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成了圍獵的目標(biāo)。
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媳婦,抓不到色狼。
齊王妃、老太君爲(wèi)了救出自己兒子,爲(wèi)了齊王府的百年榮辱可以說是下了血本了,萍兒姑娘這樣的丫鬟環(huán)著罷了。
柳夫人、苗夫人這樣的如夫人都出馬了。
李唐汗顏,意識到了對方的決心,知道自己在這樣下去,齊王妃沒準(zhǔn)得親自出馬了,頭大無語,在山寨的日子自然是不在那般自在。
每日都得小心那些女子們的狩獵行動。
所幸。
又隔了兩日,柳如玉、萍兒、苗夫人的攻試越來越猛,李唐快頂不住時。
紫嫣姑娘羞答答的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咬著嘴脣,拽著自己的衣角,說道:“郡馬爺,靜郡主想要見你。”
“她也坐不住了!”
李唐想笑,這肯定是看家裡的所有人都出馬了,都在前赴後繼的爲(wèi)了她老爹的小命在忙碌。
她不忍在袖手旁觀了。
但她就好使?她把自己看的太大了。
她在李唐眼裡,或許還不那個要和自己一起爬山的苗蕊夫人呢,便大手一揮,道:“我沒空。”
直接走了。
你想見就見,你當(dāng)你是誰啊。
李唐這口惡氣還沒出呢。
結(jié)果,晚上。
紫嫣姑娘再次羞答答的跑了過來,拽著李唐的衣角,抿嘴說道:“郡馬爺,您別生氣了,靜郡主說了,她一個雙腿殘疾的人,你難不成還想看她坐著輪椅來找您嗎?如果想,她到可以來。”
“好的,聚義廳見。”
李唐穩(wěn)坐釣魚臺,就是要滅滅這女子的威風(fēng)。
紫嫣聽蒙了,沒想到這樣了都不行,所幸“撲通!”跪下了,哭啼啼的說道:“郡馬爺,我知道您不是那樣冷血的人,靜郡主已經(jīng)給您臺階下了,您就去吧,就當(dāng)奴家給您賠罪了行嗎?”
撲倒在李唐面前,“嘭!”“嘭!”磕頭。
李唐哪見過這個,連忙抄了起來,無奈嘆道:“紫嫣,你這是幹嘛呢,至於嗎?這事和你沒什麼關(guān)係,我就是要滅滅那靜郡主的威風(fēng)。”
“和我有關(guān)係,我是靜郡主的陪嫁丫鬟,您如果生郡主的氣,就是生我的氣,就往我身上撒吧,奴家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
紫嫣淚眼婆娑的還要跪下。
李唐無語,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紫嫣姑娘哭哭啼啼的抽泣著又說道:“靜郡主從沒和人這樣過,她是真想跟您好好說說話,您就去吧。”
紫嫣再次跪下了,一雙淚哞擡眼看著李唐。
李唐無奈了,見不得這個軟妹子這般,所幸說道:“行,我去,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行嗎?”
“莫說一件,百件也行。”
紫嫣一臉認(rèn)真。
李唐嘆道:“明早你來給我梳頭吧,萍兒動作太慢了,我每次屁股都坐疼了,都沒梳好,太磨嘰了。”
“這個啊,嗯,好。”
紫嫣笑了,她何嘗不想來呢,奈何,齊王妃下令,讓萍兒來,她也只得聽命不來了,這一回,算是雙喜臨門。
李唐再次來到了靜郡主的木屋內(nèi)。
“咔吱!”一聲。
紫嫣把門關(guān)好,等在了門外。
李唐大馬金刀的往那一坐,拿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又看有桌上還有上好的糕點,就吃了起來。
靜郡主依然靠在牀上,但她的牀下已經(jīng)有齊王府的木匠們給她做的輪椅了,嶄新的,有輪子,非常漂亮。
她靠在那,清瘦的臉龐沒有血色,雙眸閃動著多了幾分神色,這一次沒在看著窗外,而是看向了李唐,看他還是上次的模樣,一直吃東西沒有開口。
她沉了一口氣,這一次她率先開口說道:“是長公主做的。”
直奔主題。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題,也沒有什麼寒暄。
李唐同樣直接,吃著糕點,喝著茶水,吐字不清的說著,“我知道,不用你說。”
“我知道,你知道,你讓公孫羊把劉金彪這些年殺的那些官員名單都寫上了,雖然不齊,但已經(jīng)足夠夠用,而後你又讓谷大勇拿著名單下山去調(diào)查了一番,這些官員生前基本都是對長公主不利的,有一些就是曾經(jīng)彈劾過長公主而被罷免回鄉(xiāng)的,這不難調(diào)查,所以你回山?jīng)]多久,就判斷出來了,是長公主養(yǎng)的這批馬匪。”
項靜極爲(wèi)冷靜。
李唐這才瞥了她一眼,道:“果然我所做的一切,你們都在監(jiān)視,都一清二楚啊。”
“不,是我早就猜到了,趙皇后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不可能予人把柄,她們趙家雖然權(quán)勢熏天,但依然只是外戚,陷害皇親可不是小罪。皇帝若翻臉,他們是擋不住的。所以不會這麼做。主要是也沒必要這麼做呢。秦王可以這麼做,但他背後是皇帝,皇帝默許了他是繼承人,他更不敢輕易亂來,被趙皇后抓到把柄,他同樣是前功盡棄,現(xiàn)在的局面是這兩方都在互相盯著,劍拔弩張不敢亂來。唯有長公主,敢胡作非爲(wèi),養(yǎng)一批馬匪爲(wèi)自己殺政見不和的官員以及她想殺的人。”
項靜分析的頭頭是道。
李唐這才放下糕點,正眼看向了這個女人,冷笑道:“我笨的繞了一大圈,纔想起通過劉金彪殺的那些官員這條線索找到了長公主,而你,既然早就知道,爲(wèi)什麼不早說啊,這樣不就省的我們來回亂跑了?還是說,你知道是長公主後,就認(rèn)爲(wèi)你們齊王府翻不了身了,所幸自暴自棄,什麼都不說了,那你爲(wèi)什麼現(xiàn)在又和我說這些啊,真逗。”
若是平常有人和自己這麼說話。
項靜肯定早就送客了,但此時此刻,她長出了一口氣,忍住了,繼續(xù)緩緩說道:“我的家人都在爲(wèi)我父親的性命而忙碌,不惜任何代價。我不想在袖手旁觀,所以我是來求你的,希望你能試著去做,讓他們看到希望,雖然我知道,這很難,但我感覺,我還是必須做我該做的了,我求你了。”
她咬著牙,抿嘴嘴脣,雙眸通紅,似乎要哭一般。
李唐哈哈大笑,“我的靜郡主,你當(dāng)你是誰啊,你求我了,我就得去救你爹啊,你以爲(wèi)你是活佛啊?哼,多危險你自己很清楚,我憑什麼去,就爲(wèi)了那一聲聲郡馬爺,我還真不稀罕。你不挺厲害嗎?你自己怎麼不去啊,你親爹,你不救,求我救,就這態(tài)度?那我如果我去了,我真是濺到骨子裡了。”
隨後,就準(zhǔn)備出去。
結(jié)果他剛一轉(zhuǎn)頭。
“呼啦!”一聲。
項靜從牀上一滾而下,匍匐在了地上,隨後,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跪在了那裡,喊道:“這樣夠嗎?不夠,你隨便提條件,我都答應(yīng)。”
她乾瘦的身軀,殘廢的雙腿,執(zhí)拗的眼神下,充滿了力量,直挺挺的跪在那裡,甚至要匍匐跪倒在自己面前。
李唐著實驚了一下,也見不得一個殘廢的姑娘這樣,只得將她重新抱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輪椅上,嘆道:“我也是氣話,別當(dāng)真。”
自顧自的再次坐下了。
項靜並沒有自我委屈的哭泣,也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話,接著說道:“其實我也不比你早知道是長公主,我曾經(jīng)想過,感覺是秦王和皇帝,秦王知道了趙皇后的計劃,知道自己要輸,就去求了太后,太后求了當(dāng)今聖上,聖上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出的手。因爲(wèi)一切太快了,根本不容我家多想,結(jié)婚當(dāng)晚就被抓了,隔天一早就被流放,又一晚就被馬匪劫持,我感覺長公主未必有這樣的能力,只有聖上才行!是後來,你一點點的去探查,一點點的去找尋答案,我才意識到了,不是秦王,而後想通了,就也意識到了,是長公主,這也是我一開始心如死灰的原因,我也是剛剛猜到的。”
李唐重新坐下,揮手冷冷說道:“不用恭維我,你長在皇族,從小就看著這些皇族們爭權(quán)奪利,你比我早知道,我不會覺得丟人的。你就說吧,你找我來,到底要和我說什麼,不會只是這些屁話吧。”
這些都是開場白,都是已經(jīng)知道的,沒必要在聊下去。
後面的話,纔是最重要的。
他很清楚,項靜找自己,絕對不會只是用話求自己,她多半是想到了什麼,要告知自己,因爲(wèi)這個女人,傲嬌的厲害,不會完完全全的跪倒在自己面前。
果不其然。
項靜笑了,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你還挺了解我的,對,我是有話和你說,這話得從三年前說起,這事或許可以幫到你,幫到我們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