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平樂盯著周嬤嬤的臉色瞧，電光火石間，甄平樂脫口而出：“難道是祖母出了什麼事情？”
周嬤嬤猝然擡頭看著甄平樂，沒有反駁。
甄平樂立即站起身，道：“那我們要趕快去瞧瞧，先弄清楚是什麼事情，再想解決的辦法……”
“大小姐……”周嬤嬤喚著，按著甄平樂坐下，嚴肅道：“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我覺得田莊那邊或許有問題。”
甄平樂眨眨眼。
周嬤嬤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說或許田莊那邊有問題，是說祖母有問題嗎？
甄平樂不是很明白，問道：“周嬤嬤，你到底發現什麼了？”
周嬤嬤難以啓齒。
甄平樂著急道：“周嬤嬤，你快說吧，你這樣簡直要憋死我呀！”
不能提死字……
甄平樂腦袋裡迴盪著靳玄霽的聲音，啞了一下，又道：“周嬤嬤，您直接說，我能承認得住。”
周嬤嬤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的說道：“我覺得，林氏似乎發現了你的身份？”
“身份？”甄平樂茫然的看著周嬤嬤，道：“什麼身份？”
一時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身份。
周嬤嬤掐了掐手心，籲出一口氣，道：“南音寺潑狗血、貼符文的事情大小姐還記得嗎？我問過了，那天林氏也去了南音寺。”
“什麼？”甄平樂驟然站了起來，一下子有點被嚇到了。
林氏去了南音寺，那麼她看到了多少？又聽到了什麼？
林氏既然跟著去了南音寺，爲什麼不出來阻止？她爲什麼不現身？
或者，林氏去了南音寺。聽到繼王妃的胡言亂語了，所以心裡有了懷疑，所以林氏知道了甄平樂的身份？
甄平樂許多的疑問在心間閃過，與周嬤嬤對視了半響，艱澀道：“難道，祖母發現了什麼？”
周嬤嬤難堪的低下頭，愧疚的說道：“都是我的錯。要是我那天能陪在大小姐身邊。或者壓根不讓大小姐出門，也許就不會……”
“周嬤嬤，”甄平樂看著老人家。雖然不知道周嬤嬤那天被什麼事情耽誤了，但是周嬤嬤從來不會因爲過去的事情煩惱，永遠都只會想辦法解決，什麼時候周嬤嬤也會後悔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你肯定也不會鑽牛角尖對不對？周嬤嬤，我們應該想辦法弄清楚田莊的事情。還有祖母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至於責怪，周嬤嬤，還不如說這都是我該承受的。”
“大小姐！”周嬤嬤拔高了聲音。很不高興甄平樂這樣自己說自己。
甄平樂搖搖頭，笑了笑，道：“我知道周嬤嬤的意思。但是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何況即便繼母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也沒關係，我永遠都只是我，這件事情我很確定。”
周嬤嬤一曬，半響才道：“也對，追究過去絲毫不管用，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
甄平樂見周嬤嬤想通了，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要是周嬤嬤也陷入自責，可真是麻煩了。
沒過幾天，田莊那邊就有消息了。
周嬤嬤遠遠的從迴廊走來，臉上的表情奇怪得很。
甄平樂給美人蕉灑了些水，看見周嬤嬤過來，就放下手裡的事情，等著周嬤嬤說事。
周嬤嬤卻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
甄平樂心裡哂笑，周嬤嬤最近怎麼變得吞吞吐吐的，都有些不像周嬤嬤雷厲風行的個性了。
“有什麼事情直說吧，難道我們之間還要玩猜來猜去的遊戲？”甄平樂對周嬤嬤擠擠眼睛，想緩和一下氣氛。
俏皮的動作總算把周嬤嬤逗笑了，神情也緩和許多。周嬤嬤道：“田莊那邊有消息了，但是這個消息是田氏透露出來的，所以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大小姐。”
甄平樂歪著頭道：“周嬤嬤是擔心田氏的消息不可靠？”
“有這方面的原因，還有就是……”周嬤嬤望著甄平樂的眼睛，說道：“我擔心大小姐聽到田氏的事情會不開心。”
甄平樂擺擺手，一臉慷慨的說道：“沒關係，我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本大小姐心胸大著呢，纔不會因爲一個人的原因打趴一衆人。”
周嬤嬤失笑，也不知怎麼地，感覺現在她就像被大小姐哄著的人，一種又酸又甜又空洞的心情佔據周嬤嬤的心裡，她有些難受的想，大小姐現在也能承擔起別人的重擔了，也能給別人信心了，也能讓別人依靠了，這本來是好事，證明大小姐長大了，越來越長本事了，但是周嬤嬤心裡就是苦澀的厲害。
“大小姐能這般想最好了。”周嬤嬤搓了搓手，垂目道：“是這樣的，田氏知道我去了田莊，特意找到我說了林氏的事情，她說……你祖母許久沒有出過房間了。”
甄平樂的手抖了一下，還算鎮定的問道：“怎麼回事？”
“像是在房間裡唸經還是什麼的，聽田氏說，你祖母，她……經常提起你的名字。”周嬤嬤閉了閉眼睛，一口氣說完了田氏告訴她的消息，“林氏一邊唸經一邊唸叨你，我覺得她走火入魔了！”
甄平樂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吶吶無語。
恐怕周嬤嬤也是有些意難平，畢竟誰都沒想過林氏會發現甄平樂的秘密。
不過也說不一定，林氏現在還沒有透露口風，只要沒聽到林氏親自說出來，都不算是秘密泄露。
甄平樂想了想，伸手摸著美人蕉的葉子，道：“再觀察幾天吧，要是祖母自己想岔了，爲了不讓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還是要早做決定纔好。”
周嬤嬤點頭：“這是自然，不過，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林氏確定懷疑了大小姐，大小姐打算怎麼做？”
“這個……”甄平樂拿不定主意，愁眉不展，道：“到時候再說吧，我覺得事情還不至於糟糕到斷絕關係的程度，只要祖母能退一步，我這邊還有靳家呢，應該能讓祖母想通吧。”
周嬤嬤也是這個打算，如果林氏真的想做出什麼事情，對大小姐不利，靳家這個身份絕對能幫助到大小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