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好好睡覺。”他和衣躺在她身邊，聲音低沉而疲憊，眼中滿是心疼。

玄落的確很累，但是現在她反而睡不著了，鼻尖是他身上獨特的君子蘭香味，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她的所有謹慎和小心都可以暫時收起，她所有的擔憂和害怕都全部消失在他溫柔的懷中。

“我在禁地裡看到了兩個人。你猜猜是誰”玄落抱著他的手臂，兩人像是久未相見的夫妻，和衣躺在牀上，相互依偎著，說著輕柔繾綣的情話。

皇甫曜知道她今晚若是不把那些都說給自己聽，是肯定睡不著了的，因此便將錦被往她身上蓋好，又把枕頭往上移了些，這才輕聲道：“莫非是鳳無心失蹤多年的妹妹”

玄落差點被噎著，她擡起頭去看一臉淡然的皇甫曜，眨巴一下眼睛，再眨巴一下，咋舌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麼隱秘的事情，他怎麼一猜就中

“我覺得你可以有一個外號，你猜猜是什麼”

皇甫曜挑眉，“哦”

“賽神仙你什麼都知道，一切事情都彷彿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都是按照你已經預定的軌跡在運行著，所以叫你賽神仙完全不爲過。”玄落咯咯笑著，說得很歡快。

皇甫曜憐愛地理了理她的發，寵溺道：“你想說什麼，我只需看一眼便知道了，這說明什麼你知道嗎”

“說明什麼”玄落笑看著他。

“咱們心有靈犀。”皇甫曜笑，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

玄落俏臉微紅，不知他怎麼變得這般會調情了，雖然心中很是想念，但她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問道：“你猜，當年是誰把鳳無月抓到了秘密禁地的”

皇甫曜知道玄落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因此便耐心解釋道：“據我所知，鳳無月是在三歲的時候被抓，當時鳳族幾乎傾盡全族之力也沒有找到她，五行陣的護陣長老也不曾發現她的蹤跡，那麼，她只能是被抓到了鳳族的禁地之中，畢竟那裡雖然危險，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玄落點點頭，貌似他說得很對，當初鳳無心告訴自己他妹妹被人抓走時，也說過秘密禁地沒有人進去找過。

“鳳無情手底下的人武功都極其陰毒，儘管大陸上還是有一些門派之中藏有陰毒武功的功法，但是大多數都是被鳳族和靈族的人收回，將其藏於各自的禁地之中，禁止本族之人修煉，然而鳳無情的手下卻是個個武功高強之外，還兼修陰毒之功，幾年前一個邊城小鎮在一夜之間被屠殺殆盡，每個人的死都一模一樣，那就是被掏心肺而死，所以，鳳無情一定是知道什麼進入秘密禁地的通道，自由出入鳳族。”

“這樣的推理未嘗不是一種較爲完美的推理，可是就不能排除是靈族之中的禁術嗎”玄落眨巴眼睛問道。

她還就不信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皇甫曜點點頭，“的確不能排除靈族中的禁術被人盜走，但是那個邊城小鎮的人是被無情冢的手下殺光的，還有，能夠自由出入鳳族，還帶著那麼多高手前來擾亂繼承人大選的人，似乎只有鳳無情。”

玄落還是有些不甘心，“那萬一是鳳族裡面出了內奸呢比如四長老和五長老，尤其是五長老，我覺得他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被囚禁在土漠塔的石獄裡，他一定是有了全身而退之法，所以纔會束手就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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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回來的前一個時辰，石獄看守之人來報，五長老被救走了。”皇甫曜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冰冷，微弱的燈光下，玄落隱約能夠在他臉上看見一抹淺淺的殺意。

“被救走了石獄的人沒有被滅口嗎”玄落問道。

如果真的是鳳無情乾的，以那傢伙的狠辣無情，肯定不會留下活口的。

“沒有，沒有一人傷亡。”皇甫曜挑眉，語氣莫名。

玄落眼珠子轉了轉，道：“那就是說，至少有一個人逃走了，而那個人就是救走五長老的內奸。”

“聰明。隱藏了十幾年，還真能忍得住。”皇甫曜似笑非笑道。

石獄的看守者都是鳳族的高手，且年齡皆在四十歲以上，所以說，一個人能夠忍受土漠塔下的石獄十幾年，是一件尤其艱難的事情，但是這個人做到了，也就意味著鳳族之中，還有別的內奸，說不定正是那些人早早在鳳族埋下的釘子，等待有朝一日給鳳族致命的一擊。

“你覺得會是誰”玄落問道，“會不會是六長老和鳳寬”

“六長老和鳳寬都已經死了，他們的勢力雖然還有一些沒有被清除，但是根本就沒有涉及到土漠塔的看守者，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資格成爲那個內奸。”皇甫曜聲聲淡漠而深沉，讓玄落不自覺以爲他已經想到真正的內奸是誰了。

玄落沉吟片刻，問道：“這兩日，那些普通的鳳族人被安排出去了嗎鳳無情能夠找到另一條通往鳳族的路，那麼他極有可能會利用那條路來偷襲，到時候”

皇甫曜攬著玄落的腰，將她好好護在懷中，這才輕聲安慰道：“放心吧，無論怎麼說，爺是你的男人，你該相信你男人的本事。”

聽著這話，玄落的心驀然沉靜下來了。

是啊，如果她連他都不能相信，她還能相信誰呢

“鳳族的人和東西雖然多，但很多東西都是無用之物，只有那些精英孩子們纔是鳳族真正的寶貴之物，他們是一個家族的新鮮血液，只要他們還在，這個家族就不會沒落。好在那些孩子和一些普通人都已經出去了，如今留在鳳族的，都是有責任有使命的人。現在的鳳族，幾乎是一個空殼子，若是鳳無情真要來，只怕也是有來無回。”皇甫曜低聲道。

“那場大火”玄落的聲音突然凝住，眼神也變得幽暗起來。

真言壁上的那場大火，還有那些慘叫的呼救聲，她忘不掉。

看到那場大火，就彷彿看到了四百多年前那場燒掉鳳族和靈族的一切的罪惡之火，那個時候的犧牲，真的太沉重了，這樣的事情她不能讓其再發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