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道是人心皆涼薄
衆(zhòng)人聽聞二樓傳來的呼聲,心頓時一驚,已明白這樓上之人,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第一首富—無塵公子。
心中無不慶幸,自己剛纔並無冒失之處。
卻在慶幸之餘,齊刷刷看向曲玲瓏,有打量,有疑惑,更多還是猜疑。
不過忘了公子喚了貼身侍衛(wèi)前去,定是有所交代,間接的證明這姑娘說的對,此花便是曇花。
曇花,他們從來也沒有聽聞過的花名,這本應(yīng)該養(yǎng)在深閨的姑娘又是如何得知,在瞧她,雖不是絕色天仙,可渾身上下自有一股通透氣息,讓人陷在雲(yún)裡霧裡,看不清,摸不著。
再瞧她的穿著,普普通通的青衣,唯獨衣領(lǐng)袖口間繡著盛放的粉色花朵,腰帶亦然,不過,有眼尖的人已經(jīng)瞧出,那腰帶上有幾處金絲閃閃,怕是用真金扭絲成線,光是一條腰帶,就已經(jīng)值得上幾件衣裳,果真是財不露白。
再加上她慧眼識花,將來定會得到忘了公子青睞,錢途更是不可限量。
有幾個按捺不住,上前幾步來到曲玲瓏面前,明爲(wèi)打探曇花信息,實爲(wèi)套幾分交情,將來再見面之時,也可攀交。
“姑娘,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可曾見過曇花盛開?”一個鬍鬚斑白,眼角眉梢間滿是皺紋的老者雙手抱拳誠意問道。
或許他本就是愛花之人,卻從未見過怒放中的曇花,眼眸裡滿是期盼和熾熱。
曲玲瓏本來想實話實說,自己根本沒有真真正正見過曇花盛開,那肯定會引來猜忌,猜忌她既然不曾見過,卻在這信口雌黃,微微一笑,朝老者點點頭,說道,“見過的,曇花盛開之時,整朵花潔白無瑕,美不勝收,雖還有別的顏色,可小女子無緣得見,所以僅見過白色!”
二十一世紀(jì),曇花早已經(jīng)被培育出多種顏色,可她曲玲瓏不是愛花惜花之人,所以也極少去關(guān)注花卉方面的消息。
能去看曇花照片,還是聽人說起,曇花一現(xiàn),她好奇,纔去網(wǎng)上查閱,卻不想今日卻派上了用場,或許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老者幾人一聽,曇花還會有別的顏色,心中雖失望,倒是相信曲玲瓏沒有說謊。
大家見曲玲瓏不再言語,倒也識趣,退至一邊,竊竊私語,有的猜測曲玲瓏會不會重新開口,讓忘了公子許她別的願望,有的也猜測,曲玲瓏會不會作爲(wèi)報答,把曇花花開之時的模樣繪畫出來。
潘虎卻氣急,怒火沖天。,
心中暗咒,這該死的女人,既然知道此花名字,卻藏私,不告於他,若是告於他,那此刻站在人羣中間的人便是自己,得到忘了公子青睞的人也是自己,而不是這個本應(yīng)該躲在男人身後棲息的女子。
不知不覺潘虎上前幾步,衆(zhòng)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曲玲瓏的手腕,冷聲說道,“一個婦道人家,還不速速回去……”
可話還未說完,握住曲玲瓏手腕的大手,虎口刺疼,潘虎還來不及深思,就見自己的手似乎用力一推,曲玲瓏被他推到在地。
“千總爺,小女子與你無親無故,你何苦如此污衊我,婦道人家,如今我雲(yún)英未嫁,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你這般毀我清白,寓意爲(wèi)何?”曲玲瓏說著,低頭,以袖掩面,好不委屈。
衆(zhòng)人被這一變故,先是驚訝,隨即又明白起先曲玲瓏不求錢財,只求忘了公子庇護其與家人,不無端遭受欺凌和壓迫。
再聯(lián)想到,她一個大姑娘,和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地痞流氓,不,臭名昭著的千總爺潘虎在一起,心中多少不甘願,卻莫可奈何。
衆(zhòng)人雖心中明白,卻無一人敢出言指責(zé)潘虎,就連隨即趕來的段封,也只是走到曲玲瓏身邊,伸出手?jǐn)v扶住她的手臂,扶她起身,“姑娘還好吧?”
曲玲瓏微微搖頭,澀澀一笑,淡聲道,“身子無恙,可心卻千瘡百孔,不提也罷!”
演戲,她也會。
可這麼多大老爺們,瞧著他們心中雖有怒氣,卻沒有一個人爲(wèi)她說一句公道話,或者出言幫襯一分,可見人心著實涼薄。
就連那傳說中的第一首富—忘了公子,也只是站在窗戶後偷偷瞧著,也不曾施出援手,那怕是一句話,潘虎也不敢衆(zhòng)目睽睽之下,這般肆意妄爲(wèi)。
不過想想也對,她初到京城,名不見經(jīng)傳,誰會認(rèn)識她這個曾經(jīng)名動京城,卻不見其人的曲家妖孽。
段封聞言錯愕。
驚歎此女心機深沉,前一句指責(zé),後一句隨即撇開。
可話還是說了,大家也聽進去了,潘虎仗勢欺凌一個弱小女子,遲早是要傳出去??聪蚺嘶?,只見他木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低垂著頭,臉上似乎有痛苦和錯愕。
他……,受傷了?
清咳一聲,掩去尷尬,道,“姑娘無礙便好,我家主子說,既然姑娘見過曇花盛開,不知姑娘能否花一幅曇花盛開圖,我家公子說,若是姑娘能夠畫出,定有重謝!”
重謝?
曲玲瓏不以爲(wèi)然,如果真那麼在意,剛纔就會出手,而不是躲在窗戶後,做小人。
微微的搖搖頭,歉意的說道,“公子,請代我答謝你家主子,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不會作畫!”
就算要作畫,她也不會在大庭廣衆(zhòng)下,讓所有人看去。
東西,便是要物以稀爲(wèi)貴。
不會?
段封不可置信的看著曲玲瓏,彷佛她不會作畫是多麼罪過的事情一般,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姑娘,此話當(dāng)真?”
“公子以爲(wèi)呢?”曲玲瓏不答反問。
看向段封的眼眸裡,多了一抹譏諷。
她曲玲瓏作畫雖不是極品,卻也是上品,這忘了公子好會做生意,她既然已經(jīng)說出曇花名字,習(xí)性,花開之時摸樣。
他就應(yīng)該兌現(xiàn)承諾,滿足她的願望,可他倒好,躲在窗戶後觀望。還想要她的話,真是癡人說夢話,做夢!
“姑娘,我家主子的意思是……”
曲玲瓏打斷段封的話,問道,“公子,不管你家公子什麼意思,請問,這盆花的名字,習(xí)性,我說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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