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的時候，咖啡廳慢慢沒了客人，一個腳步聲靠近窗戶前面的木桌。
“三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最近怎麼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姚誠回頭一看，原來是雙靈：“你怎麼這裡，大偵探？”
“看來你還記得我，真是太好了。”雙靈滿臉笑容的坐下來，挨著洗手間這邊的椅子。
在姚誠眼中，此時此刻的雙靈是老闆，穿著西裝幫忙咖啡廳。
“不好喝嗎？”
“味道不錯。”姚誠舔了舔沾滿泡沫的嘴脣，然後追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了。”
“你還在懷疑我嗎？”姚誠惡狠狠地盯著雙靈。
“本來不應該插手他的案子，身體卻很誠實。”
“你應該沒有吃撐吧！”姚誠諷刺的說道。
但是這句話對雙靈沒用，反而點點頭，叫經理端來一道甜點。
姚誠突然明白了：“你要跟我道歉嗎？”
“是的。”雙靈目不轉睛的盯著姚誠，“我早就說過你不是兇手，因爲第一次走進超市，便看見店員們的反應。”
說到這裡，姚誠笑了笑開口：“千萬別擡舉我。”
雙靈也笑著：“實話實說而已，還有，案發現場留下的一包紙巾另有用意。”
“你是來道歉的嗎？怎麼變成破案？”
“都可以。”雙靈拿起叉子，看著桌面的甜點，“兩個星期前的案子確實冤枉你了，那是因爲有力的證據。對我弟弟來說，他只能懷疑姚誠先生。”
姚誠把左手伸出來，打斷話題了，想要站起來走人。
雙靈放下叉子：“關於潘小蓮被先奸後殺的案件，我根本沒有懷疑你，只是過去詢問一些事情。反正話已出口，我就實話實說吧，從兇手留有紙巾來看，目的就是誣陷。”
“你可真會馬後炮，我當時在員工和客人面前失去了臉面，現在口口聲聲不懷疑我？”
“其實你說得對，只怪我們太招搖，一邊想著儘快偵破案子，一邊沒有考慮嚴重的後果有多少。”
“是啊！”
“你的苦衷我明白，現在道歉應該是晚了。”
姚誠嘆了口氣，把目光轉向門外，並沒有看見新的客人進來。
“但是姚誠先生，你卻承認和潘小蓮的關係，並不是曖昧，爲什麼還有謠言呢？”
“大偵探，你打算不放過我嗎？”
“只要你如實回答。等下，難道你想把我再一次變成馬後炮？”雙靈用指尖敲著桌面，響起咚咚的聲音，“我好不容易抽空出來，希望能得到你的解釋。”
姚誠苦笑道：“我已經說過了。我看她可憐，所以每次下班都要買一份涼粉，也許這樣的舉動，大家認爲我喜歡她。”
“嗯，警方的檔案中的確這樣寫著，但是潘小蓮對你有意思，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聽著不能理解的問題，使得姚誠歪頭歪腦，過了一會小聲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爲什麼沒有收到她的表白，或者一些暗示？”
“我只能說你情商低智商高。”雙靈說道。
姚誠認爲這是嘲笑，擡頭想要反駁的時候，只見雙靈滿臉認真。
“她爲什麼來你超市門口擺攤？”
“這還用說嗎？”姚誠一臉厭惡的表情，“看我心地善良，不會把她趕走。就算對她發脾氣，也是一時的，等到我冷靜之後，還會讓她繼續擺攤，就當什麼事沒有發生過。”
“可是你比其他人接觸潘小蓮還要多，對不對嗎？”
“我承認。”姚誠點了點頭，“有好幾次想把她趕走，可我沒有那麼做。也許是因爲這一點，被別人看見以後，以爲我對她糾纏不休，謠言四起的時候已經說不清，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只能閉嘴。無論她如今活著還是死了，還是那句話，我們沒有曖昧的關係。”
從姚誠的言語中，雙靈知道沒有撒謊。
“哎！”姚誠嘆了一口氣，“大偵探，自從潘小蓮慘死之後，大部分女員工想要辭職，幸虧加了一倍的工資。”
“我已經知道此事。”雙靈目不轉睛地盯著姚誠，“先生，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不知道。”
“我真的很想幫助你。”雙靈繼續說，“如何做一個好老闆，的確很難，但是從案子還沒有發生之前，我覺得你做的不錯。”
“就當做是鼓勵的話，謝謝！”
“我還沒有說完呢。如果做錯一件事情，用錢也不能掩蓋住。你現在的情況不同，被懷疑成了兇手，僅僅是言論的開始。”
“我沒有殺人，也沒有**潘小蓮！”姚誠大聲解釋之後，瞪著雙靈的眼睛。
“即使你沒有說謊，但是脫不了干係。無論有沒有發生命案，被謠傳喜歡潘小蓮的事情，也不會消失。”
“反正我人正不怕影子斜！”
“但是……”雙靈臉上有些焦躁，把身子向前，“你要相信我，說出心中的人選，到底是誰誣陷你？”
姚誠搖了搖頭。
雙靈並沒有打消念頭，反而更加盯著姚誠，繼續說道：“只要你給出一個名字。”
“不知道……”
“怎麼老是把不知道掛在嘴邊？用腦子好好想想。”雙靈氣得差點說髒話，但是憋了下去，然後大膽提示，“比如蔡佟麗，馬涇源。”
“先說蔡佟麗，她是我的員工，在超市裡面工資最高，怎麼可能去殺人，再來誣陷我呢？”
“聽說你一直在追求她。如果這件事情演變成命案，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想要你離開她的身邊。”
“什麼意思？”
“我的假設是這樣，如果她把你喜歡她的事情告訴她男朋友，讓你不再糾纏，只能想出一個計劃。”
“要是因爲這件事情就要陷害我，卻僱一個人**潘小蓮，不怕事情敗露之後坐牢嗎？”
“都快成懸案了。”
“扯淡！”姚誠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如果她同意計劃進行，豈不是把自己的男朋友推向火坑。我是喜歡她的人，也跟她求過婚，並且提出和她男朋友分手的建議。但是我在說這些話之前，都是爲了她的未來著想，並沒有強迫。”
“她有男朋友了嗎？”
“是的，名字叫錢錸。”姚誠點點頭。
“那你爲什麼還要做第三者？”
“理由很簡單。”
“我倒是很想聽聽你的決心，姚誠先生？”雙靈滿臉疑問。
姚誠扒了撲頭髮，把視線從雙靈的身上移開，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她男朋友的人品不行。”
“你認識錢錸？”
“嗯，我到過他以前上班的酒店吃飯。那天，有一個女顧客突然尖叫起來，說他猥褻。”
“知道女顧客的名字嗎？”
姚誠嘆了口氣，這才點點頭：“蔣百合，還住在五星級酒店裡面。”
這個時候，雙靈掏出口袋裡面的手機，在備忘錄記下名字。
“大偵探，我可沒有信口雌黃。監控攝像頭還拍下猥褻的一面，你說她是無中生有嗎？”
“今天太晚了，明天抽出時間再去那家酒店。”
“可以打電話啊，叫他們發來監控實拍，也許不用登門拜訪。”
“是個好辦法，但是蔣百合已經說自己被猥褻，當然要去問清楚。”
“我知道事情的經過，發生事情那天，我坐在靠門口的餐桌，聽到身後兩個腳步聲，好奇心滿滿的回頭一探究竟，原來錢錸跟著一個女人。正當我調整坐姿，耳邊響起女人的聲音，再次回頭，錢錸壓在女人的身上。”
“還有嗎？”
“聽說錢錸上班的時候，並沒有幫忙客人拿行李，態度還很惡劣。”
“哦？”
“而且，女人的那一聲尖叫非常驚悚，好像是突然被襲擊，根本來不及防備。”
“怎麼說來……”雙靈陷入沉思，“聽了你的陳述，我倒是有點眉目，那你瞭解錢錸嗎？”
“當然啦。他可是我的競爭者，也是唯一的對手。蔡佟麗脫離爸媽的束縛，就和他來到上海，沒有任何親戚朋友投靠。”
“所以，你猜測她的男朋友來到大城市之後，禁不住紅燈酒綠的誘惑，纔會改變了心中的想法。並且對一些漂亮的女顧客進行猥褻，對嗎？”
“反正我看見了，也聽見了。在蔡佟麗來招聘的時候，我對她一見鍾情，立馬同意上班。”
“原來你那時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嗯，第二天她就來上班，結果帶著一個……”姚誠說到這裡，怒火沖天的瞪著眼睛，“後來才知道，那是她的男朋友，兩人從鄉下私奔而來。”
“爲什麼你如此迷戀蔡佟麗？”雙靈感到不明白的問道。
“大偵探，如果你對一個女人一見鍾情，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好了，我們已經聊了半個小時，可以打住了嗎？”
雙靈假裝聽不見，繼續提出問題：“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的調查過錢錸？”
“算不上吧。”
“什麼意思？”雙靈眨了眨眼睛，並沒有把視線從姚誠的身上移開，“難道你僱用私家偵探？”
姚誠只是微笑，並沒有回答。
雙靈有些沉不住氣，說話聲稍微大了：“如果你想隱瞞到底，我可以用妨礙辦案的罪名，請你去警局一趟。”
“大偵探，你不要生氣！”姚誠一臉無奈，這才滿臉笑容，“我聽員工說的，蔡佟麗來上班的第一天，老是把自己的男朋友掛在嘴邊。”
“哦。”雙靈得到答案之後，輕聲說完，“難怪她會被大家孤立，原來秀恩愛了。”
“她……不是這種人！”
雙靈看到姚誠著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你沒有必要袒護她。”
“告訴你吧，自從她被大家討厭之後，我找她瞭解情況。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想別的男性追求。”
這個時候，雙靈拿起桌上的手機，立刻問道：“認識這個人吧？”
“他就你所說的馬涇源。”
“是的，在我來之前，小生去拜訪他了，而且還問到了很多事情。”
“無論他對我的評價是什麼？我都接受。”姚誠坦然的說道。
“看來你真的很自信。”
“那是自然，因爲我不認識他，只是聽工廠的老闆說過，有個名叫馬涇源的員工非常努力，連續兩年得到年終獎。”
“哦。但如果他是兇手，而且是那種變態，專門挑年輕漂亮的女人下手，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姚誠望著對面椅子的雙靈，正在露著期待的表情，只能回答道：“不可能。”
“世界上無奇不有，更何況是現實生活中。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雖然蔡佟麗的眼睛很好看，但是會撒謊，你千萬不要被騙了。”
“滾！”姚誠大聲一喊，“你真的是偵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