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比武塵埃落定,荷包島上曲終人散。魏元武送走各路賓客,獨自回到“鳥巢”裡自己的辦公室中。一開門,立刻便看見了顧玉翞。
顧玉翞呆呆坐在這裡,雙眼發紅。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爲憤怒,抑或悲傷失望所導致。也或者,兩者皆兼而有之吧。魏元武看見她這副模樣,禁不住皺了皺眉頭,上前伸手輕拍她肩膀,問道:“玉翞,妳還好吧?”
顧玉翞嬌軀輕顫,一下子回過神來。她仰首向魏元武望過來,咬牙切齒道:“蘇如海……失敗了。師叔,爲什麼會這樣?”
魏元武凝聲道:“很簡單,因爲齊東陽比蘇如海更強。優勝劣敗,正屬天道至理。”
顧玉翞眼眸內放射出仇恨的光芒,一字一頓道:“殺人償命,同樣是天道至理。不管齊東陽究竟有多麼厲害,他殺了天明,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魏元武搖頭道:“玉翞,妳千萬不要亂來。齊東陽究竟有多麼厲害,剛纔妳也看得很清楚了。妳的秘法神通雖然修煉得很好,但假如直接對上齊東陽的話,恐怕也只是送死而已。”
顧玉翞用力緊握拳頭。過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風門秘術,難道就當真不如武道?”
魏元武緩緩道:“風門秘術的根本,在於移轉天地靈樞以滋養形神。雖然也可以惑神傷神,又或者運用陰煞之氣損形害命,畢竟都是間接性質。秘法本身,並不會直接傷人形體。所以面對面地拼鬥,比不上武道也是必然的。”
顧玉翞恨恨道:“那麼……難道我就永遠報不了仇嗎?”
魏元武搖頭道:“當然不是。玉翞啊,其實要報仇,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的。既然來硬的不行,又何妨用軟的試一試呢?”
顧玉翞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師叔,什麼叫做硬,什麼叫做軟?我不明白。”
魏元武笑了笑,拿出一塊鏡子,放在顧玉翞面前。問道:“玉翞,妳看見了什麼?”
顧玉翞不解地道:“是我自己啊。那又怎麼樣了?”
“不,鏡子裡面的不僅僅是妳自己,更是一名又漂亮,又可愛,青春活潑,性感迷人的姑娘。”
魏元武笑著解釋道:“玉翞,妳看過《三國演義》吧?當年董卓當政,在朝廷裡倒行逆施,幹下無數天怒人怨的惡事。關東十八路諸侯聯合討董,但最後也不能成功。然而,司徒王允只派出一個貂蟬,便成功殺了董卓。這樣說,妳應該明白了吧?”
顧玉翞若有所思,道:“師叔,你的意思……是讓我施展美人計?”
“從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既然明面上力量不如對方,那麼改變策略,從暗地裡下手,又有何妨?”
魏元武正色道:“玉翞,只要妳願意的話,我會作出安排,讓妳可以有機會名正言順地接觸齊東陽。只要你們的關係發展到一定程度,那麼無論妳要怎麼報仇,機會都多的是。但是這樣做,很可能需要妳作出某種犧牲。妳要有心理準備纔好。”
顧玉翞不假思索,立刻用力點點頭:“那麼,就麻煩師叔你了。只要能夠替天明報仇,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魏元武頜首道:“既然妳已經下定決心,那麼師叔就去幫妳安排。不過,用這種手段的話,需要不少時間,並不能在短期內見效。妳也要明白纔好。”
顧玉翞一怔,隨即毫不猶豫地道:“我當然明白。西伯利亞那邊的礦山,這段時間裡,就拜託師叔你替我照看了。”
魏元武心中竊喜,表面上則不動聲色,搖頭道:“這樣不太好。西伯利亞那邊的礦山,畢竟是你們顧家的產業。要照顧的話,還是請顧師兄幫忙比較好。”
“不,就交給師叔你。”顧玉翞幽幽嘆一口氣,道:“阿爹他近年來不斷閉關修練,一心一意,只想早日把神識化轉爲神念。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其他什麼事情,他都不理會。至於九宮派的其他人……哼,不說也罷。所以師叔,除你之外,我再沒有人可以信賴了。”
魏元武心中暗自冷笑。伸手輕輕撫摸顧玉翞的頭髮,嘆息道:“唉~也真是難爲妳這孩子了。好吧。不用擔心,一切都交給我。師叔會全部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齊東陽?哼,我保證,他絕對活不到明年天明的忌辰!”
————
擂臺比武圓滿結束,齊東陽無事一身輕。眼看著出來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也該回去掛綠市,省得父母掛心了。於是他也不再和林三少等人見面,只是發了條微信,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沒事。然後便和方楚楚一起,駕駛著那輛蘭博基尼跑車,離開了千島市。
兩小時之後,蘭博基尼進入掛綠市市區。齊東陽找個地方放下方楚楚,隨即帶著大包小包從千島市買回來的特產,外加一個八千元的紅包,施施然回自己家去了。
回到家裡,齊東陽把這些特產和紅包拿出來交給父母。就說是這次自己跟隨上司出差,辦事得力,所以上司額外給的獎金。
齊父齊母二人,自然十分高興。要知道,齊家的家庭經濟環境並不太好。這八千元對夫妻倆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小數目了。
但在他們心目中,畢竟還是念書比較重要。當下齊母千叮萬囑,要兒子以後依舊要以學業爲重,千萬不能以爲打工能賺錢,就不用心念書了。尤其現在,距離高考也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更加要抓緊時間複習……諸如此類,等等等等。齊東陽自然唯唯諾諾,連連點頭應是。
之後一段時間,齊東陽的生活,再度恢復了以往的簡單和平靜。他就像一名普通學生那樣,依舊每天兩點一線,就是上學放學。每天回家之後,便埋頭努力溫習,不停地做各種模擬卷子。就連星期六日也不去KTV打工了。規矩得不得了。
另一方面,謝麗紅作爲齊東陽的代表,已經順利把維京大酒店接收下來了。酒店裡面的員工,除去少部分周公子的人,十分識相地自動辭職外,其餘大部分都得到了留任。因爲過渡得頗爲平穩。前來消費的客人們,甚至都不知道這酒店已經在無聲無息之間,換了一位新主人。
掛綠市道上,原本有三位大哥。分別是狐貍輝、刀疤勇、以及跛強。狐貍輝作爲周公子的便宜小舅子,以維京大酒店爲大本營。刀疤勇和跛強是拜把子兄弟,兩人都藉助林家的名頭立足。前者經營王朝KTV,後者則把持了掛綠市的地下博彩業。
狐貍輝和刀疤勇分別撲街,跛強也已經被齊東陽收復。但齊東陽卻從來沒想過,要當什麼道上的大哥大。恰恰相反,他要求跛強徹底放棄手頭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轉型爲合法商人。
跛強當然也知道,撈偏門混不長。假如遲遲不肯收手的話,早晚下場悽慘。不過跟著他的小弟很多,他也不能說不幹就不幹,把這些小弟都丟在一邊,不管他們死活。
所以,跛強把自己的產業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正當生意,交給自己的養女玫瑰。另外一部分偏門生意,則依舊由自己掌握。
當然,這隻屬於一種過渡性安排。跛強的打算是,趁著這段時間,考察看看下面哪個小弟比較能幹的,就把這些偏門生意都交給他,然後自己就能退休養老了。
玫瑰在經營生意方面,倒也頗有才華。她主持之下的海鮮酒家、連鎖健身會所,還有一家搬家公司,生意都頗爲興旺。但玫瑰並不以此爲滿足。她知道了自己所投靠的“齊少”,居然接收了維京大酒店以後,便提出一個建議:把自己這些生意,再加上維京大酒店以及王朝KTV,全部整合爲一家集團公司。既方便管理,更能提高經營效率。
要齊東陽自己去做生意,當然是不行的。首先,他根本就沒那個手段和眼光。其次,實力纔是他的根本。修練都來不及,還哪來的空閒時間去做生意?
但齊東陽也知道,成立一家新的集團公司,把自己名下所有產業都整合起來,確實有很多好處。至少一點,賺錢肯定比之前更多。而且也能透過這家公司,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爲將來對付燕京鐵家更增添一份幫助。所以聽過玫瑰的建議之後,齊東陽僅僅考慮了片刻,便已經點頭答應。
下定決心成立集團公司去整合產業,只需要片刻光陰。實際操作起來,卻是非常麻煩的事,有許多手續,需要逐一去辦理。齊東陽當然不耐煩親自處理這些瑣碎事務,於是統統都丟給謝麗紅和玫瑰兩人去辦,自己心安理得,當起了甩手掌櫃。
謝麗紅和玫瑰兩人,身上都有著“女強人”的屬性。既然同樣替齊東陽辦事,當然少不免會暗地裡互別苗頭。不過兩人都十分克制。即使有競爭,也屬於良性範圍。一來二去,非但沒有耽擱事,反倒讓事情推進得更加順利了。
半個月之後,“東陽集團有限公司”正式宣佈成立。集團旗下包括維京大酒店、王朝KTV、三江海鮮酒家、以及嘉琪健身會所等產業。齊東陽擔任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佔百分之六十八的股權。還有百分之十的股權,則由齊父齊母兩人共同擁有——當然,這個安排,他們自己暫時還不知道。
此外,集團由謝麗紅出任總經理,股權玫瑰出任副總經理。兩人各佔百分之五的股權。跛強是榮譽顧問,佔百分之十股權。田搏升任保安部經理,負責集團的安保事務,也佔了百分之一的股權。還有最後的百分之一,齊東陽則留給了自己的堂哥齊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