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中原
漢王劉皓來靜候府議事,像以往一樣來到花園。園內(nèi)依然鳥語花香,琴聲悠揚,但悠揚中卻隱含憂悶傷感。劉皓在花園門口停下腳步,舉目望著香亭內(nèi)撫琴的少女,不禁一聲嘆息,轉(zhuǎn)身欲走。
少女卻似看見他,起身叫道:“皓哥哥,你無話跟我說麼?”
“心若,我……”劉皓轉(zhuǎn)身,欲言又止。
少女緩步走近,面含憂傷:“你來見我最後一面是麼?”
“心若……,你、都知道了?”
“是啊,聽父親說了,皇上和西夏聯(lián)姻,爲你選中西夏公主,七月初十漢王大婚,還有十天,而新娘子一兩日就到京了,是麼?”
“心若,對不起,我、無奈,我、並不想要這莊婚姻。”
於心若美眸噙淚,點點頭:“我明白,是聖旨、是父命,你、無法抗拒,可是,我想知道,你心裡有我麼?”
“心若,我們青梅竹馬,從小到大我只喜歡你一個女孩子,我的心裡只有你。”
“只有我?爲什麼我感覺不到呢,爲什麼你纔對我說,爲什麼你不對皇后提起,如果皇后早知道,決不會爲你另選她人的。你分明就是不在乎我,你根本就是不喜歡我!”
“不是的心若,我喜歡你,可是我、我不能喜歡你。”劉皓星眸一紅:“因爲太子更喜歡你,他早在父皇母后面前表露對你的愛意,母后事事依從他,在母后心裡,你早已是爲太子選定的太子妃了。”
“太子妃?”於心若流淚:“可是我不想做太子妃,皓哥哥,我,我喜歡的是你呀。你說喜歡我,卻又這麼輕易將我棄與他人麼?”她拉住劉皓的手臂,心中的傷痛呈現(xiàn)在臉上,“皓哥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只有跟你在一起我纔開心,求你不要丟棄我?”
“心若,我們、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你、何苦爲此傷懷。我註定要娶西夏公主,我不能耽誤你,我不值你如此,你應(yīng)該有完美的生活。”劉皓強忍心傷,勉強一笑:“太子對你是真心的,他會對你很好,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成親,你一定會很幸福。”
“可是我不嫁太子呢,只要與你在一起,我甘願做你側(cè)室呢?”於心若美眸內(nèi)閃著晶瑩的淚花,突來此一問。
劉皓心一震:“你、說什麼?”
於心若控制不住淚珠滾滾:“我想了很久,我是真心的。與你在一起是我從小的夢,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只要你對我有情意,我不會在乎名位,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心若。”劉皓看著面前梨花落雨的嬌容,他當然瞭解她心中的癡情,他更無法割捨這片癡情。心中顫顫,不由自主的將她攬入懷內(nèi)。
走近地大物博的中原大地,看著不同的天,不同的地,不同的人,一路上的憂愁盡拋腦後。欣婭留意著野曠的山川河流,奇花異草,留意著城內(nèi)繁華喧囂的集市、來往行人,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如同進入另一個廣闊的世界,心中充滿好奇,恨不得馬上跳下馬車,融入這個夢想中的天堂。
馬車直接來到金亭驛管,西夏在中原的使節(jié)及皇宮內(nèi)侍已在相候。欣婭跳下車,西夏大使等人以禮參拜。皇宮內(nèi)侍則傳下皇上口旨:“三公主途中勞累,不必急於入宮見駕,只管在驛管暫住,聽候傳喚,入宮之前許自由行動。”
“自由行動?”欣婭歡喜道:“謝皇帝陛下。”
“皇后娘娘口諭:賜公主文史先生一名,傳教中原文化禮儀,漢禮宮規(guī)女官兩人,侍女兩人,護衛(wèi)兩人;宮裝兩套,,黃金千兩,首飾一盒。”
“謝皇后娘娘。”欣婭皺周娥眉:“文史先生和女官是幹什麼的?”
“回公主,文史先生是皇后親自選定的教您中原文化和禮儀的老師,這兩個女官是負責近日教您漢禮宮規(guī)的,這是您必須掌握的規(guī)矩。”
“皇后想的可真周到。”欣婭心中不舒服還是一笑應(yīng)承:“謝皇后娘娘。”
內(nèi)侍等人離去,兩名御賜侍女與欣婭隨身侍女青竹陪著她走近住室,共同服侍她沐浴更衣。
“公主、青竹姑娘,一路勞累,請先休息。”
“我不累,現(xiàn)在天還早,我可以出去玩麼?”
“當然可以,不過一定帶上護衛(wèi)跟隨,否則,您人生地疏,會迷路的,出了事,奴婢們縱死也承擔不起。”
欣婭笑笑:“好吧,青竹,我們走。”
蘭兒忙吩咐備轎。欣婭忙攔阻道:“我從小到大都是騎馬,纔不坐那悶人的轎子呢,我要走著去。”說著以如同一陣旋風跑去。
行走在集市,穿梭與來往人羣,看看瞧瞧,玩玩鬧鬧,事事覺著新鮮的欣婭全然不理會身後的跟隨,隨興而爲,更置買了很多精緻可觀的玩物、飾品,苦了青竹又要抱東西又要追趕她。不得已對兩個護衛(wèi)道:“你們兩個,幫幫忙好麼?”
“我們是護衛(wèi),只負責公主的安全。”
“公主的安全不用你們操心,她什麼都能應(yīng)付,你們還是幫她拿東西吧。”她將東西塞到二人懷裡,揉著手臂道:“公主武功西夏第一,才智第一,你們漢王還要她相救呢,還用你們保護麼,只管陪這就是。”
“這到聽說了,不過這是我們責任。”
“行了,有這心就行,公主還最喜歡盡職盡責的人。”
“青竹姑娘,聽說公主是女中豪傑,疆場上叱吒風雲(yún),令三國聯(lián)軍聞風喪膽,救下我家漢王,我們都已爲公主是三頭六臂呢,不料原也是如此嬌弱美貌的女子。”
青竹噗哧一笑:“三頭六臂豈不成了妖怪,公主雖美麗卻不嬌弱,時間久了你們就清楚。哎,哎,公主呢?公主?”
三人聊的剎那,欣婭不見了,二護衛(wèi)頓時驚慌失措。
欣婭暗自慶幸甩掉跟隨,一人獨自遊玩更覺自由自在。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淡下來。驛管內(nèi),西夏大使等人慌做一團,派出尋找的幾路人陸續(xù)回來,卻仍舊沒有欣婭的消息,衆(zhòng)人無不急得焦頭爛額。蘭兒急中生智道:“事到如今,不如去見漢王千歲。”
“見漢王,這……”
“對,我們?nèi)デ笠姖h王,求他想辦法吧。”
“好,我們?nèi)堑牡湥覀冏砸殉袚退銤h王殺了我們,我們也無話可說。”
西夏大使無奈頷首:“只有如此,但願公主平安無事。”
月上柳梢頭,人生漸息。城外,欣婭找不到回驛館的路,更無法叫開城門。此時她才覺得渾身疲憊,腹中飢餓,身上透著噝噝的涼意。她拖著沉重的步伐,正獨自徘徊,忽聽身後一聲嘶鳴,一匹駿馬疾馳而至,奔向自已卻毫無緩勢。馬上之人一聲大喝:“閃開!”
欣婭想閃,卻不及閃躲,驀地一聲嬌斥,纖掌迎著馬頭拍去,一聲哀鳴,一陣聲響,馬倒退幾步,笨重的摔倒在地,馬上的人也隨著摔出跌落在地,看著欣婭,怔怔的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