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痛苦難擋的方鬆被送進了醫院之中,整個人看上去都滄桑了許多,一開始時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在他只是一時抑鬱,並沒有造成太大的隱患,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劉旭一時間抽不開身,只能在實驗室裡繼續將手中項目最關鍵的步驟進行完善,而研究所的其餘人則都趁機去照顧和安慰了方鬆。
“方鬆,你別難過了,我相信網絡上的那些輿論都是莫須有的罪名,你沒做過那些事,網友們一定會知道的。”
“對啊,你一定要儘快振作起來,決不能讓那些在背後生事的小人洋洋得意下去。”
“多謝你們的安慰了,我會冷靜一下好好思考一下問題所在的。”
放鬆苦澀一笑,衝著這些放下工作來安慰他的科學家們表達了感謝。
只是他的心裡始終還記掛著自己的母親和家人,而他的妻子和兒子也得知了他氣的住院的消息,趕忙過來探望。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憔悴?”
方文軒和母親一到病房,就看到了病牀上身形消瘦,眼眶凹陷,精神虛弱的男人,頓時有些哽咽地紅了眼睛。這個男人還是他那個意氣風發的父親嗎?
“呵呵,你們還好麼?”
爲了給他們一個說話的空間,其餘的科學家們也已經紛紛離開,回到研究所之中繼續進行實驗去了。
超音速戰鬥機的研究如今正處於一個十分緊要的關頭,方鬆的離開也令這個項目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之中。
劉旭以一己之力努力硬撐著,他相信方鬆一定可以擺脫輿論的煎熬,儘快回來的。
“老公,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被網絡上的那些輿論給氣的犯了老\毛病而已,你們該不會也相信了上面的那些話吧?那些東西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你們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良心,對不起家庭的事情!咳咳咳——!”
方鬆一邊說著,一邊因爲激動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都相信你!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故意陷害你的。”
方鬆的妻子紅著眼睛過來拍了拍方鬆的後背,來之前他們已經聽那些研究所的科學家們說起了方鬆平日裡在研究所之中的辛苦,哪兒來的時間去搞三搞四啊!
“爸,對不起!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相信了那些輿論,奶奶也不會住院的……”
方文軒紅著眼睛給方鬆道歉,方鬆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無妨,只要你們相信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待會兒帶我去看看你奶奶吧,她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我必須要跟她好好解釋一下,她的兒子並沒有做過那種昧著良心的事!”
“好,都聽你的。”
方鬆的妻子和兒子紛紛點了點頭,眼眶通紅心中哀慼。
不過好在方松果真沒有做過那種蠢事,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媽,你的不孝子,來看你了!”
方鬆跪在了母親牀前,激動地伏在地上淚流滿面,老人家滄桑地擡頭,摸了摸方鬆的頭道:“起來吧,孩子,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媽!”
方鬆瞬間淚奔,連日來的委屈和痛苦彷彿找到了個宣泄口一般,被他盡數發泄了出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方鬆平白蒙受不白之冤,慘遭千夫所指,他怎能不痛苦萬分?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可是我們方家的頂樑柱,你要是倒下了讓咱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我們相信你沒用,耽誤之際是讓其他人相信。兒啊,去跟民衆好好解釋一下吧,我相信他們也會相信你的。”
“我知道了媽,我這就回去發文解釋一下。”
方鬆擦了擦眼淚,衝著母親鞠了一躬,讓兒子和妻子留下來照顧母親之後,他自己再次回到了病房之中。
拿出手機他猶豫了一會兒,這纔開始編輯內容,裡面是對那些莫須有的指控進行的所有解釋和反駁。
“大家好,我是方鬆。這段時間網絡上的輿論我已經注意到了,我要告訴大家們的是,那些指控統統都是假的!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背道德,違背良心的事!我是一名科學家,我一心向著國家,至於那衣服,是我的妻子送我的結婚週年禮物。我從來問心無愧,自然不會畏懼任何指控,希望大家能夠擦亮眼睛,辨別真假,不要被別人輕易引導,去攻擊別人。”
看著這樣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方鬆心裡還是頗爲滿意的。
心懷忐忑地將文章發出去之後,卻再次引發了輿論的爆炸
“這是被罵怕了,所以出來做解釋了?”
“通篇廢話,每一句有用的。總結起來就幾個字,我沒錯,錯的是整個世界!”
“樓上笑死我了,這個方鬆還有什麼臉面自稱科學家啊?他爲國家的科學界做出過什麼貢獻啊!”
“這種人國家還敢留著用?趁早開除了吧,否則簡直就是在侮辱了科學界的名頭!”
網絡上的輿論,再次爆炸。
民衆對他的解釋根本不買賬,甚至還引發了又一輪的辱罵和詆譭。
有時候文字也會擁有非常可怕的力量,可以化身爲一個個野獸一樣,吸食人的血液,吞噬人們的骨肉。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被網絡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言論衝擊下,也會精神全無,甚至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可惜那些人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那麼錯的到底是誰呢。
方鬆累了,原本以爲自己的解釋會換來理解和尊重,卻不成想換來的竟然是無邊無際的謾罵和諷刺。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還要堅持澄清下去呢?
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對真相漠不關心,更不會關心在他們的輿論衝擊下的那個無辜的人,到底是罪大惡極,還是無辜被困。
“劉旭,抱歉,超音速戰鬥機的實驗,我可能沒法陪你一起進行下去了。”
心灰意冷的方鬆,終究選擇了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