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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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了一夜,淌了一宿的眼淚。
眼睛又紅又腫,眼圈黑得如同動物園裡的國寶大熊貓。
天剛矇矇亮,梅凌寒就早早的起了牀。懶
既然睡不著,索性起來去公園運動運動!
一套粉色的背心短褲運動服,一條高高紮起的馬尾辮,外加一張素面朝天的俏臉,攬鏡一照頗覺活力四射。如果不是那雙紅腫的眼睛,效果或許會更加的好些兒。
一路小跑,出了小區(qū)的大門。
穿過馬路,幾步就到了對面的街心公園裡。
公園裡,晨練的人隨處可見。大多數(shù)參加晨練的,都是步入中年迎接夕陽紅的中老年人。像梅凌寒這般年紀的,不是沒有而是特別的少。偶爾有一個,估計也和她一樣,屬於心血來潮的那一類人。
梅凌寒沿著花池的步磚,伸展雙臂踮起腳後跟快速的轉(zhuǎn)圈。這種運動不累,卻能鍛鍊身體的平衡協(xié)調(diào)性。一圈接一圈的轉(zhuǎn),還真出了一身的汗。躺在仰臥起坐的健身器材上,做了三十個抱頭挺身。腰上的腹直肌,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輕微的疼。
爲了不造成運動傷害,她果斷選擇了暫停。
一個人坐在鞦韆架上,蕩了一會兒鞦韆。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子撲過來,搶佔了她的位置。她衝孩子媽媽友好的笑笑,轉(zhuǎn)身走向幽靜的林蔭道。蟲
穿過清幽寧靜的竹林,越過花團錦簇的玫瑰花圃,來到了荷花池畔。荷塘裡,荷葉連天青翠碧綠。一朵朵盛開的荷花,粉嫩嬌柔聖潔美麗。微風徐徐,就搖曳不止。
池塘邊,有一棵茂盛的榕樹。
茂盛的榕樹下,有一供遊人歇息的木質(zhì)長椅。
那紅漆斑駁的長椅上,躺著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
淺藍色的西服,蓋住了頭和臉。一撮黃褐色的捲髮,暴露在西服的外面。長腿捲曲著,才能容身在那不夠長的長椅上。
梅凌寒目光無意識的掃過那長椅,轉(zhuǎn)向荷花池的中央。忽然想起什麼,再度把視線調(diào)回來。那熟悉的衣服顏色,那黃褐色的捲髮,那高大的身軀,都讓她想到了一個人。令她不可思議的是,以那個人的尊貴身份,怎麼可能放著總統(tǒng)套房不住,而躺在公園的長椅上睡大覺?
她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或許是因爲,她中那個男人的毒太深,以至於總會產(chǎn)生幻覺。睡夢中夢見他也就罷了,清醒時居然也會出現(xiàn)這種不切實際的現(xiàn)象。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海市蜃樓吧!
梅凌寒欲轉(zhuǎn)身離去,躺在長椅上的男子卻動了一下。那隻白皙的手,從衣服下面露出來。手背上,赫然是一個圓形的齒痕。看到那個圓形齒痕,梅凌寒沒來由的紅了眼圈。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下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眼淚緣何而下!
是因爲偶遇喜極而泣?還是因爲感嘆孽緣悲極而生?說不清道不明,除了稀裡糊塗就是莫名其妙!
既然決定要遠離這個男人,她又何須如此眷戀如此戀戀不捨。今天捨不得離開,明天依然要離開。明天捨不得割捨,後天依然要割捨。沒有未來的孽緣,早點結(jié)束早點結(jié)束傷痛。
果決的背過身,準備離去。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忍不住轉(zhuǎn)回頭。
長椅上的那個男人,依然沉沉的睡著。他身上的那淺藍色西服,卻落在了地上。許是明亮的光線刺疼了眼,眉頭輕微的皺起來。那皺眉的模樣,很是讓人心疼惹人憐惜。
梅凌寒的腳步,不知不覺中走向某男。
彎腰撿起地上的西服,輕輕的蓋在某男健碩的身軀上。
七八月的天,雖然溫度很高,可在這露天的長椅上過夜,還是容易著涼生病。尤其是腸胃不好的人,更不能這樣毫無顧忌。她有切身體會,自然知道腸胃受涼的危害性。
再次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她的手腕,卻被某男捉住了。
“梅凌寒,不要離開我——”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來,像似夢中囈語又像是清醒時的挽留,“不要離開我,不要——”
心跳加速,眼淚滂沱而下。
梅凌寒狠狠心,終還是不忍心就這樣絕情的離去。她緩緩的轉(zhuǎn)身看向某男,他依然皺著眉頭閉著眼,好像還在睡夢中。
原來,真是夢囈!
梅凌寒的心,一次次下沉,墮入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裡。這個男人原來真的像她一樣,做夢都會夢到她!只是不知道,她在他夢裡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像瑪麗一樣的摯愛?還是一如現(xiàn)實生活中一樣,是一個供他泄&欲的情&人?甚至只是一個工具?
這傢伙大白天說夢話,該不會是受涼發(fā)燒燒糊塗了吧?
梅凌寒猶豫了很久,還是把自己的小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憑感覺測試他的體溫。他的額頭冰冰的,一點兒也不像發(fā)燒的樣子。
既然不是發(fā)燒,那一定是做夢了!
要是睡著的話,說不定轉(zhuǎn)眼之間就會醒來。
爲了避免醒來四目相對尷尬異常,她還是早點離開爲妙。輕輕的抽出被他握著的手,把他的手臂放在長椅上相對比較舒服的位置。幫他掖好身軀上的西服,深深的凝視一眼,果決的離開。
梅凌寒消失後,長椅上的某男才睜開了眼睛。
那藍色的眸子裡,隱約有淚光在閃耀。
梅凌寒在他身邊徘徊時,他就從那熟悉的氣味中嗅出了她的存在。要不然,以他敏感超前的防衛(wèi)意識,她怎麼可能走近他的身邊。如果謀生人出現(xiàn)在他兩米之內(nèi),早就被他打翻在地。即便他真的睡得天昏地暗,躲在附近的貼身護衛(wèi)費斯頓,也不會容許有謀生人走近他身邊。
他之所以一直閉著眼裝睡,無非是怕她逃離自己罷了。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她逃離自己身邊,不如閉上眼睛默默的感受她的氣息。如果他閉著眼睛,她就會留下來陪伴他的話,他情願爲她變成一個需要人攙扶的盲人。
一生一世失明,他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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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真愛,失去一雙眼睛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