題!”
單葵怒氣衝衝的幾乎是在咆哮,“一定是就是她!她故意撞你,之前肯定就是她把鑰匙放到你書包裡的!一定是她!她是爲了幫歐澤!所以她又來陷害你!”
琉璃一般的光線,晶瑩在她的瞳仁裡,薰的目光,幽靜如月。
“你覺得,我會那麼輕易再被她陷害一次麼?”
“可……”
“是我。”
她淡淡說道,單葵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整個世界,彷彿就在那一瞬間沒有了聲息。
“那是我做的,我已經(jīng)承認了。”
歐澤的記錄一直很優(yōu)秀,而尹微薰卻劣跡斑斑,沒有人會懷疑的,好學生和壞孩子之間,人們永遠習慣於傾向前者。
學校天臺。
“她說鑰匙是她偷的?”歐澤微垂著眼簾,清俊的指骨,扣住了冰涼的護欄,他自語般的低喃著,“不可能的……丟鑰匙的那天我根本沒見過她,她怎麼可能偷到?”
月綾汐坐在他的身邊,裙子被風吹得飄起,像一朵優(yōu)美的花,悄然盛開著了潔白的小腿邊。
她沒有說話。
但只有她最清楚,其實那一天,根本就是尹微薰自己,故意撞她的。
像才下了雨一般,空氣中瀰漫著溼潤的清新香氣,少年一身華麗的黑衣,立於蒼翠的芙蓉樹下,他的腳尖輕碾著落花,柔順光潔的烏黑髮絲,在眉眼之間,細碎飄逸。
“你是怎麼拿到那把鑰匙的?”他問眼前的女孩,嘴角帶著一抹玩味。
尹微薰站在他的面前,微擡著下巴,眼底波光瀲灩。
“你有你的辦法讓安宸偷到歐澤的鑰匙陷害他,我當然也有我的方法,再拿到那把鑰匙。”
她的神色淡靜異常。
“別忘了,在萊茵,我還算是和你,勢均力敵的吧。”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準備管這件閒事,做他的替罪羊?”夜傾羽輕輕笑起來,眼珠溫潤晶瑩,“真?zhèn)ゴ蟆!?
“很抱歉破壞了你的完美計劃。”
她笑了一笑,笑容就像從冰玻璃杯上沁出的水珠,帶著一股剔透的冷意。
“你是怎麼和教導說的,才讓她相信了你拙劣的代罪謊言?”
“當她問我,覺得自己錯在哪裡的時候,我說,我錯在沒一早扔了那把鑰匙……”她說,目光淡漠的猶如迷離晨霧。
“然後,她就像只發(fā)怒的獅子,沒有停止過咆哮。”
“算上你過去的輝煌記錄,你知道自己這次會有什麼結果麼?”
他專注地低頭看了她一會,輕挑起了淡緋色的脣角。
“但我還有辦法爲你挽回,”他輕聲細語,帶了三分曖昧,七分調笑,“如果你願意求我的話。”
“你要是還沒睡醒,那就回去繼續(xù)睡吧。”
薰淡淡地瞥他一眼,然後垂下了長長的睫毛。
“我本來也不想再待在這了,”她接著說道,蒼白的指尖,撫摸到了自己掌心凸起的疤痕,“等我哥回來,我會告訴他,讓他送我去別的地方……我可以去讀國外的私立學校。”
“我要……離開這裡。”
她又重複了一遍,就像是在強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