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抿了抿嘴:“阿孃,陛下讓五兄奉養(yǎng)你,你先隨五兄去信王府,九兄府邸就在隔壁,你可以藉著竄門,也可以藉著九嫂,轉(zhuǎn)而住在九兄府邸。只要五兄不說,陛下也不會干預(yù)。”
榮貴妃面色這才緩和些,但還是擔(dān)憂蕭長卿哪日就記起:“平陵,我們要不告訴你九兄吧,阿孃擔(dān)心哪日他記起,你九兄不設(shè)防,會不會……”
“不行!”平陵斷然否決,“五兄在九兄心中,可比我與阿孃重要。若九兄知曉,一定會偏向阿兄,告知九兄就是告知五兄,不用等五兄記起,莪們……”
榮貴妃更加悔恨,也不知方纔自己怎麼那麼憤恨,嘴裡根本藏不住話。
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蕭長卿永遠想不起。
含章殿發(fā)生旳事情,並沒有其他人知道,沈羲和一直閉宮養(yǎng)胎,她現(xiàn)在唯一關(guān)注的就是陛下,出乎她的意料,陛下並沒有因爲(wèi)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變得疑神疑鬼或是性情大變。
他依然還是個勤勞的君王,就好似不知自己身子不好,如同往常一般處理朝政。
沈羲和諸多防備的手段都沒有派上用場,尤其是牽扯到西北。
轉(zhuǎn)眼十一月至,京都已經(jīng)開始飄飛鵝毛大雪,十月的第一日,沈羲和迎來一個好消息,謝韞懷回來了。
“他回來了?”沈羲和迫不及待追問,“北辰呢?”
天圓低下頭:“殿下未曾與齊大夫一道歸來。”
眼中的流光霎時間黯淡,沈羲和才自嘲笑了笑:“是我奢望了。”
哪裡會這麼快就能回來呢,若是這麼容易就治好,他怎會用這樣的方式離開,甚至一度還想過不讓她知道他是金蟬脫殼去解毒,可見這毒不好解,甚至可能有去無回。
“殿下,是否要傳齊大夫覲見?”天圓問。
雖然太子殿下沒有跟著謝韞懷歸來,可太子殿下是謝韞懷一道離去,謝韞懷一定知曉許多太子殿下的事情。
沈羲和卻搖了搖頭:“他或許……是爲(wèi)了自己的事兒回來。”
如果蕭華雍有拖他帶回東西,或者帶回話,不用沈羲和召見,他都會主動上門。
如果沒有,她又何必去爲(wèi)難謝韞懷呢。
她沒有忘記,謝家的事情,謝韞懷還沒有了結(jié)。
“謝國公的幼子,也有四歲了吧。”沈羲和低語了一聲。
她知道,謝韞懷一定是爲(wèi)了這件事情而回。
歸來的謝韞懷的確沒有求見沈羲和,他甚至沒有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太多人知曉,他只是回來回敬他的父親,讓多年前佈下的局落幕。
這些年他極少回京都,可謝氏大部分都已經(jīng)暗中投向了他。
“殿下,殿下,大事,大事!”包打聽紫玉,哪怕是在宮裡,也能夠拿到各家大宅裡第一份好消息,她急匆匆跑來尋沈羲和,“與齊大夫相關(guān)的大事!”
沈羲和月份越大,整個人越發(fā)慵懶,本是沒有聽的心思,不過紫玉提到謝韞懷,哪怕她心裡已經(jīng)有了猜測,還是來了點精神:“說說。”
“昨日幾位夫人遊園賞梅,竟然捉了奸,是謝國公夫人與先夫子弟。”紫玉說著,滿眼精光。
實在是令人瞠目結(jié)舌,聽過叔嫂成奸,沒有聽說過改嫁的女人,與亡夫的弟弟,前叔子成奸的。
兩人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正是情濃,不著寸縷的時候。
“殿下,你一定猜不著,這後面更精彩。”紫玉一臉激動,又想要掉沈羲和胃口。
瞧她眨著眼睛賣關(guān)子,就等著沈羲和追問,沈羲和偏不如她之意:“姦夫是有,卻不是前小叔子。”
紫玉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殿下,您……您可真神。”
沈羲和笑而不語,不是她神,而是她記得謝韞懷與她說過,袁氏有一女是與先夫所生,但瞞著袁家,爲(wèi)了不被夫家知曉,還一直壓著這個小叔子的功績,使得人家遲遲沒有升不上來。
這位小叔子能夠被謝國公打壓那麼久,還能憑本事衝出重圍,定然不是個蠢笨之人,是不可能不知道是誰害他這麼慘,恨都恨死袁氏,又怎會與袁氏茍且?
“謝國公夫人的姦夫的確另有其人,就是爲(wèi)了擺脫袁氏,才設(shè)計袁氏……”
袁氏這個姦夫,是一個閒散伯爵,早年和謝國公都是袁氏的傾慕者,後來袁氏遠嫁又再嫁謝戟,本以爲(wèi)此生抱憾了,卻不曾想謝戟扛不住族人壓力,終究是納妾,袁氏被負(fù),心生怨恨,就與一直對她仍舊有幻想的男人成了好事,最後有了現(xiàn)在謝戟的幼子。
袁氏目的是要個孩子,早就想和人斷了,可這個人就是嚐到了偷歡的滋味,有個孩子作爲(wèi)把柄,袁氏自然斷不了,近來這個人的妻子察覺了異樣,後來抓到了證據(jù)。
這個妻子也是狠人,她還想要臉,也不想毀了孩子,又咽不下這口氣,就逼得丈夫設(shè)計了袁氏,至於爲(wèi)什麼是前小叔子,這當(dāng)然是謝韞懷選好的人。
這個人不僅利慾薰心,發(fā)現(xiàn)了袁女郎,藉此要挾袁氏,幾次從袁氏這裡獲得好處,袁氏爲(wèi)了他的仕途,可是謝國公與伯爵兩邊出力,後來更是發(fā)現(xiàn)袁氏與伯爵有染,就越發(fā)胃口養(yǎng)大。
兩人被抓姦,爲(wèi)了表明清白,袁氏那前小叔子可是什麼都抖出來,包括伯爵,甚至關(guān)於謝府小公子是伯爵之子也抖了出來。
“謝國公當(dāng)時就氣得昏厥過去,今早一醒來,聽聞?wù)f話都不利索了。”紫玉說得繪聲繪色,不知道還以爲(wèi)她全程看了個便,“現(xiàn)在謝氏族人都避著謝國公去尋齊大夫認(rèn)祖歸宗。”
捧在手上的小兒子是奸生子,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他只有謝韞懷這麼一根獨苗。
襲爵必須是親子,哪怕是過繼能不能襲爵,還要打點鴻臚寺,還要拉攏三公與宗正寺,最後還得自己在陛下面前有臉面,才能落到頭上。
謝氏族人有多在意這個爵位,就會多麼窮盡全力逼迫謝戟去求謝韞懷。
“他不會回。”沈羲和淡淡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