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什麼”
“對象不一樣”他答，表情很是自然。
然而，這話卻讓玄落變得不自然了，半晌，她才憋出幾個字來：“真是個高手。”
“高手”他挑眉，不太明白她嘴裡偶爾冒出來的奇怪的詞語。
“是啊，你這樣的人簡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罷了，這個問題不說也罷，咱們現在怎麼上去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嗎”
皇甫曜對於她口中的高手勉強能猜出一點兒不好的意味來，但現在確實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由將“高手”一詞的含義先擱置一旁。
“爺現在沒有內力，支撐不了多久，何況”
“何況什麼”玄落著急道。
“何況你還這麼重”他的胸膛微微震動著，似是在無聲地笑她。
“皇甫曜你夠了啊，我哪裡重了，明明是你一個大男人”
茲
話沒說完，望月劍在懸崖壁上滑下一串火花，而兩人的身體也是直直下降了好幾米。
皇甫曜騰身借力，一手摟緊玄落，一手努力操控著望月劍再次固定在峭壁之上，驚險的一瞬間過去，玄落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白了。
胸口的疼痛又開始了，不，應該就沒停過，不過現在似乎更嚴重了，看來，徐瑩的那一掌，真的傷了自己的五臟六腑。
若不是她吃了天山雪蓮，只怕根本撐不到現在。
看出她的不適，皇甫曜輕聲問道：“還好嗎”
“不要擔心，納蘭景和水鳶很快就會來救我們了，醉心崖雖然很高，但終究是有底的，或許能夠從別的地方繞過來也不一定。”他的話像是魔力，讓玄落不安的心輕輕落下。
“皇甫曜。”她抓緊了皇甫曜的衣服，突然出聲。
“嗯”
聞著鼻尖的君子蘭香味，她忽然將面紗扯下，露出最蒼白卻美麗的臉來，笑道：“若陛下納我爲妃，你說我該不該答應呢”
她這問題問得極其詭異，卻也十分刁鑽。
茲
望月劍再一次下滑了幾米。
皇甫曜按下體內亂竄的真氣，似笑非笑的地看著她，道：“陛下身邊美人無數，一個賢良淑德的淑妃，一個溫柔嫵媚的龍美人，會要你這小辣椒進宮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你”玄落無語，“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
“不。”
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玄落沒說話，因爲，看著皇甫曜深邃的眼眸，她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只是不適合。不適合生活在那充滿計謀的深宮，步步驚心，事事算計，這樣的日子，你會喜歡”他很是認真地問道。
玄落吞了吞口水。
臉上也不自然地泛起了潮紅。
原來，他竟然這麼瞭解自己
世人皆道皇權至上，乃人生最高追求；世人皆道皇帝尊貴，乃上天所賜的好命，可誰又知道，她其實很討厭這些呢。
只是，她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拋下自己的責任。
而這也是她成爲撻拔睿後活下來的第一宗旨。
或許她還不知道，這也是她最大的優點
“咳咳。”
輕微的咳嗽聲，帶著一絲壓抑。
這一次不是玄落在咳，而是皇甫曜。
玄落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脖子，白皙的脖子有著淡淡的劍痕，很顯然是越非那傢伙乾的，但是，那淡淡劍痕處卻是漸漸溢出紫黑的血珠來，這明顯是中毒的跡象。
“你的毒又發作了”她美眸中滿是擔憂。
“還好。”他看到她焦急的模樣，雖然不是同一張臉，但眼睛卻是一模一樣的，這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就是有點疼。”悶悶的語氣讓玄落的心提得更高了。
“除了天山雪蓮，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有。”
“是什麼”她興奮地閃著眼睛，很想知道這個辦法。
“唔，你的內力。”
“什麼我的內力”玄落驚訝了。
“你服用了天山雪蓮，當你重新擁有內力之時，也會帶著天山雪蓮的奇效，何況，你還修煉了冰心訣。”他耐心解釋著，這話，也不算是騙她。
畢竟，她的內力確實是有效的，只是效果不大罷了。
若是她的血的話
他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忽然笑了，“所以，你得趕快養好身體，恢復內力。”
“其實我也很想的，只是，我現在的情況”
“徐瑩那一掌很厲害，我目前的情況比你好不到哪兒去。”玄落有點失落。
若是早知道她的內力有用的話，她說什麼也不會用那樣的方式的，威逼利誘，或許都可以啊。
“沒關係，只要可以回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的手忽然顫抖起來，雖然被他刻意壓制，卻也被玄落髮現。
看著他這張妖孽的容顏，玄落忽然嘆了口氣，“皇甫曜，算是我求你了好嗎，一人死總比兩人死要強，你對大燕還有用，這一次我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大燕，所以”
在皇甫曜的瞳孔驟然變大時，玄落的聲音忽然響在他耳側，“不要再跟來了。”
“玄落，你個笨蛋”
空氣中，他暴怒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極度的虛弱使得玄落在落下時便昏迷過去，而一抹白影很快跟上了她，一手將她護在自己懷裡，望月劍也被他收回，環在腰間。
刺耳的風中，他看著她的靜好容顏，看著她閉著的眸子，臉上浮現一抹難以言喻的慶幸。
他慶幸，在這無聊而又沒有任何生趣的人生中，遇見了她。
“是生是死，總有你陪著，爺一點兒也不後悔。”他淡淡的嗓音被尖銳的風聲淹沒，這話似是對昏迷的她說，又似是自言自語，可，他的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彷彿感應到什麼，皇甫曜迅速調整了自己與玄落的身形位置，他抱著玄落的手這麼一翻，而他立即將身體往下一躺，他背對著身下，而玄落，就這麼趴在他的胸口處，兩人的身體重疊著，這最曖昧的姿勢，在這最危險的一刻上演著誰也不知道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