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當即慌了,“夕陽?夕陽是你嗎?”
的確是夕陽,當時她摔下去,喊了好一陣,如今這嗓子裡幹得冒火,自然也喊不出來了。好在這底下有一些被廢棄的陶罐,夕陽就想著能不能把東西拋上來,這樣還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畢竟在知道她失蹤以後,桑榆和鬼醫(yī)他們定然會來找的。
所幸,她夠聰明。
否則掉在這裡,怎麼死都不知道。
“怎麼辦?”桑榆回頭望著鬼醫(yī)。
鬼醫(yī)想了想,衝梭贏道,“你去找人過來,大家搭把手就能把人給救出來。”
梭贏點點頭,趕緊離開。
不多時,衆(zhòng)人七手八腳的把夕陽從枯井裡撈了出來。
枯井裡沒有水,但是有些淤泥,可見這枯井早前還是有水的。夕陽打個噴嚏,桑榆趕緊脫了外套與她披上,“裡面很冷?”
夕陽連連點頭,“不止是冷,還很奇怪。”
“如何奇怪?”鬼醫(yī)不明白,探著腦袋往水井裡瞅,“不就是口枯井嗎?水都幹了,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還有,你當時是怎麼被弄下去了?小丫頭自己往裡頭跳,這是活膩歪了?”
夕陽瞪了他一眼,“你纔是活膩歪,我只是不小心滑進去的。”揉著生疼的胳膊腿,連屁股都疼得厲害,夕陽有些委屈,“姐姐,我摔下去的時候,不相信摁到了什麼,枯井裡面出現(xiàn)了一密道。”
“我怕到時候你們找不到我,所以沒敢下密道。姐姐,這枯井裡面弄點機關暗道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古城裡的人,都住在了地底下?”
桑榆仲怔,“密道?”
俄而望著鬼醫(yī),“你可知道這大漠裡有這樣的習俗?”
給井裡挖密道?
乖乖,還真是聞所未聞。
鬼醫(yī)搖頭,“似也沒聽說過如此這般!”
梭贏也未聽說過。
“下去看看?”鬼醫(yī)一臉的好奇,“反正天色不早,咱們也得找個地方歇歇腳。乾脆就這裡安營紮寨,等著明兒再往回走,畢竟大家也都累了。”
桑榆抿脣不語,回頭看了一眼梭贏,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淡淡然衝夕陽說,“吩咐下去,今晚就在這兒過夜,大家準備一下。”
夕陽頷首,望著興奮得在井口徘徊的鬼醫(yī),“姐姐,你也要下去嗎?”
“不能羣龍無首。”桑榆還得對所有人的性命負責。
不過鬼醫(yī)慣來是個老小孩,這會早就把繩子拴在了腰上,“反正要住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老頭子先下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水源。”
在大漠裡行走,只要能找到水源,什麼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底下黑乎乎的,桑榆站在井口往裡頭窺探,“老頭,你別輕舉妄動,看看就好。”
鬼醫(yī)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放心,不會有事。”
裡面?zhèn)鱽泶u瓦碎裂的聲音,聽得桑榆心裡一陣陣的揪起,“老頭,你沒事吧?”
“沒事,我把通道打開了。”
這話聽得桑榆心下一怔,通道被打開了????
裡面會有什麼?
“老頭?”桑榆連喊兩聲,“老頭?”
底下安靜得落針可聞,桑榆的心猛地提溜到嗓子口。
怎麼沒聲音了?
底下還是沒有聲音,桑榆急了,“老頭,你怎麼樣?老頭,你應個聲。”
良久,下面才傳來老頭微弱的聲音,“嚷什麼嚷,還活著呢!一腳踩空了,差點掉下去。你們下來幾個人,這底下空間很大。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不是天然形成的。”
桑榆一愣,回頭望著梭贏,“看著點上面,我下去一趟。”
可梭贏哪敢,一把推開她,“我下去,你在上面看著點就是。”
“你還發(fā)著燒,下去讓鬼醫(yī)給你治病嗎?”桑榆握住她的手腕,“這種事情就不用爭了,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守護。底下如果有危險,我一定會先上來,不會丟下你們。”
語罷,桑榆鬆了手。
梭贏站在一旁,夕陽一臉青白的望著桑榆,“姐姐要當心,如果不對勁,就趕緊上來。”
帳子已經(jīng)搭好了,今晚風不太大。
桑榆下去已經(jīng)有好一陣子了,上面的人來來回回的走,擔心得要命。
“怎麼沒動靜呢?這底下不會有什麼事兒吧?”梭贏把心一橫,“不行,我得下去看看。”若是閨女出什麼事,她會後悔莫及的。
“你怎麼這樣不聽姐姐的話?”夕陽攔著,“姐姐爲你好,是想留著我們,若她有什麼事也不會有後顧之憂,你卻要往裡頭湊。難道只有你是關心姐姐的?我就不作數(shù)嗎?”
梭贏急了,“可她若是……”
“姐姐做事有分寸,底下定然發(fā)現(xiàn)了什麼。”夕陽抿脣。
正說著話呢,底下有人探出腦袋來,竟是鬼醫(yī)。
抖落了身上的塵沙,鬼醫(yī)說,“底下果然有大東西,桑榆小丫頭還在下面搗鼓著,我們被一扇石門堵住了去路,進不到裡面。”
“那到底是什麼?”梭贏忙問。
鬼醫(yī)想了想,“像個墓,又不太像。”
梭贏大致明白了這意思,當下環(huán)顧四周,“這古城看上去並非是搬遷,鬧不好是……”
井下突然傳出聲音,梭贏趕緊趴在井口大喊,“桑榆?桑榆是不是你?怎麼了?桑榆……”
有一隨扈當即升了上來,“底下發(fā)現(xiàn)了屍骨。”
眉心突突跳,梭贏二話不說就坐上了吊桶,直接去了井底。
“哎呦這人……”鬼醫(yī)吩咐夕陽在上面看著,慌慌張張的重新下去。
桑榆還以爲是鬼醫(yī)重新下來了,揹著身子正在搗鼓那片屍骨地,“這些人到底怎麼死的?老頭,你是個大夫,你能看出死因嗎?還有啊,你沒讓我娘下來吧?她還發(fā)著燒,你若是敢嚇唬她,看我不拔了你的鬍子。”
身後沒有動靜,桑榆駭然轉(zhuǎn)身。
梭贏哭得像個孩子,“你承認我是你娘?”
桑榆手中還拿著一根尺骨,冷著臉說,“我承不承認很重要嗎?就算我不承認,你不還是存在嗎?既然是存在的,何必說那些廢話。”
語罷,桑榆心頭砰砰的跳,隨手把尺骨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