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的神情猛地一斂,一聲急而短的怒吼聲,從他的嘴裡冒出,“滾!”
何立這低沉的‘滾’聲把陳文茜嚇得手一抖,手上的玻璃在她的手抖那一瞬間,從她的手上滑落。
也得益於此,她的手纔沒被手上的玻璃碎片劃傷。
雖然何立喊她滾了,可陳文茜並不敢真的滾。
地上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她不太確定何立是不是因爲她弄掉了那玻璃罐,才生氣低吼,還是真的是想讓她滾。
看到陳文茜還立在原地發(fā)愣,沒有馬上出去,何立不再是讓她滾,而是直接擡手一揚。
陳文茜就真的從書房裡滾了出去,不過不是陳文茜自己滾,而是被何立扔出去的。
不管現(xiàn)在的陳文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之前也是做過大小姐的人,被何立扔出去,摔在地上。
心很難過,面子更是掛不下去,儘管摔在地上很疼,但是她還是馬上爬了起來,往樓下跑去。
雖然何立的目光陰沉得可怕,可是還是一直追著陳文茜離去的背影。
莫籬擡手,想把門關(guān)了。
何立的手比她的更快。
“砰!”書房的門關(guān)上。
正在往樓下跑的陳文茜,聽到那一聲關(guān)門聲,跑得更快,不過是短短的幾秒,她就跑到了樓下。
到了樓下,她卻有些發(fā)懵了。
再接著跑,就到了院子外邊,可是到了院子以後呢,她能去哪裡。
和何立結(jié)的是那種婚,她能去哪裡?
腳上打了一個轉(zhuǎn),她跑進了廚房,開始在廚房裡大掃除。
眼淚一直要從眼裡溢出來。
陳文茜最不喜歡老是落淚了,所以她擦著案臺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只希望這樣,能把淚水逼回去。
把所有覺得委屈的事情逼回去。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不是嗎?而且她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因爲用力,陳文茜的身體一直在抖。
她這一抖,而到後方有聲響,才停下來。
何立把書房的門關(guān)上以後,人也拎著莫籬,從窗戶裡出來,繞到別墅的後院,把莫籬帶進了西屋。
“阿立,你幹嘛要把我?guī)Щ剡@裡,我現(xiàn)在不想休息!”剛進到西屋,莫籬馬上就要走向門口。
“小籬!”何立把莫籬拉回來,而且他的臉上,早已不是剛剛溫和的目光,而是很嚴肅的神色。
莫籬最怕的就是一臉嚴肅的何立。
“阿立!”莫籬乖乖地站在何立的面前。
“是否知道錯?”何立道。
“我錯什麼了?”聽到何立的這話,莫籬馬上仰頭,“是因爲我懲罰她嗎,可是你不是討厭她嗎?哦!”莫籬說到這裡,直直地瞅著何立的眼晴,“你說你討厭她,原來是喜歡她!”
“說胡話什麼!”何立的聲音有些急了。
“你急了?”莫籬瞪眼。
“你的錯,不是這個問題!”何立臉上嚴肅之意加重,“而是你又想喝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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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籬終於低頭。
最後,何立關(guān)了莫籬的禁閉,在明天以前,不許她出來。
“阿立,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在何立走出西屋前,莫籬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聽到莫籬的這話,何立的身體一怔。
“好好面壁思過!”何立匆匆道了一句,人就從西屋出去。
“你一定是在利用我,利用我試……”
雖然何立已經(jīng)聽不到莫籬說什麼了,可是他猜得出莫籬在說什麼。
回到書房,看著那一地的碎玻璃,何立站在一旁,靜靜地瞅著那些玻璃。
“是真的嗎?”站了許久的何立,嘴裡又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莫名的話。
又過了些時間,何立不再是站著,他把地上的碎玻璃清理到垃圾桶。
完了以後,想了想,才彎身,把地上的垃圾桶拿起來,往樓下去。
下到一樓,扭頭看向廚房。
陳文茜還在那裡忙。
其實更準確的說,陳文茜還在那時猛擦狂擦。
而且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個模樣看起來是……她在哭。
很奇怪,看到陳文茜的模樣像是哭時,何立的眼裡,居然閃過一絲……喜悅!
對,沒錯,是喜悅。
提著手中的垃圾桶,不是往門外去,而是走向廚房。
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陳文茜的身體猛的一滯。
來是她所熟悉的淡清香味,是何立來了。
陳文茜抓著抹布的手一緊,她不知道何立爲什麼會來,又是爲什麼來。
是來教訓她嗎?
“你……”
何立纔出聲,陳文茜馬上就轉(zhuǎn)身了。
“是要上去收拾嗎?我馬上去!”回過頭的陳文茜,並沒有看何立,所以也沒就有留意到他身上的垃圾桶,回頭道了這麼一句,就要往樓上去。
經(jīng)過何立時,何立攔住了她,並把手上的垃圾桶遞到她的面。
看著突然橫在自己面前的垃圾桶,陳文茜一愣,擡頭看向何立。
何立就是等著陳文茜擡頭,她一擡頭,他馬上就盯著她的臉,突然是眼部的地方。
“把這垃圾處理了!”何立冷冷地扔下這麼一句,人就立即從廚房裡走出來。
他看錯了,她並沒有哭。
何立的臉上,有些自嘲,看來,是他多想了。
手裡捏著何立遞過來的垃圾桶,瞅著何立離去的背影。
陳文茜撐了許多的眼睛裡,落下了淚的水。
急忙把手上的垃圾桶放下,轉(zhuǎn)身急步走向水籠頭面面,打開,捧了一把冷水,抹到自己的臉上。
讓這冷水,把臉上的淚水流掉。
她現(xiàn)在哭有什麼用。
委屈又有什麼用。
哭給誰看,委屈給誰看。
何立回到書房,坐到了書桌後的椅子上,拿起桌面上的文件想繼續(xù)審。
不過,可以從他有些煩燥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思好像並進不到手上的文件上。
擡頭,定定地瞅著剛剛玻璃碎地的地方。
過了些時間,他才把視線拉回來。
他把手上那一疊文件的最後一張拿出來。
那個文件有點特別。
因爲上邊,並不是什麼項目分析呀,數(shù)據(jù)呀什麼的,而是寫了滿滿一紙的真字和假字。
那上邊,大部份都是假字。
何立的臉色很陰鬱,他把桌上的筆拿起,立即在紙上邊,寫了一個大大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