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查自然是悄悄的進行,姚節(jié)他們自覺的神不知鬼不覺。誰知,調(diào)查剛開始,就有人開小差跑了。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
毛義立即著手調(diào)查,果然發(fā)現(xiàn),逃跑的那幾個人,都是矩子家族的人。姚節(jié)他們沒有停下調(diào)查的腳步,繼續(xù)調(diào)查。結(jié)果,又跑了幾個。再一查,這回是西域墨氏的人。
這下,姚節(jié)他們有些不敢查下去了。也把這個情況報給了褚仁,讓褚仁最終定奪。
各方傳遞過來的消息,褚仁一時也拿不定到底哪些是有價值的,哪些是因爲害怕惹禍上身,避禍而去的。反正,褚仁將這些情況,一股腦全部報給了黃順,讓正在加緊趕路的黃順,也開始感到迷茫。
本來,黃順認定了此事是西域墨門做的,現(xiàn)在接到褚仁陸續(xù)傳回的情報,顯然各方面都有可能。
各方面都有可能?也就是說,各方勢力,都有可能是王珣的敵人!只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王珣這些年在河西,過的多麼不容易。
既然真兇一時難尋,黃順索性不再亟亟於追兇報仇,如何處理王珣死後河西的大局,就成了黃順優(yōu)先考慮的事情。
信中褚仁雖然沒有明言,但字裡行間,黃順還是能夠看出,褚仁,包括祖桂在內(nèi)所有黃順系的人,對呼延魅和俟奴顏掌權(quán)這事,十分的不滿,但又不好發(fā)作。
在王珣麾下,有幾方大勢力,彼此牽制,維持平衡。一方是呼延部和俟奴部的人馬,大都是呼延魅和俟奴顏從本部招募過來的。一方是墨氏人馬,與王珣是合作關(guān)係,雖然強大,卻礙於親疏關(guān)係,不好貿(mào)然插手王珣的家事。還有一方就是黃順的舊部。再就是王珣這些年一手訓練出來的親兵武裝。
論實力,當然還是黃順的舊部實力最強,關(guān)鍵隘口關(guān)隘,最精銳的武裝,都在他們手上。但王珣死的太過突然,根本沒有對後事做出任何安排,黃順又遠在萬里之外,在黃順沒有到來之前,他們只能選擇隱忍。
王珣一手訓練的親衛(wèi),則明確表明效忠對象:王穗。聲稱只有王穗才能指揮的動他們。爲防止王穗再遭人暗算,他們不惜與城主府護衛(wèi)兵戈相向,把王穗搶了過去。
好在呼延魅和俟奴顏識的大體,知道不能在這時候生出內(nèi)亂,關(guān)鍵時刻出面,將王穗交給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shè)想。
河西諸部落的態(tài)度,褚仁沒有說,但即使褚仁不說,黃順也大概猜得出來,這個時候,肯定是人心浮動,只要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河西地面,大起刀兵,就是一瞬之間。
這種情況下,黃順只能放下爲王珣報仇的心,先想著怎麼儘快穩(wěn)定王珣所屬諸部,穩(wěn)定河西。
呼延部和俟奴部那裡,當然不能撕破了臉皮。呼延魅和俟奴顏兩人,黃本來對她倆毫無好感,但現(xiàn)在,黃順必須與她們打交道。
以黃順對呼延魅的瞭解,那個女人,權(quán)力慾極強,一定不會輕易交出大權(quán)。黃順與她之間,少不得最後要以實力決定勝負。
這當中,呼延部的態(tài)度至關(guān)重要。如果呼延部支持呼延魅,那說不得,黃順只能與呼延部反目成仇,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要擺平呼延魅,首先就要擺平呼延部。所以,黃順還在路上,就派出人手前往定襄,要呼延遼提前趕至榆林城,在那裡等他。他要在榆林,與呼延遼長談一次。
分別這麼久,呼延遼是否還是原來的呼延遼,黃順不敢保證。甚至呼延遼能否按黃順的安排,前往榆林,也是個未知數(shù)。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只要呼延遼拒絕,那就說明,呼延部已經(jīng)做好與自己反目的準備,自己也就不用再抱什麼幻想,打破一切從頭再來吧!
對此,黃順還是有相當?shù)牡讱獾摹M醌懙挠H兵,並沒有選擇呼延魅,說明王珣自始至終,對呼延魅是設(shè)防的,沒有完全被呼延魅控制住。在黃順的人都沒有表明態(tài)度的情況下,他們旗幟鮮明的表明對王穗的擁戴,就是最好的證明。
長老墨門的力量,在黃順看來,就是自己的力量。再加上自己的本部人馬,可以說,王珣的力量,絕大多數(shù),仍然在黃順的掌控中。呼延魅和俟奴顏要想翻身,就只能倚仗呼延部和俟奴部的支援。
兩部距離太遠不說,就說兩部援兵能夠及時趕到,黃順也不怵他們。雖然這幾年,他們應該裝備了大量重甲騎兵,但黃順的親兵,科技含量遠高於他們。在平坦的大草原上,黃順有信心給予對手重創(chuàng)。
做好了最困難的心理準備,黃順的戰(zhàn)棋推演,依然是自己佔據(jù)優(yōu)勢。這讓黃順自己都感覺納罕。
“好像,此行河西,不一定非得血雨腥風。或者,談判桌前,就能把問題解決了呢。”黃順搔搔頭髮,說道。
“這都是王珣的功勞!”程瑤說道,“若王珣但凡有一絲私心,情況就不會像現(xiàn)在般樂觀了。”
白雪說道:“呼延魅和俟奴顏那裡,纔是需要少爺費心的。畢竟,呼延部和俟奴部,能不撕破臉,就不撕破臉。”
黃順說道:“呼延部和俟奴部不傻,有希望吞併河西,他們纔會鋌而走險,與我們對立。若是沒機會,當然還是維持與我們的良好關(guān)係。”
呼延康卻擔心呼延魅,“我那姐姐,對黃順可是嫉恨在心,有她在,我們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黃順說道:“先去榆林,會一會呼延遼,大概情況,我們就掌握了。現(xiàn)在,多想無益。”
一路上,蕭凝雖然刻意保持與黃順的距離,但黃順卻沒有打算在大事上瞞著蕭凝。因此,河西那邊的最新情況,蕭凝也一樣知道的清楚。
蕭凝的意見很明確,這根本不是西域墨門的風格。西域墨門刺殺組的人,纔不會留下那麼多幼稚的破綻。而且,西域墨門也不會如此猥瑣,他們會很得意的宣佈,王珣是他們刺殺的。
按蕭凝的說法,就是王珣遇刺,真兇肯定另有其人,並非西域墨門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