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瞪她一眼示意她別說話。接著，她感受到來自強者的威壓。是修真界的人來了。這氣息，很熟悉。
“不要試探。”又是楚耀在對她說話。
她不想試探，只想知道來的人是誰，爲何令她產生如此熟悉的感覺。
伴隨著震天的恭迎聲，大周滿朝文武除了皇帝外全部跪下。
“免禮。”
溫和有禮的聲音。是他。只是他怎麼會來大周。身爲白家長子的白羽怎麼會來到大周皇室。受到皇室的熱烈歡迎。她以前可從未聽白羽說起過，白家與大周的皇室有聯繫。
她跪在地上，聆聽白羽如泉水叮咚一般清澈的聲音。
不管對誰，白羽始終謙和有禮。大周皇帝鬆了一口氣，原以爲今日前來的修真者會像以前那些修真者那般高傲。不曾想這般的溫和，一點架子也沒有。
“你認識他？”
楚耀傳音入密問她。
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出賣了自己。想起上次白羽救她的那一回，她對楚耀的懷疑更甚。那天那人的氣息太像楚耀。若不是楚耀，他爲什麼要這般問。
她站起了身，緊跟在楚耀身邊，因爲挨著皇帝，在轉身在那一瞬，白羽的視線向她投了過來。她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眼角的餘光注意著白羽。
她真不想在這裡遇到以前的老熟人。白羽很瞭解她。
“那是太子殿下的侍女。”皇帝看出白羽對她特別注意，便向白羽介紹她。
“嗯，陛下請。”
白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天他救下的人竟然是太子的人。
一行人進入大殿，殿上擺滿酒肉，宴席準備好了。皇帝臣子們依次落座。她和楚耀在一桌，而白羽就坐在他們的正對面。
白羽微微含著笑，向楚耀舉杯。
顧昕埋頭吃著東西，桌上的食物像與她有仇一般，自己的吃完又接著吃楚耀那邊的東西。瘦弱的身體，比一般男人吃的還要多。
“要不要喝酒？”
“謝謝。”
不客氣的拿走他遞過來的酒杯，一口酒喝下肚。顧昕覺得好喝，又把杯子遞給了他。
楚耀黑著臉給她滿上酒，她也沒管倒沒有倒滿，收回酒杯就開喝。
酒撒在桌上，顧昕這才驚覺自己剛纔行爲有失偏頗。
“你在做什麼？”
她在吃東西，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顧昕嘴裡含著一塊肉，朝四周一看。沒什麼人注意到她。就連白羽也沒有在看她。
只要白羽沒注意到她就好，心裡好歹安心了一些。
咳咳咳......
楚耀輕聲咳嗽提醒著她，要注意形象。
她刻意裝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如此一來，白羽便不會對她有興趣了吧。因爲白羽喜歡溫柔的女子。她只管讓白羽厭惡就好。
今天的顧昕太反常了，以前再如何不懂分寸，斷然不會如此失禮。
“注意一下形象。你好像很怕對面坐著的那人。”
緩緩放下手中的雞腿，輕聲道，“是奴婢失禮了。謝謝太子殿下提醒。”
粗魯的拿起衣角，抹掉嘴角的油，一擡頭，發現白羽正兩眼含笑的看著她。
顧昕更加驚悚了。
難道白羽被人掉包了。她把白羽所有的厭惡的動作全部做了一遍，白羽非但沒有對她厭惡，竟然還在朝她笑。
二皇子在一旁喝著悶酒。白羽與顧昕的互動落入他的眼中，二皇子心中頓時生出一計。只要是楚耀喜歡的東西。給他奪走就好。她見不得楚耀好。
“父皇，我們在此喝酒太無趣，我有一個提議。”
大周皇帝心想著，你能有什麼好提議。礙於面子，不好當面斥責，畢竟二皇子是他的親骨肉。
“皇兒請說。”
秦陽的看向了她，顧昕身子一怔，感覺沒什麼好事發生。
“太子身邊的侍女是一名修真高手。不如，就讓那名侍女上來給我們表演一段劍舞。一般的劍舞不好看，若是帶著靈力，肯定是不一樣的。”
“顧昕不會劍法，若是在此傷了人就不好了。”楚耀趕忙出聲，想幫她推掉。
該死的二皇子，她怕被拆穿身份，現在還想讓她上臺去表演，這不明擺著要穿幫嘛。
“陛下，奴婢劍術不好，恐衝撞了貴人，不如讓奴婢來彈奏一曲助興。”
她低眉順眼，溫柔的不像一名女修士。她強悍的一面，楚耀是見過的。此番見著她溫婉如水的模樣，他內心有一絲意味不明的悸動。說不出是喜歡還是怎麼了，他心底生出想將她藏起來的衝動，不希望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表演。
“不知道貴客意下如何？”大周皇帝詢問白羽的意見。
“好。本公子也喜歡音律。不如，我與顧姑娘合奏一曲。”
“公子，這不妥。您身份尊貴，怎麼能......”站在白羽身後的淺離阻止道。
白羽沒理會，意念一動，玉蕭已經握在了手中。
“今天我等是三生有幸，能一睹白公子的風采。請。”
顧昕站起了身，身子沒動，直後悔自己提出彈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心裡很懷疑白羽救她那天，看到她使出碧落劍法了。
她的命牌在白羽手中，也不知道現在碎了沒有。
“姑娘，請。”
白羽手中拿著玉簫，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她看著白羽的眼神都變了變，是她的錯覺吧。
宮人們搬來古琴，只等她過去彈奏。
既來之則安之，白羽是在試探她，她斷然不敢彈奏以前經常一起彈奏的曲子，思來想去，她會的曲子就那麼幾首。
“歸去來兮。”她說道。
白羽點頭，接著拿起了玉簫。
古琴低沉聲音響起，她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動，時而緩慢時而急促。楚耀在邊上看著她認真彈奏，顧昕肯定不會古琴。但是她會。楚耀心裡可以肯定，現在在他面前的人，不再是淮羽院那個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顧昕。
蕭聲悲涼，把歸去來兮中離別部分的意境完全表達了出來。她紊亂的心緒慢慢寧靜。與白羽合作的越來越合拍。
“姑娘好琴藝。”
“過獎了。白公子的蕭聲纔是真的感人至深，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最後一句話是真話，確實令她想起很多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