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這裡有三百兩!”從秦必武手中拿過那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後,秦懿婷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站起身,嬌聲向?qū)擂蔚亓⒃谀茄e的譚縱喊道。
現(xiàn)場的人們聞言,不約而同地將視線集中在了秦懿婷的身上,雖然秦懿婷戴著面具,但由於衆(zhòng)人私下裡實在是太熟了,都在一個交際圈子裡,還是有不少人認出她來。
當(dāng)然了,更多的人清楚譚縱剛纔就坐在秦懿婷的身旁,兩人應(yīng)該是朋友,李少卿故意刁難譚縱,那麼就是誠心不給秦懿婷面子,秦懿婷出面反擊也是合情合理的,否則以後還如何在京城擡起頭來!
秦懿婷的現(xiàn)身使得現(xiàn)場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鎮(zhèn)國公府和衛(wèi)國公府皆是大順威名赫赫的勳貴,這兩方要是都起來的話,那麼事情就會變得精彩起來,或許這正是現(xiàn)場不少人所期待的。
望著站起來的秦懿婷,譚縱先是感到一絲驚訝,隨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如果他借不來這三百兩銀子的話,肯定會成爲(wèi)在座衆(zhòng)人口中的笑柄。
“在下謝過這位小姐?!贝藭r此刻,譚縱覺得秦懿婷簡直就是救人於危難的天使,衝著她一拱手後,大步迎著她走了過去。
李少卿皺著眉頭望著站在那裡的秦懿婷,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忽視了一點兒,那就是譚縱是與秦懿婷坐在一起的,自己剛纔的行爲(wèi)確實有些不給秦懿婷面子,頗有有挑釁的意味。
既然如此,那麼對於秦懿婷此時的這個舉動,理虧在先的李少卿無話可說。
“哼,便宜了你?!钡茸T縱從秦懿婷手裡接過了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李少卿面色一寒,心中冷冷地說道,顯得頗爲(wèi)不甘心,只差一點點他就能夠使得譚縱顏面掃地。
“謝謝。”譚縱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衝著秦懿婷微微一頷首,低聲說道。
聽聞此言,秦懿婷衝著譚縱莞爾一笑,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暖流來,暗暗爲(wèi)譚縱鼓勁,說實話,她對李少卿公報私仇、仗勢欺人的行徑很是反感。
將那三張一百兩銀票放進了托盤後,那名端著托盤的軍士當(dāng)著現(xiàn)場衆(zhòng)人的面,一張銀票一張銀票地清點著,高聲報出銀票的數(shù)額和出處。
按照賭局的規(guī)矩,譚縱和羅三良、馬老二在開賭前要立約爲(wèi)誓,在這裡他們不需要寫上自己的名字,只需要將手印按上去即可。
趁著譚縱三人在那裡立文書的時候,場下再度有人開出了賭局,開賭局的不是別人,正是虎威將軍牛開山的公子牛鐵強,牛鐵強將譚縱舉不起石獅子的賠率定爲(wèi)了一賠二,舉起石獅子的賠率定爲(wèi)了一賠三。
這個賠率高低適當(dāng),很快就吸引了現(xiàn)場人們的興趣,不少人紛紛下注,絕大多數(shù)人都認爲(wèi)譚縱是在虛張聲勢,因此押他舉不起石獅子,只有少數(shù)人選擇了譚縱能舉起石獅子,在這些人當(dāng)中,相當(dāng)大一部分人都是想碰碰運氣而已。
一些下人手裡端著托盤,在各排座位前穿梭,托盤上有筆和紙,如果有人想下注的話,就在紙上寫上自己的選擇,以及所下的金額,那些下人會將章蓋在紙的中部,接著將紙從中部撕成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給牛鐵強,下半部分則給賭客作爲(wèi)留根。
上、下兩部分上皆寫明瞭賭客的選擇和所下的金額,等結(jié)果出來了,押中的人刻意憑藉著下半部分的留跟去跟牛鐵強要銀子。
“懿婷姐,你怎麼押?”當(dāng)拖著盤子的下人來到秦懿婷那張桌子的時候,武香珺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有些緊張地望向秦懿婷,這五十兩銀子可是她的私房錢,她可不想白白輸了。
“我押夢花公子?!鼻剀叉蒙砩蠜]有帶錢,她伸手取下了頭上插著的一根金釵,微笑著放進了托盤裡。
“翡翠金釵一個,作價一百兩。”那名下人顯然是個老手,拿起金釵看了一眼,向秦懿婷說道。
秦懿婷聞言點了點頭,示意同意下人的說法,那名下人隨即俯下身子,刷刷地在紙上將秦懿婷的信息寫了上去,開出了一張賭單。
“懿婷姐,你真的要押夢花公子,你看那兩個蠻子,壯得像頭牛一樣,夢花公子如何是他的對手?”武香珺見狀,一臉擔(dān)憂地向秦懿婷說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夢花公子剛纔既然已經(jīng)試舉,那麼想必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如果他舉不起石獅子的話,是絕對不會跟羅三良和馬鳴對賭的?!鼻剀叉眯n著武香珺微微一笑,低聲向她解釋著,馬鳴是馬老二的名字。
武香珺聞言怔了一下,隨後明白了過來,驚訝地望著秦懿婷,“如此說來,夢花公子豈不是贏定了?”
“我大哥從來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边@時,坐在一旁的喬雨忽然開口了,胸有成竹地說道。
“既然懿婷姐和喬大哥都認爲(wèi)夢花公子能贏,那麼我就聽喬大哥的?!蔽湎悻B聞言,將手裡的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了托盤上,接著又從身上摸出一顆紅色的珠子放在了銀票上面。
“極品紅寶石一個,作價兩百兩?!蹦敲氯四闷鸺t色的珠子查看了一下,很快就開出了一個價格,得到武香珺的認可後也開出了一張賭單。
見秦懿婷如此相信譚縱,原本不想?yún)⒓淤€局的秦必武也從朋友那裡借了一百兩押押譚縱能舉起石獅子,算是對秦懿婷的支持,在他的帶領(lǐng)下,同桌的三個人都跟他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等場中的譚縱和羅三良、馬老二簽字畫押完畢,場下的人們也已經(jīng)下注完畢,銀子的金額很快就統(tǒng)計到了牛鐵強那裡,在現(xiàn)場的兩三百人中,押譚縱舉不起石獅子的銀子有一萬六千多兩,而押譚縱舉起石獅子的銀票只有區(qū)區(qū)的一千九百兩。
“書呆子,你不會看錯了吧?”雖然牛鐵強心裡早有準(zhǔn)備,可望著手裡紙張上的數(shù)額,眼前不由得一陣發(fā)暈,他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有這麼多人蔘與到賭局中,賭金的總金額竟然接近一萬八千餘量,不由得有些緊張地問向了坐在身旁的連恩。
如果不是連恩的慫恿,即使牛鐵強的膽子再大,也沒有愚蠢到在這裡開這種毫無把握的賭盤,要知道現(xiàn)場的人莫不是家財萬貫之人,一旦開賭局的話,金額必然不菲,這也是爲(wèi)什麼先前開賭局的人只開出了一賠一點零五的超低賠率,這並不是那個人小氣,實在是要下注的金額太大了,賠起來的話將是一筆鉅款,誰也吃不消。
“能在江南鬥敗老奸巨滑的畢時節(jié),並且將畢時節(jié)的組織在揚州和蘇州的勢力連根拔起,你覺得譚遊擊是那種魯莽之輩嗎?”連恩見牛鐵強竟然變得緊張起來,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問道。
“富貴險中求,不就是一萬多兩銀子嘛,大不了我跑去北疆找我二叔去。”聽聞此言,牛鐵強望了一眼鐵塔似地立在那裡的巴斯和納伊爾,雖然心中還有些忐忑,不過他相信連恩的判斷,於是用手一拍大腿,沉聲說道。
“如果輸了的話,我和你一起扛,咱們一起去北疆投靠你二叔?!边B恩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如果他們真的輸了這場賭局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京城跑路了,將這筆債甩給兩人的家裡,兩人是如論如何都拿不出一萬四千兩銀子去配給那些賭客們的。
“哈哈……”牛鐵強也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連恩的肩頭,他之所以與連恩關(guān)係好,就是看中他重義氣,這也是連恩成爲(wèi)京城四大公子的原因之一。
“請!”譚縱和羅三良、馬老二的賭約一式三份,三人分別在上面按了手印,將賭約分別交給三人後,一名軍士衝著譚縱一伸手,示意他可以前去舉那個石獅子。
譚縱先是向趙玉昭拱手施禮,接著向羅三良和馬老二拱手施禮,羅三良和馬老二也向他拱手回禮,隨後,他大步走向了石獅子。
“你說,這個傢伙能舉起石獅子嗎?”望著譚縱的背影,羅三良小聲問身旁的馬老二,他萬萬沒有料到今晚的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這可說不準(zhǔn)?!瘪R老二搖了搖頭,眉頭微微皺著,心中暗自猜測著譚縱的身份,京城裡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號人物出來。
見譚縱走向了石獅子,喧鬧的現(xiàn)場頓時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人們紛紛望向他,饒有興致地等待著他舉石獅子。
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中,譚縱來到石獅子旁,先是深深地籲出一口氣,然後蹲下馬步,伸開雙手抱住了石獅子。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在座的人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聚精會神地凝視著譚縱,誰都不想錯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夢花公子,你一定要舉起石獅子!”秦懿婷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手,雙目流露出緊張的神色,心中暗暗爲(wèi)譚縱鼓勁。
秦必武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秦懿婷一眼,見她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譚縱,眉頭先是微微一皺,隨後又放開了,嘴角流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