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已經(jīng)清晰可見一羣揹著碩大書包的少年們,他們沒了命地往前衝此,收起餘光,直視前方,就像餓狼撲食一樣往前狂奔,不知道疲憊是什麼感覺。
等到隊員們實在沒有慣性地時候才停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胸脯和脊背大幅度高頻率的起伏,汗水像房檐上的雨水一樣連線下墜。他們艱難地回過頭,山腳下只剩下兩行模模糊糊地車轍,一條大路直通天際,一眼望不到盡頭,寂靜地大山?jīng)]有路人的身影,山下也沒有一點人煙生氣,村落就像一座孤苦伶仃的被人遺忘的空房子。
隊員們面面相視,心裡清楚張博現(xiàn)在正在去往醫(yī)院的路上,他們也能想象得到歐教練和郝助理對張博的呵護和關心,只是他們還不能下山,他們的良心在胸前。張博爲了和兄弟們一起訓練強忍了常人難以承受的疼痛,還拿自己的未來當賭注陪在他們身邊,現(xiàn)在他倒下了,隊員們地良心時刻提醒自己:我有兄弟爲了陪我倒下了,我如果揹著他投籃,天地良心一定會深深地譴責我一輩子的。
兄弟情誼,溶於血液的義氣不會只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兩肋插刀,更是心有靈犀的意念。
大家相視而看,面無表情,但是不難看出他們的胸口由於缺氧而苦悶到面部猙獰,一呼一吸之間都是艱難地,雖然他們此時很想貪婪的吮進全世界的空氣。
凌瀟轉(zhuǎn)眼看著山頂,慢慢直立起來,雙手死死抓住肩上的書包帶,“噌”的一聲碎響,凌瀟如腳下生風一樣向前衝去,背後揚起薄沙瞬間遮擋住兄弟們對凌瀟欽佩的眼光。大家隨後也稍作準備,想凌瀟一樣拔腿就跑,現(xiàn)在的他們只想儘快結(jié)束訓練,到醫(yī)院或者賓館去看望張博。
隊員們耳旁的風聲不絕如縷,沒他下一個腳步身後一定會留下兩行堅實的腳印,書包在隊員們劇烈奔跑中搖搖晃晃給隊員們增添了不少困難,他們在精疲力盡的時候不得不時刻把雙手扣在雙肩帶上,沒有雙手的助力僅憑雙腿在發(fā)力,這樣下去他們會越來越累,這是額外地一中負擔。
但是大家沒有人抱怨,現(xiàn)在他們的思想單純了許多,路邊的石凳子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裝飾,沒有絲毫誘惑的力量,隊員們一心一意跟在凌瀟身後竭力加速,加速再加速,凌瀟的速度衆(zhòng)兄弟難以望其項背,但大家還是在努力,汗水浸溼了衣背,和褲子如爛泥一樣黏在身上,感覺難受至極。
大家在凌瀟的帶領下距離封頂越來越近,他們在追風,風到了他們耳邊也是逆行的摩擦或者被超越的呼喊,隊員們肚子裡的揚起越來越少,雙腿已經(jīng)跑成了慣性,一隻腳落地另一隻腳一定會暗示擡起,不知不覺他們已經(jīng)遠去了山腳下的出發(fā)點,那條小徑越來越細。
最後,當隊員們最後一次休息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成功登頂,如願以償?shù)靥て搅司薮蟮目邼缮?,而山下的那條小路已經(jīng)成了一條線,筆直地通往大路。站在山峰,隊員們終於體會到了“一覽
衆(zhòng)山小”的豪邁,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的城市,陌生的澄河市,神秘的澄河市,隱藏著無數(shù)籃球天才的澄河市。
此時隊員們已經(jīng)徹底無力,長時間缺氧讓他們感到頭暈目眩,甩下書包躺在地上,沐浴著頭頂別樣感覺到陽光,地上已經(jīng)不能冰醒隊員們極近睡眠的休息,寒風這時候也中和不了他們身上蒸起的熱氣。隊員們胸脯瘋狂的起伏,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四肢無力,呈大字狀躺在地上面朝天空,眼睛卻幸福地微閉著。
隊員們在休息,但是太陽從來沒有停下腳步的習慣,它依舊在上升,隊員們蹬上了峰頂,俯視了澄河市,而太陽就要爬到天空的最高處,征服全世界。
休息了一會兒後,凌瀟說:“兄弟們~~~下山吧~~~”
沒有人吭氣,凌瀟只能聽見耳邊粗魯?shù)暮粑暎磥泶蠹叶祭鄣綐O點了,如果大家在堅持一下,可能骨頭就要散架了。
凌瀟沒有得到迴應,他便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從地上坐起來,當他把視野再次降到山腳下的時候,不由地驚呼道:“車來了??!”
這一次隊員們?nèi)急惑@醒,紛紛起身或者直接躺在地上扭過頭看腳下,一輛棕紅色的大巴車??吭谠缟详爢T們動身的地方,只不過此時在這種地方看著大巴車有些渺小。
漸漸隊員們都緩過了神兒,開始猜測張博的情況。
先是凌瀟說:“不知道張博哥現(xiàn)在怎麼樣了?!?
“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許祁接著說:“剛纔看他的神情應該問題不大?!?
陳桐一聽也插話說:“他是爲了不讓咱們擔心才故意這麼做的,就像他隱瞞著疼痛還更咱們跑著那麼久是一樣的意圖,說不準的?!?
雲(yún)克聽著對話突然想到了剛纔他被張博一把攬住的場景,現(xiàn)在還心有餘悸:“剛纔張博哥那一下可把我嚇得不輕,我以爲他是要躺在地上休息呢!我還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可是他拒絕的反應很劇烈,之後你們來了我才知道,原來他腳踝有傷啊!”
“嗯……”凌瀟點點頭,說:“這傷估計會影響張博哥一輩子?!?
隊員們在頂峰坐成一團,山腳下的郝助理端著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不知道隊員們在聊什麼,只看到隊員們是到了頂峰了,心裡就有了寬慰,“都是懂事的孩子?。 ?
說了半天,隊員們紛紛起身,背起書包往山下走去。這時候他們還是渾身鬆軟,走在這麼陡峭的山路上,一不小心打個趔趄就會滾下山去,所以大家謹慎地慢慢往回走。這時候,隊員們纔開始欣賞剛纔他們急於上山而忽略的風景,雖然樹已枯,葉已落,花已謝,鳥已去,但是大自然的氣息依然很重很清晰,溫和的太陽掃射整座大山的每個角落,隊員們的視野可以一覽無餘地捕捉每一處風景。
上山時隊員們是折磨,但他們把時間全部節(jié)省在了上山,所以下山的時候隊員們就變
成了享受,所謂苦盡甘來,不知不覺,隊員們就來到了山腳下,郝助理早在車旁等候隊員多時了。
郝助理對每一個凱旋的隊員們都親切地問候道:“辛苦啦!”
隊員們把書包和沙袋分兩堆往儲存箱裡一扔,都沒有什麼力氣跟郝助理開玩笑了,拍拍屁股趕緊往車裡鑽。
透過車窗再次打量一下這座窟澤山,它依然高大,隊員們現(xiàn)在比聽到歐教練說“20公斤重和10塊磚”的消息更加難以置信自己可以踏平窟澤山,衝到頂峰。
郝助理上車把車門關上,點開引擎,轟鳴許久但是沒有離開。
隊員們都在車上忘我的休息,沒有人注意車還在山腳下,原地沒動。
郝助理坐在前排車座上,站起身看著後面一張張疲憊的臉,面無表情地快要睡去了,他才悄悄地給車掉頭,駛向回城的路。
//////////////////////////////////////////////////////////////////////////////////////////////////隊員們是被城裡頗多的汽車喇叭吵醒的,他們漸漸睡醒,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離賓館不遠了。大巴拐過十字路口,走了一段路之後就停了下來,賓館鶴立在隊員們眼前。
“哎呀?。?!終於到啦?。。 标爢T們在車裡大呼小叫,然後這纔想起還沒有詢問張博的情況呢!
他們趕緊問郝助理:“郝哥!張博哥在醫(yī)院還是在賓館???!”趙也問。
“已經(jīng)從醫(yī)院回來了,醫(yī)生說問題不大,就是給他配了一副藥,讓他配合按摩調(diào)養(yǎng)一段日子,並且強烈建議不然他參加任何劇烈運動,包括訓練和比賽?!焙轮碚J真地回答大家,然後招呼大家先下車,他要把車存過去,否則一會兒交警過來一個敬禮那就是一筆開銷啊??!
隊員們下車往張博的房間走去,還沒開門兒就聽到歐教練爽朗的大笑。
隊員們在門口先對著聲大笑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然後瞬間收斂,打開門整齊地走進去。
歐教練一看隊員們回來了,趕緊表情一變,對隊員們說:“別動!每個人在門口給我做50個俯臥撐再進來!”
“What??。 标爢T們眼睛都要從眼圈兒裡調(diào)出來了,瞪大眼睛像要噴火烤了這個歐胖子。
隊員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若木雞地待在門口,看看歐教練,看看張博。
張博也信以爲真的正準備提兄弟們求情,歐教練的表情再次瞬變和顏悅色,喜笑顏開站起身給隊員們騰出休息的地方笑道:“哈哈!逗你們的!看你們那羣慫樣兒!哈哈!”歐教練純屬自娛自樂,隊員們都累的沒魂兒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鬼才理他。
隊員們聽完這個聳人的玩笑苦笑一聲,然後偷偷白了歐胖子一眼,圍在了張博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