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晗輕輕的在我耳邊說道:“對不起,晞兒,我只是氣自己,也在害怕,幸虧我去的及時。”
我看著阿晗說道:“你就是在氣我,氣我自己到處亂跑。”
阿晗看著我道:“是,氣你,氣你那麼膽大,對自己總是不上心。”
我卻沒有聽阿晗的話,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阿晗怎麼找到我的?跟蹤的人不是那個富家公子,因爲他是在選花魁是看到我的,而阿悅說的是一直都有人跟蹤我們三個,所以……所以……跟蹤的是……阿晗。
阿晗輕輕的喚我道:“晞兒,晞兒。”
我嘆了嘆,問道:“阿晗,你爲什麼要跟蹤我和阿悅,阿情?”
阿晗看著我,沒有任何表示,我輕輕笑了:“那天青樓你在,是不是?這幾次出宮跟蹤的人是你的人,是不是?”
阿晗輕聲答道:“是,我派人跟蹤的你。”
“爲什麼?”
阿晗看著我道:“你總是不讓人省心!不跟著你,遇到這次這樣的意外,誰去救你?我怎麼能放心?”
我看著阿晗有些生氣,也就思緒混亂了,只能柔聲說道:“我錯了,好不好?”
阿晗揉了揉我的頭髮,我突然想到齊悅和齊情還在等著我,我說道:“阿晗,我先去找阿悅和阿情了,你先回去吧。”
阿晗看著我,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倒是和五哥走得近。”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說道:“因爲我們都好玩嘛。”
阿晗輕輕攬著我道:“我送你過去。”
我輕輕的掙開道:“不行,解釋不清,我自己過去,我小心就是了。”
阿晗拗不過我,只能嘆了嘆,說道:“好,你自己去吧。”
我匆匆忙忙的轉過身就跑,估計時辰不早了,我要是再耽擱耽擱,阿悅和阿情會以爲失蹤了。
我一路走著,猛然想到,忘了問阿晗爲什麼別院落鎖了,還有最近他在做些什麼,怎麼總是不見人,一路的胡思亂想,我到了青樓那裡,看見阿悅和阿情早就等著那裡了。
阿情忙跑過來,挽著我道:“初晞你去了哪裡?我和五哥都急死了。”
齊悅也鬆了一口氣說道:“好歹你來了,想嚇死我和阿情嗎?”
我不自然的笑笑,轉了一圈,顯擺道:“我去逛了逛,你們倆瞧瞧我這身新衣裳怎麼樣?”
齊悅白了我一眼道:“你逛什麼男子的衣衫還能逛這麼長時間,初晞,真有你的。”
我胡亂打岔道:“你們兩個都去做了什麼?”
齊悅卻反問我道:“跟蹤的人怎麼樣了?”
我怔了怔,嘟囔道:“我,沒有發現,阿悅,不好意思了。”
齊悅笑道:“你沒事就好了,初晞。”
阿情卻一反往常的歡鬧,搖著我的手道:“初晞,我們先回宮吧。”
齊悅說道:“也好,今日沒有多少時間了,先回去吧,初晞也累了。”
卻不想到了宮門口,我卻找不到腰牌了,我想了想一定是落在了那個黑屋子裡,這會兒去找回來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傻傻的看著齊悅,問道:“阿悅,怎麼辦?”
阿情在一旁笑道:“有什麼大不了,我去跟母后說是我弄掉的就好了,初晞你不要過去與母后說。”
我騙了他們兩個,卻連累了人家,我假裝大方笑道:“多大的事兒啊,我自己能行。”
齊悅向宮門的守衛出示了王府的腰牌,我和阿情進去了。我眼見天色將晚,匆匆回到宸極宮,換了衣服,囑咐清歌我去皇后娘娘那裡,可能會晚些回去,便去了皇后娘娘的寢殿。
一進寢殿,皇后娘娘已經在正殿的鳳座上坐著了,我連忙跪下請安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后娘娘笑道:“雲兒怎麼這麼晚來母后這兒?”
我一見皇后娘娘並不叫我起來,便想到可能是宮門守衛向皇后娘娘說了腰牌的事情,我叩頭道:“母后贖罪,兒臣將母后宮中的腰牌遺失了。”
皇后卻輕輕的笑道:“雲兒,母后是真心不願爲難你,只是這次是遺失腰牌,怕這下次就是阿情和你的安危了。”
我恭謹道:“請母后責罰,兒臣絕無怨言。”
我正跪著,只聽得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嗒嗒嗒”,我悄悄擡起頭,卻看見皇后娘娘用金鑲翠玉護甲輕輕的磕打著腰牌。
腰牌!我愣了,各宮裡腰牌未免多了混淆,各宮裡只有一塊,我看著皇后娘娘依舊輕輕的叩打著腰牌,已經懵了,空蕩蕩的大殿裡迴盪著金屬的脆生的聲音,悠長卻刺耳……
許久,皇后嘆道:“罷了,你只出去在那石板路上跪著,明日再回去。”
我叩了叩頭,道:“謝母后。”
我還是思緒混亂著,只是怔怔的出去在石板路上緩緩的跪了下來……
天已經黑了,宮裡的宮燈點點,來來回回的宮人還是很多,但沒有人敢直視我,都只是匆匆離去。
我跪在外面,想到,皇后娘娘還是手下留情了,讓我跪的是石板路而非石子路,只是跪一夜。若是在皇上手裡,或是依照宮規,遺失裡皇后宮裡的腰牌,可能會對整個皇宮的安危造成威脅,我這得是被打幾十板子,而且是腳心。
我想明白了,信心滿滿的跪著,想到只是跪一夜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胸口處開始隱隱的疼,好似有什麼暖流從身體裡流出來,卻在出來的那一瞬冷凍成冰,我嘆了嘆,應該是在被綁那時掙開的傷口吧,本來都結痂了,唉……忍忍吧……
我跪著那裡,幾次宮人報時,我還是精神充沛的跪著。可是,夜越深,周圍的空氣就越冰涼,我開始有些冷了,膝蓋也有些僵,有些刺痛。
我呼了一口氣,滿滿的白氣,就是說,怎麼能不冷呢?這可是臘月裡,有些地方的積雪還未化盡,當然是寒的徹底了。不多時,我遠遠的看著有人跑過來,嫩嫩的喊著“初晞”,我一笑,是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