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奕濃密的眉頭挑起,他四下看了一眼,狹長的眸子流光瑰麗,確認(rèn)沒有交警和攝像頭之後,脣邊勾起一絲冷意。
他果斷拉開車門,邁出修長的腿,徑直走到了停下的吉普旁邊。
“你幹什麼?”
見陸子奕來勢洶洶,吉普車主有些心虛,他縮回探2出的頭,想要將搖下的車窗拉回去,但是陸子奕眼疾手快,根本不給他機會。
修長白皙的手伸進(jìn)車窗,打開了車門,在吉普車主詫異的目光中,將他直接拽著領(lǐng)子拉出來。
“啪啪!”
將那囂張的車主一頓胖揍之後,陸子奕的火氣總算消散了不少,他拍了拍手,坐回車裡,頭也不回地開車離開。
剩下那被揍的車主一臉錯愕地趴在原地,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煞神。
“叩叩!”
“陸北,有人敲門,去開門。”
陸北位於山間的豪華別墅,環(huán)境清幽靜謐,佈置奢華舒適的客廳,顧雪菲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她面前的茶幾上擱置著從海南運來的新鮮水果還有陸北從各地搜尋的美食。
她的小腹此時已經(jīng)有了微微的凸起,聽見有人敲門,她的視線從電視上收回,衝著廚房喊了一聲。
很快,繫著圍裙的陸北就從廚房裡面走出來。
開門之後,看見外面的人,兩個人同時愣了愣。
陸子奕皺起眉頭,輕佻地勾脣:“陸北,你這樣未免太好笑,你們家難道連保姆都請不起?”
“不是,只是雪菲懷孕之後,我給她做過一次飯,不知怎麼,她就喜歡上我做的飯,別人做的都不合她胃口。”
陸北低頭瞟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圍裙,清秀逼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寵溺。
陸子奕朝著客廳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顧雪菲這明擺著是折騰陸北,因爲(wèi)之前陸北讓她坐牢的事情。
“看樣子你們是沒什麼事了?後來怎麼解決的?”
陸子奕和陸北一同走進(jìn)客廳,見顧雪菲小臉養(yǎng)得圓鼓鼓的,跟上次見面完全不同,狹長的眸子露出一絲詫異。
原本在吃著薯片的顧雪菲忽然激動起來,含糊不清的開口,語氣中夾雜著氣憤。
“哼!潘雪和潘雪那一家子簡直可以去拿奧斯卡,潘雪她只是輕微腦震盪,後來醒過來居然扮起了植物人,幸好後來被拆穿了,不然我真被她給害死……”
“裝植物人?這個潘雪也真想得出來!”
陸子奕嘖嘖不已,在沙發(fā)上坐下,瞅了一眼顧雪菲面前堆成山的零食,有些心動,挑了一拿到自己面前。
只是還沒有拆開,那邊顧雪菲已經(jīng)像是炸毛的小貓,朝著他撲過來,將零食搶過去,緊緊捍衛(wèi)著她面前的零食。
“你家這位怎麼懷了個孕,倒養(yǎng)成了小狗的性子,學(xué)會了圈食。”
面對陸子奕的打趣,陸北習(xí)以爲(wèi)常,聳了聳肩。
而一旁的顧雪菲卻瞪著黑亮的眼,上上下下瞅了一眼陸子奕,十分嫌棄。
陸北也跟著觀察起陸子奕,有些詫異:“溫婷不也懷孕了,她沒有折騰你?”
突然之間,氣氛有些冷。陸子奕坐在沙發(fā)上,手託著下巴,纖長的睫毛垂下,掩去他眼底的黯然和難過。
但是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出賣了他的心思:“孩子沒了,溫婷的身體本就不適合懷孕。”
“怎麼會沒的?”顧雪菲詫異過後,神色冷下來,一絲譏諷掠過她的嘴角,“孩子沒的時候,林雨夕是不是在場?”
“雪菲,不要亂說話。”陸北的手搭在顧雪菲的肩膀上,眼神示意她不要隨便開口。
顧雪菲卻是露出擔(dān)心之色:“溫婷姐很喜歡孩
子,孩子沒了,她一定很難過。”
“好了,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也沒有能力扭轉(zhuǎn),只能想辦法彌補。”陸北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忍不住開口緩和,“對了,陸哥,你今天怎麼突然來我這?”
“是有事要你幫忙,找人你最在行,我現(xiàn)在要找個人,只有你能幫我。”
陸子奕揉了揉眉心,從夾克裡抽出楊燁的資料,遞給陸北。
“這個人不是溫婷那個青梅竹馬的大哥?”陸北仔細(xì)看了看楊燁的照片,想起了之前他跟楊燁見過一次。
“他在H市離奇失蹤了,儘快將他找出來。”
“放心,找個人對我來說是小事一樁。”
陸北的動作迅速,幾乎是下午,他就動用了在H市的所有關(guān)係,得知楊燁最後一次出現(xiàn)是在文棟名下的那家酒店。
而此時文棟也聽見了風(fēng)聲,及時將楊燁和喬露轉(zhuǎn)移到了市東郊,躲過了陸北的追擊。
確定黃毛他們?nèi)齻€人將楊燁和喬露安置好之後,文棟獨自開車停在了郊外一個樹林中。
不遠(yuǎn)處,陸北派來的人剛剛離開。
微弱的路燈燈光下,文棟額頭上依稀可見細(xì)小的汗珠,他的手離開方向盤,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點燃。
“雨夕,我撐不了多久,如果真的問不出什麼,不如將人處理了吧!”
收到文棟電話的林雨夕十分吃驚:“是不是有人在找他們?”
“對,幸好我及時轉(zhuǎn)移了他們,不然事情就敗露了。”
“文棟,你聽我說,什麼都不要做,不然會惹上麻煩的,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們,要是問不出什麼,我再告訴你怎麼做。”
林雨夕擔(dān)心文棟一時衝動,真的將楊燁和喬露滅口了,她還沒有狠心到這個地步,所以趕不及讓文棟告訴她位置,她急匆匆的趕過去。
此時喬露已經(jīng)被綁架了整整五天,二天滴水不進(jìn)的她,整個人變得十分虛弱。
而跟她在一起楊燁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爲(wèi)他的反抗而被黃毛等三個人狠狠揍了一頓。
“再堅持一會兒,我們會沒事的。”
廢棄的倉庫之中,楊燁和喬露背對背被捆在一起。聽見喬露低沉的咳嗽聲,楊燁善意地開口安慰。
“對不起,將你連累進(jìn)來。”
“沒關(guān)係,只是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你問吧!”
“你沒有對我說實話吧!根本不是你男朋友要抓你,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楊燁不是傻子,從文棟等人的態(tài)度來看,他知道從一開始,喬露就是在撒謊。
昏暗的光線之中,喬露沉默地抿脣,一絲痛苦掠過她清麗的面容。
她鮮爲(wèi)人知的過去,能夠告訴面前這個陌生人嗎?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麼想?會覺得她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吧!
“咔噠咔噠!”
不等喬露開口,文棟晃著打火機走了進(jìn)來,他的面容陰鷙,走到了楊燁和喬露面前,一腳踹翻了兩人旁邊的椅子。
楊燁主動探出身子擋住了倒下的椅子,這才避免喬露被砸到,但是他卻被砸到肩膀,發(fā)出一聲悶哼。
文棟冷冷望著這一幕,緩緩蹲下身子,抓住了喬露的頭髮,將打火機點燃,靠近了她的臉。
“勸你們最好不要亂動,雖然你這張臉?biāo)悴簧先缁ㄋ朴?但是要再添上幾個疤,估計以後也見不了人。”
打火機的火舌就在喬露的臉邊燒著,縱然楊燁想要救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憤憤不平開口:“你欺負(fù)一個女人算什麼?”
“這裡輪不到你開口,丫的,就是你小子多管閒事,纔給老子惹來了麻煩!”
這麼說著,文棟又揮手對
著楊燁的太陽穴一重?fù)簟?
“別動他!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一會兒雨夕就要過來了,我勸你不要再嘴硬,把該說的說出來,否則到時候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文棟一邊說著一邊惡趣味地用打火機去燒喬露的頭髮。
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散離開,喬露到底是一個女孩子,她掙扎躲閃著,眼中隱約泛起了淚花,但生性倔強的她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卑鄙無恥!有什麼衝著我來,不要爲(wèi)難她。”
“你還真是要多管閒事。”文棟對楊燁也是無語,他將打火機從喬露的面前挪開,轉(zhuǎn)身走到了楊燁的面前,“你口口聲聲要幫她,但你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我又爲(wèi)什麼要抓她來這裡嗎?”
“什麼?”
“這個女人可不像你看到的那個單純無辜,她可是精心策劃了一個計劃,要用炸彈殺死別人一家人,就是爲(wèi)了復(fù)仇,你說她狠不狠?我們綁架她是爲(wèi)了阻止她,你既然這麼負(fù)有責(zé)任感,是不是應(yīng)該考慮一下是非曲直。”
文棟的話讓喬露臉色一片蒼白,她動了動乾燥裂開的脣,但卻發(fā)現(xiàn)嗓子乾澀,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眼睛有些發(fā)熱,喬露狼狽地垂下眼,沒錯,文棟說得都沒錯,她有什麼好反駁的,她就是這樣一個殘忍的女人。
“她是爲(wèi)了復(fù)仇,那其中肯定有委屈,你們想要阻止她,採用這麼暴力的方式是沒有用的。”
楊燁似乎還想要跟文棟講道理,這讓文棟徹底無語。
他伸手掐住了喬露尖尖的下巴,語氣陰寒:“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雨夕她心軟捨不得動你,我可沒那麼好心腸。”
文棟甩開喬露的臉,嫌棄似得拿出方帕擦了擦手,將方帕丟在地上,冷著眉眼離開。
陸家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之所以這麼緊張,並不完全是爲(wèi)了幫林雨夕,作爲(wèi)一個商人,他也有自己的計劃。
“你放心,只要雨夕來了,我會求她讓你離開,沒人會傷害你。”
喬露首先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氣氛,然而楊燁心事重重,滿腦子想得都是文棟說的復(fù)仇計劃。
他費力地坐起身,扭過頭,想要看清楚喬露現(xiàn)在的神情。
“你很想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吧?我告訴你吧!告訴你之後,我想你一定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從你一開始決定救我開始,就是錯的。”
在文棟留給喬露考慮的半個小時裡,喬露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神情平淡地給楊燁講起了她的過去。
儘管喬露竭盡全力地保持聲線的平和,但是從她微微顫抖的身體,文棟還是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是陸家害得你家破人亡?”
“沒錯,所有人都把陸老爺子當(dāng)成是抗戰(zhàn)英雄,是出色的軍區(qū)領(lǐng)導(dǎo),可是對我們喬家來說,他不過是一個屈服於權(quán)勢的小人。”
“雖然不能體會你的復(fù)仇之心,但我覺得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你用仇恨束縛住了自己,如果不用報仇,你完全可以在國外過上很好的生活。”楊燁微微嘆息,黑亮的目光帶著柔色。
被捆在一起的手指擰巴在一起,喬露紅了眼睛,粗著嗓子開口:“你們根本不懂,不能理解,在國外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是家庭,是愛我的人,但這一切都被陸家人奪走了!”
“你爲(wèi)復(fù)仇而活著,從來沒有努力去找愛你的,或者愛你的人,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再次體會到家人的溫暖。”楊燁忍不住嘆息,“你還年輕,第一次見到你,我從你的臉上,彷彿看到了加州的陽光。我相信,活在仇恨中不是你的本意,你本該是一個陽光善良的女孩。”
“你這麼看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