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壽宴,排場那是相當(dāng)?shù)拇螅笕逋跬ㄌ柗Q洛陽儒林魁首,弟子更是遍佈天下,那怕是當(dāng)今頂級幫派的當(dāng)家掌門,也必須給他幾分薄面,所以,這場壽宴,到場的基本上都是江湖名流,不說老一輩的高手了,年輕一輩的俊傑,也是到了不少,就連候希白、尚秀芳這等琴畫大家也是不得不來捧場,可謂是給足了大儒王通面子。
王通身穿一身紅袍,顯得特別的喜慶,作爲(wèi)今天壽宴的主角,看起來簡直滿面紅光,他指揮著弟子招待著客人,作爲(wèi)一代大儒,他對於禮儀,可謂是尤爲(wèi)注重,所以,客人的排座,那也是相當(dāng)?shù)闹v究。能夠坐上的首席的,基本上都是成名的大儒或者各幫各派的長老名宿,一切都按照江湖地位來排。
“王爺,這王通什麼意思,竟然給王爺安排在這裡?”嶽皓尤爲(wèi)不爽,他們差不多都快做到末席了,雖然說他們都是小輩,論資排輩的不大夠資格,但是這王通也太不給面子了,難道堂堂皇子郡王,在他眼裡,也是可有可無?
“算了!”李延武都不計(jì)較道:“我們今天來,只是湊個(gè)熱鬧而已,又何必太較真呢。”
“王爺,要我說,就該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老傢伙,讓他還敢擺譜。”嶽皓還是不大爽,恨不得直接拿刀砍人。
李延武笑了笑道:“用不著你,自然有人看不慣,你就等著瞧好吧。”
他話纔剛一說完,馬上就有人掀桌子了,只看到一位相貌雄偉身背刀劍的江湖豪客掀翻桌子,大聲罵道:“什麼東西,大爺給面子才參加這狗屁壽宴,竟然讓爺敬陪末座,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不起你跋鋒寒爺爺?”
“跋鋒寒,你一個(gè)突厥的野崽子,也敢在王老的壽宴上搗亂!”王通身邊的一位武儒拍案而起,能夠做到王通身邊的人,自然是跟他的關(guān)係不一般,這種時(shí)候,自然是要出頭,阻止有人搗亂壽宴。
“老傢伙,你算什麼東西?”跋鋒寒有些不屑的盯著王通身邊的武儒。他跋鋒寒自入大唐以來,刀劍之下,不知道斬殺過多少成名的高手,他最看看不慣的就是這些倚老賣老的傢伙,別人可能會(huì)給這些老傢伙面子,但是他從來不會(huì)。
“好,好好,老夫今天就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突厥崽子。”王通身邊的武儒憤怒的躍出,拔出身上掛著的佩劍,指向跋鋒寒。他乃是成名的高手,不僅一手文章出彩,劍法更是出衆(zhòng),當(dāng)年,他更是與王通齊名的天才文儒,只不過後來?xiàng)壩膹奈洌窃诼尻柸辶种校牡匚唬仓皇莾H次於王通而已。
說出去歐陽希夷的名字,那也是名動(dòng)四方,他的一手詩劍之術(shù),堪稱天下一絕,一身修爲(wèi),也是深厚無比,距離大宗師之境,也僅僅只差一線,而且,歐陽世家在儒林之中的地位,那也是舉足輕重。
“當(dāng)爺是嚇大的。”跋鋒寒也跳了出來,與歐陽希夷爭鋒相對,目光中透著儒野狼一般的兇狠。
“這下有好戲看了。”李延武看著爭鋒相對的跋鋒寒與歐陽希夷,跋鋒寒號稱是突厥年青一輩第一高手,而這歐陽希夷,更是成名許久的高手,一手劍法,號稱是洛陽之冠,這兩人之間的爭鋒,想來一定會(huì)很精彩。
“鏗,鏗!”跋鋒寒刀劍出鞘,如野狼般撲出,死死盯住獵物,他的招式,簡單直接,每一招,都好像要咬破獵物的喉嚨。
歐陽希夷的劍法卻是充滿了詩情畫意,出招之前,還要吟詩作性,他的劍,根本不像是殺人的劍,其中更多的是一種浪漫,如此的劍法,簡直是讓人賞心悅目,與跋鋒寒的刀劍風(fēng)格,乃是截然不同。
這兩個(gè)人倒是很有意思,一個(gè)追求簡單直接,顯得粗俗野蠻,另外一個(gè)追求的是浪漫唯美,處處顯現(xiàn)著精緻優(yōu)雅。跋鋒寒像一個(gè)獵人一般,眼中只有他的獵物,也一心只想要?dú)⑺浪墨C物,而歐陽希夷則更像一個(gè)詩人,他的每一劍,彷彿都在創(chuàng)作著傳世的詩篇,努力做到盡善盡美。
其實(shí),無論是跋鋒寒或者是歐陽希夷,他們的劍法都在追求著一種極致,跋鋒寒的殺人劍,歐陽希夷的詩體劍,他們之間,兩種意境,不斷的糾纏,相互的絞殺著,跋鋒寒的意境,鋒芒畢露,充滿了侵略性,歐陽希夷的意境,則底蘊(yùn)深厚,無數(shù)千古詩篇融入其中,伴隨這詩歌吟誦,不斷的化解著跋鋒寒的殺劍鋒芒。
跋鋒寒的刀劍如狂風(fēng)驟雨,瘋狂的敲打著歐陽希夷的劍法,卻始終無法打破歐陽希夷的詩體劍法,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幾番強(qiáng)攻之下,跋鋒寒身上氣血開始衰落,刀劍的鋒芒,也是挫敗不少。反而是歐陽希夷,始終保持著優(yōu)勢,他的詩體劍法,更是隨著詩句,水漲船高。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dòng)四方!”
歐陽希夷吟著絕世詩篇,劍法瞬間大變,原本無鋒的劍法,瞬間變得鋒芒畢露,身上那股意境,也是大變,開始如潮浪般涌向跋鋒寒。
“大漠狼煙直,長河落日圓!”跋鋒寒豈能甘心被歐陽希夷壓制,他開始爆發(fā)出刀劍合一,刀如狼煙直斬,劍如長河落日,刀劍交輝,相互交融,身上那股刀劍意境也是不斷的融合著,凝成一股鋒芒迎上詩劍鋒芒。
空氣中兩股鋒芒相遇,跋鋒寒意境之中,大漠狼煙、長河落日不斷的變幻,歐陽希夷的詩劍意境之中,則是變幻著公孫大娘的劍舞,那份絕世的美麗,簡直讓人難以自拔。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
歐陽希夷繼續(xù)吟著劍詩,劍法更加高漲,那股意境也是越來越強(qiáng),公孫舞娘的身影也更加的清晰,他的劍與公孫舞娘的劍影,漸漸融爲(wèi)一體。
“斬!”歐陽希夷這一劍斬出,瞬間撕碎了跋鋒寒身上的意境,詩劍的鋒芒更是指向跋鋒寒眉心,只要再刺出一寸,就能夠洞穿跋鋒寒的腦髓。
而正在此時(shí),突然一縷簫音傳進(jìn)來,這縷
簫音之中透著一股溫柔、恬靜的力量,瞬間化解掉所有的戾氣,歐陽希夷的劍,卻是再也刺不出。
“罷了,罷了。”歐陽希夷身上詩劍意境散盡,卻是再也聚不起任何一點(diǎn)殺心。
簫音慢慢消止,一切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一條青色的身影如蜻蜓點(diǎn)水辦飛上府中最高的枝頭,她的身影在微風(fēng)中搖曳,在她臉上戴著一副醜陋的面具,儘管如此,卻也絲毫不妨礙她的絕世美麗,那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令人記憶深刻,恐怕一輩子,也無法從記憶中抹掉,她的美,不在於皮囊,而是那融入骨髓之中的絕美氣質(zhì)。
看到她之前,恐怕所有人都很難相信,一個(gè)人的氣質(zhì),竟然是能夠如此的美好,那面具之下,又該是怎樣能夠的一張絕美容顏?
“峰寒謝仙子救命之恩!”跋鋒寒好一會(huì)兒才清醒過來,望著踩在枝頭之上的青衣仙子,他感覺一顆心強(qiáng)烈的跳動(dòng)著,從來對任何女人動(dòng)過情的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怦然心動(dòng)的滋味。
“好美!”候希白喃喃道,他好像找到的靈感,手中的畫筆,開始動(dòng)了,他要努力的記下這完美的畫面。
“不對,還是不對!”候希白飛速的書畫著,可是無論他如何畫,卻根本無法劃出那份完美的氣質(zhì),筆下的化作,僅僅只是徒具其形,根本配不上那等絕世的氣質(zhì)。如果,他能夠?qū)⒛欠輾赓|(zhì)徹底融入畫中的話。
“王通伯父,青璇一曲已了,這就告辭了。”石青璇踩著虛空,施展著絕世輕功離開。
“青璇!”王通開口,想要她留下,只是想到她的母親碧秀心,不免多了幾分惆悵,斯人已逝,就算再見到那份熟悉的容顏,最多也不過多添傷感。
“仙子,等等我。”跋鋒寒馬上追出去,他的輕功不算太高,唯有在地面上奔跑,毫不氣餒的追著那絕世的倩影。
“到底哪裡出錯(cuò)了,我爲(wèi)什麼畫不成?”候希白抓耳撓腮,完全沒有了平常儒雅的風(fēng)度。
“希白,你出什麼問題了?”李延武看過去,候希白簡直好像一個(gè)瘋子一樣,拼命的扯著頭髮。
“叮咚!”尚秀芳的琴音開始響起,一曲清音曲如一汪清泉注入候希白心裡,驅(qū)散了他心中的焦躁,讓他奔來浮動(dòng)的心,重新的安定下來。
“好險(xiǎn)!”候希白清醒過來,不免冒出一聲冷汗,他剛剛差點(diǎn)走火入魔,如果不是尚秀芳的琴音及時(shí)的喚醒他,後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走火入魔對於修煉之人而言,乃是最害怕發(fā)生的事情,許多天才之輩,都是毀於此,輕一點(diǎn)的話,或許還有救,重一點(diǎn)的話,直接變成神志不清的瘋子。他剛剛,其實(shí)就非常的危險(xiǎn)。
“沒事了?”李延武看著候希白,對於這個(gè)他欣賞的魔門傳人,他可不希望出現(xiàn)什麼意外。
候希白苦笑道:“本來以爲(wèi)是突破的契機(jī),沒想到卻是差點(diǎn)走火入魔,看來,我還是學(xué)藝不精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