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駕臨,立刻如同主宰一般,高高在上,成爲(wèi)無數(shù)道目光敬仰尊崇的對象。
他先是衝著貴賓席上,九大宗門的長老頜首點頭,微笑道:“各位道友大駕光臨,本皇未能遠(yuǎn)迎,還請莫怪。”
“秦皇陛下多禮了!”
九大宗門的長老齊聲回道,語氣中,都帶著幾分敬意。
秦皇聽後,嘴角不自覺泛起一抹笑意,目光隨即轉(zhuǎn)向站在下方的姜鴻,淡淡道:“年輕人,你是姜清風(fēng)的孫輩吧!”
“正是。”
姜鴻眸中異彩一閃,踏前半步,雙手抱拳,朗聲道:“晚輩奉了家祖之命,代表滄浪島前來觀禮,冒失之處,還請秦皇前輩見諒!”
此人語氣表面上聽來十分恭敬,骨子裡卻是透出一股自傲之意,即便眼前面對的是堂堂九州之主,秦皇陛下,他也沒有收斂半分。
“請。”
秦皇也沒多說,目光凝視著姜鴻,大袖一揮,淡淡說出一個‘請’字。隨後,姜鴻大踏步向前走去,其身後,八頭蛟龍連同金色輦車詭異般消失不見,只有先前那名鎧甲大漢和宮裝女子,伴在他左右,走向大殿前方的貴賓席。
就在姜鴻此人經(jīng)過龍王霍雲(yún)飛身旁之際,他頓住腳步,目視龍王,哈哈一笑:“龍王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哼!
龍王卻沒給他好臉色,拂袖轉(zhuǎn)身離去。見此。姜鴻仰天打了個哈哈,也不介意,繼續(xù)朝殿前行去。站在他左手的鎧甲大漢,卻是滿臉煞氣,狠狠盯了龍王背影一眼,方纔緊隨而去。
待姜鴻等人就坐,秦皇也緩緩坐在正中央那張龍椅上,目光如電,環(huán)顧大殿一週,顧盼之間。不怒而威。在場衆(zhòng)多丹元強者。在他的目光一掃之下,都是仿若自己身子被看透一般,心裡頓時騰起陣陣寒意。
最後,秦皇的目光。落在了琴珂的身上。他那威嚴(yán)的臉龐。忽然綻放出幾分慈愛笑意。衝著秦王問道:“她是小九吧?”
“父皇,她正是珂兒。”
秦王連忙起身,衝著琴珂使了個眼色。道:“還不去拜見皇祖父。”
琴珂聽後,立刻轉(zhuǎn)身,遙遙一拜,道:“珂兒拜見皇爺爺。”此刻,她那絕美無暇的玉臉上,充滿了孺慕崇拜之意。
“皇爺爺……”
秦皇臉上慈愛笑容更濃,這個稱呼,他已經(jīng)十來年沒聽人喊了,依稀記得,當(dāng)年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跟自己初次見面,便抱著大腿,一口一個‘皇爺爺’,小嘴就像抹了蜜糖一般,惹人憐愛。
如今,小丫頭已經(jīng)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卻是一樣惹人憐愛。
“小九,來,坐到皇爺爺身邊。”經(jīng)過短暫的失神,秦皇拍了拍身旁,竟然挪了一下身子,寬敞的龍椅讓出一人位置,招呼琴珂過來相伴。
這一幕,頓時引來無數(shù)道目光,有驚訝,有羨慕,有嫉妒,等等。在場除了秦王,其餘諸王也位列其中,不少也帶著子嗣前來,他們都是秦氏血脈至親,卻無一人能獲得秦皇如此青睞。
琴珂聽後也是一怔,緊接著,少女耳畔便響起父王的傳音聲:“珂兒,皇爺爺如此厚愛,還不快過去。”
她定了定神,立刻走了過去,來到秦皇身旁,盈盈坐下。秦皇笑瞇瞇看向她,半響,點頭道:“好,小九,你不愧爲(wèi)秦氏血脈,皇爺爺爲(wèi)你感到高興!”
玄武雙修,通靈劍體,如此年齡便有這般修爲(wèi),即便是在整個皇族也是屈指可數(shù)的翹楚,難怪秦皇如此高興,心裡對自己這個寶貝孫女更加喜愛!
“這位應(yīng)該是秦珂公主吧!”
就在這時,落座貴賓席的姜鴻忽然起身,滿臉笑容,舉杯面朝秦珂,故作瀟灑狀,道:“在下姜鴻,早就耳聞公主之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謹(jǐn)以此酒敬公主一杯,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賞臉!”
說罷,他仰頭一飲而盡,舉起空杯,微笑看向琴珂。
自從此人落座之後,其目光便有意無意盯向琴珂,原本他恃仗自己的身份,主動敬酒,藉以攀談結(jié)交,料想少女應(yīng)該不會拒絕,誰料,結(jié)果卻是大出意外。
“我不會喝酒。”
冷冷的聲音傳來。少女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口拒絕。
姜鴻立感顏面大失,特別是殿上有不少目光注視而來,充滿了戲謔嘲諷,這讓他很下不了臺。
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竟然無視自己踏足之地,也無視在場衆(zhòng)多丹元強者,包括秦皇在內(nèi),狹長的眸子盯向琴珂,語帶威脅,道:“只是一杯酒而已,琴珂公主,你就這麼不賞臉!”
少女立刻面帶寒霜,美眸如電,嬌軀一動,便欲有所動作。卻在此時,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按住她的香肩,緊接著,秦皇低沉極具磁性的話語聲在大殿響起:“好啦,時辰差不多,殿前比試可以開始了!”
他這邊一發(fā)話,另一邊,大閣老立刻如奉綸音,站起身來,衝著殿門方向大聲宣佈:“殿前比試,現(xiàn)在開始!”
嘭嘭嘭……
一陣?yán)薰穆暳⒖添懫穑瑯O具穿透力,在天地迴盪,方圓百里清晰可聞。
大殿之上,一道白色光幕憑空生成,靈光閃爍,立刻顯出殿前廣場的景象。火麟、武陽、焱陽三衛(wèi)陣型整齊,六七千人肅首而立,在他們上方,十二座巨大玉臺懸空而立,散出無盡威壓氣機。
頓時,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光幕顯示的景象。對於剛纔發(fā)生的一幕,沒有半個人再去關(guān)注。如此一來,姜鴻有火發(fā)不出。只能悻悻坐下,其目光,卻透出餓狼一般的貪婪,盯向伴坐在秦皇身邊的少女。
“少島主,這美人……看樣子好像對你很不感興趣!”耳畔傳來溫言軟語,甜甜的香氣直襲而來,說話者,正是伴隨姜鴻來到的那名宮裝女子。
“帶刺的花,本人最感興趣,魚姬。你等著瞧吧!”
姜鴻冷哼一聲。目光也隨之向大殿上方看去。
在戰(zhàn)鼓響起之後,一個巨大人形虛影,立刻出現(xiàn)在大殿上方,懸空而立。虛影逐漸凝實。顯出一白髮老者。正是內(nèi)廷大閣老。
“軒轅臺。生死戰(zhàn),此次殿前比試沒有任何規(guī)則,十二名候選者。將接受火麟、武陽、炎焱陽三衛(wèi)挑戰(zhàn),勝出者,有半柱香時間調(diào)息,然後繼續(xù)守擂……連勝百場爲(wèi)贏,鐘鼎百響之後無人挑戰(zhàn)爲(wèi)贏,皆可得到秦皇陛下殿前敕封,神候之位!”
大閣老簡單說了一下,便目光如電,俯視下方,沉聲道:“現(xiàn)在,本座宣佈,殿前比試開始,請十二候選者登臺!”
話音落下,巨大的人形虛影立刻潰散消失,與此同時,十二道人影如流星般躍起,登上懸浮在半空的軒轅臺。
他們依次爲(wèi):龍王一脈,呼延玉樹。
山君一脈,卓威。
土行者一脈,馮昱。
大力尊者一脈,鐵霸。
猿公一脈,霍玄。
羊翁一脈,蔣智。
兔藥師一脈,婁琳。
蛇婆一脈,水夷。
踏雪真人一脈,風(fēng)影。
綵衣仙一脈,狄龍。
鬼見愁一脈,顧陽。
黑麪君一脈,言胤。
天都十二脈,候選者全部登臺,其中昔日參加玄武大會者,佔了八位,剩下四人,則是衆(zhòng)家護法天王之前收下的親傳弟子。
按照衆(zhòng)家護法天王位置排序,霍玄人在五號臺,他的好夥伴阿鐵和風(fēng)影,分別在四號臺、九號臺。
在十二名候選者上臺之後,片刻,火麟衛(wèi)那邊便同時飛出十二人,選定各自對手,落在軒轅戰(zhàn)臺上。
“在下秦剛,請指教!”
霍玄的對手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方臉大耳,豹眼鷹目,身高九尺,魁梧勇猛,人往那裡一站,周身立刻騰起強大戰(zhàn)意。
此人面熟,當(dāng)日雲(yún)閣老帶人前來武陽山探底,就是他打得頭陣。其修爲(wèi),煉罡中期,頗爲(wèi)不弱。
秦剛報名之後,先是揮手放出一頭龍首獅身的怪獸,碧眼金睛,通體覆蓋巴掌大的赤色鱗甲,如同一頭熊熊燃燒的火獸,正是內(nèi)廷火麟衛(wèi)獨有的妖寵戰(zhàn)獸火麟獸,隨即,他暴喝一聲:
“三色靈光,麒麟真火!”
其體內(nèi)立刻騰起赤、白、藍(lán)三道光芒,瞬間融合在一起,化成一團形似火焰的三色光球,徑直轟向霍玄。那頭火麟獸也是咆哮嘶吼,四蹄虛踏,凌空朝霍玄直撲而去。
好傢伙!一上來便使出壓箱底手段,對戰(zhàn)霍玄。
霍玄見了,卻是身形巍然不動,其右腳輕輕踏前一步,腳掌落地,陡然,一股莫大吸力延伸而去,立刻將對面那一人一獸牢牢籠罩。
大地重力!
他的對手秦剛,立刻感到一股絕大吸力從身下直涌而來,雙腳如陷泥沼,身上如被巨峰壓頂,不堪負(fù)重,無法移動半分。另一邊,他的火麟獸也是如此,龐大軀體被牢牢禁錮,淒厲咆哮,嘶吼不絕。
“領(lǐng)域之力!”
秦剛臉上流露出驚恐神色,目光看去,對面那個青衣少年軀體一閃,避開自己祭出的麒麟真火,其身形一個模糊間消失不見,下一刻,已然出現(xiàn)在面前。
轟!
霍玄一拳砸出,蘊含十八重震盪之力,瞬息破開秦剛體表防禦,將對方整個身子擊穿。秦剛的軀體立刻如鏡子般碎裂,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道驚恐的慘呼聲。
下一刻,秦剛出現(xiàn)在火麟衛(wèi)陣營內(nèi),滿臉驚恐,臉色蒼白。這時,一羣人朝他走來,當(dāng)先是一名金衣青年,氣宇軒昂,英俊不凡,其面容竟然跟琴珂還有幾分相像。
“秦剛,一招都撐不住,怎麼回事?”金衣青年沉聲問道。
秦剛收起心中恐懼,躬身一禮。道:“定陽殿下,這小子精通領(lǐng)域之力,我不是對手。”
“領(lǐng)域之力……這霍玄,不愧是小妹看上的人,果然有幾分真本事。”
金衣青年聽後,臉上流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正是火麟衛(wèi)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秦王長子,琴珂的大哥,秦定陽。
在其身旁,還有兩名男子。看上去三旬左右。面容體貌幾乎一模一樣,一看便知乃是孿生兄弟。其中左邊一人冷笑了笑,頭也不回,衝著身後喊道:“秦猛。你有道兵博浪戟。去會他一會。記住,不要惜力,速戰(zhàn)速決。即使不勝,也要逼他出絕招!”
“是!”
一絡(luò)腮鬍大漢應(yīng)聲領(lǐng)命,身形拔起,便朝霍玄所在五號臺落去。
主人失敗,妖寵隨即被傳送出臺。霍玄目視火麟獸消失的影子,氣定神閒,等候下一位挑戰(zhàn)者。
人影一閃,一名絡(luò)腮鬍大漢出現(xiàn)在面前,手持黑色長戟,威武不凡。霍玄瞇著眼看去,臉上忽地笑了笑,這傢伙也是熟人,曾經(jīng)在武陽山交過手,其憑藉手中一件道兵,當(dāng)日破了元寶的鬼域結(jié)界。
以霍玄今時之眼力,自是瞧出對方手中的黑色長戟是一件水系道兵,屬於下品。今時不同往日,他領(lǐng)悟大地重力、震盪兩大意境,無需多餘手段,僅憑此就有足夠信心擊敗此人。
“在下秦猛,請多賜教。”
秦猛上臺之後,竟然也不問霍玄是否需要調(diào)息,暴喝一聲,體內(nèi)氣機迅速暴漲,也不知他施展了何等秘術(shù),其修爲(wèi)在短短數(shù)息內(nèi),從煉罡中期提升到煉罡後期巔峰境界。
“接我博浪戟!”
一聲怒吼,卻見他臉龐上青筋虯起,雙手緊握長戟,舉過頭頂,凌空一揮,巨浪般的無形罡氣激盪而出,層層疊疊,如滔天巨浪,所過之處,空間都掀起陣陣漣漪。
“來得好!”
霍玄見狀,眸中閃過一道寒芒,其身軀不退反進,揮起右拳,罡氣如潮水般涌出,化成十八重震盪之力,迎面攻去。
十八重震盪之力,瞬間跟襲來層層疊疊的無形罡氣撞擊在一起,沒有想象中的轟天巨響,雙方一接觸,立刻如雪融一般,各自崩潰。只不過,當(dāng)所有巨浪般的無形罡氣消散之後,仍有三重震盪之力,朝秦猛襲涌過去。
秦猛見狀,臉色劇變,狂吼一聲,再次揮舞手中博浪戟,一道道巨浪般的無形罡氣再次激發(fā)而出。就在此刻,他眼中見到一個人影,如鬼魅般飄忽不定,竟然穿透層層疊疊的無形罡氣,逼近而來。
“不好!”
他反應(yīng)極快,手中長戟一橫,便欲直刺過去。卻在此刻,一隻白皙的拳頭已然迎面襲來,蘊含無上威能,砸向自己。
轟!
秦猛身子破碎,隨之被傳送出臺。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多了一名青衣少年,面帶微笑,氣定神閒,正是霍玄。
道兵威力雖強,可是面對霍玄,卻難以發(fā)揮應(yīng)有威能。在領(lǐng)悟了土之領(lǐng)域法則,通曉大地重力、震盪兩大意境之後,他隨手一擊,都要堪比下品道兵之威,秦剛?cè)珣{秘術(shù)加持的道兵之力,豈是他的對手!
人在原地,不過短短數(shù)息後,又有挑戰(zhàn)者上臺。這一次,來者是名黃臉少年,其修爲(wèi)也是煉罡中期,卻有兩件道兵,一守一攻,實力要遠(yuǎn)勝前兩位。
不過,對於霍玄來說,卻是一樣。他仍舊只施展大地重力、震盪兩大意境,幾個回合間,便將對手擊敗。
半個時辰後,其他戰(zhàn)臺上的選手,有的第一輪比試還沒結(jié)束,霍玄這邊,已經(jīng)連敗七名火麟衛(wèi),期間不曾調(diào)息半刻,下手幹淨(jìng)利落,往往只是數(shù)個回合間,便將對手擊敗。
“三師兄威武!”
“靈猿谷無敵,三師兄必勝!”
“火麟衛(wèi)上去一個滅一個,三師兄打得他們屁滾尿流,落花流水!”
……
在元寶的號召下,靈猿谷弟子個個神情亢奮,扯開嗓門吶喊助威。四周的武陽衛(wèi),也是紛紛喝彩,拍手叫好。受到如此熱烈氣氛感染,其餘戰(zhàn)臺上的候選者,紛紛發(fā)威,擊敗了對手,第一輪全部勝出。
“讓秦烈上五號臺!”
臺下,火麟衛(wèi)陣營,秦定陽坐鎮(zhèn)其中,頗有大將風(fēng)度。在霍玄七連勝之後,他臉色也有些難看,一聲吩咐,其身後立刻站出一名紅袍男子,躬身一禮之後,便欲上臺迎戰(zhàn)霍玄。
“且慢!”
其身旁那對孿生兄弟,其中一人此刻開口,眉頭微皺,說道:“定陽殿下,按照閣老們佈置好的戰(zhàn)法,秦烈應(yīng)該上六號臺對付羊翁門下的弟子蔣智。”
“秦烈在我火麟衛(wèi)年輕一輩排名第五,對付蔣智大材小用,還是先讓他去摸一摸霍玄的底吧!”秦定陽說出此話,揮了揮手,那名叫秦烈的紅袍男子躬身一禮,便領(lǐng)命飛身躍上五號臺。
對於他的指令,那對孿生兄弟只是皺了皺眉,便沒有多說。在秦氏宗族,論輩分,他們比秦定陽還要高出一輩,論身份地位,秦定陽可是秦皇嫡孫,秦王長子,很有可能成爲(wèi)未來秦皇的人選,別說他們兄弟,即便是內(nèi)廷一衆(zhòng)閣老供奉,也不敢輕易得罪。
“這霍玄若能勝過秦烈,下一場,本殿下倒是很有興趣出手,跟他一戰(zhàn)!”
在紅袍男子秦烈上臺之後,秦定陽目光悠遠(yuǎn),看向臺上那道挺拔人影,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戰(zhàn)意。